“谢谢老师的关心,我会注意的。我知道老师很忙,身体也不是很好,要不,由我来与张文远医生联系,有问题我及时向老师您汇报。”傅一灯显然经过深思熟虑。
“好,我打电话给张文远,说我授权你与他联系,免得他患得患失的。”
“老师对我们学生的信任和爱护,我们一定牢记于心。也请老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我相信你。在处事的综合能力方面,你的师兄弟妹们都没有你强,放手去做,但必须低调。”
“嗯,知道了。老师明天还要坐诊,我们不打扰老师,让老师早点休息。”傅一灯说完,便站起来,与肖战鹏一起离开施远腾的家。
送他们离开,施远腾坐在沙发上,三年前招收傅一灯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三年前的春天,研究生面试结束,傅一灯杀出重围,通过面试。面试通过,意味着成为当年的研究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随后由高江组织的关门讨论中,第一轮,高江、另一位副主任宋明以及施远腾都招了一位自己看上的学生。这第一轮是有奥妙的,特别是对于像高江这样的人而言,事前会收到很多人的托请。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成为高江的研究生,等于将来留在人民医院工作没有任何障碍。
施远腾深知这一点,对于自己想招的学生,他都会了解清楚,如果发现学生托人找了高江,他是坚决不招的。
到了最后,令施远腾感到十分诧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以为,傅一灯是高江想要的人,可最后,高江明确表示坚决不要傅一灯,宋明也坚决不要。
施远腾感到纳闷,这高江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如果他们都不招,意味着傅一灯失去读研的机会。可是,高江为什么最后不拦阻傅一灯呢?如果高江最后拦阻,傅一灯是过不了面试关的。
面试前,施远腾与傅一灯没有任何接触,也不认识他。面试时,傅一灯给施远腾的印象是高大、阳光、俊朗、沉稳。
但面试现场,傅一灯也给施远腾留下另外一个印象,即傅一灯是奔着高江来的,高江是一定会招收傅一灯的。因为施远腾发现,傅一灯对自己和宋明的提问,回答的热情和积极性都不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也许,傅一灯做梦也想不到,高江和宋明如此决绝地否决了他。
“老施,你来招收他,怎么样?”高江直接点名施远腾。施远腾再度感到惊讶,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场面,高江是会推给宋明的。施远腾看向宋明,只见宋明低头不语。
反常,非常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而这妖从何来,施远腾判断,高江一定知道,宋明也一定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好,你们都不招,我招他。”施远腾一锤定音,而高江和宋明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施远腾参与面试,感觉在入围的人员中,傅一灯并不比其他人差,更不至于到现在这样没人要的地步。
虽然面试时,傅一灯的另一面令施远腾心里不是滋味。但施远腾心中的那份柔软,令他不忍因为傅一灯的一点瑕疵而将他拒之门外。
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傅一灯并不知情。他确实是奔着高江而去的,而且非常自信地认为,高江是会招自己的。当结果出来时,傅一灯惊愕不已,但也不敢去探寻原因。
至于为什么高江和宋明都不肯招,施远腾也懒得追究原因,他只是明白,一位学生要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如果让一位学生通过面试,最后又不招他,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颜面何在?施远腾其实不知道,高江根本不在乎科室的什么颜面。但施远腾知道,他有信心让傅一灯在专业上有所作为。
招生结束后,傅一灯也许意识到什么,学习特别拼命。他并没有辜负施远腾的期望,全方位均衡发展。专业能力,特别是处理问题和待人接物的能力都远超同期的同学,令施远腾感到十分欣慰。
施远腾在医院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傅一灯根据施远腾的指示,与张文远联系,做好坐诊的前期准备工作。
“老师,请将药物清单发给我,我与张医生联系。”
“老师,张医生问,我们第一批药物需要备多长时间的量,按每次坐诊多少人次来备货。”
“先按每次诊治30人次进行备货,每次进货量必须能保证一个月的使用。”
“是不是每次预约30人?”
“对,先按30人进行预约,具体的变化根据现场情况而定。”
施远腾与傅一灯在电话与邮箱里来回进行联系和安排,一切准备工作进展顺利。施远腾为了保险起见,请冯智和贤哥帮忙在仙游镇中进行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回去坐诊的地点和时间。
是啊,施远腾再厉害,如果别人不知道,一切都是白搭。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傅一灯如愿留在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工作。一线的值班工作非常忙碌且辛苦,周六更是每一位医生都不愿意轻易放弃的休息时间。
施远腾叮嘱傅一灯,如果遇到周六值班,务必提前做好调班工作。确实不行,可以放弃回仙游镇的机会,不能因为想跟着老师学习而影响到在医院的工作。
八月的第一个周六,早上六点多,施远腾到傅一灯的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傅一灯早已背着背包在等候。
傅一灯上车后,施远腾便转入快车道,迅速往高速公路方向开去。
从长洲市到仙游镇,除了在市区一段路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外。进入高速到仙游镇高速出口,只需要18分钟。
毕竟是第一次,施远腾心中还是有些忐忑:马洪院长他们的宣传做得怎么样?冯智在仙游镇的宣传有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当汽车开到仙游镇第二人民医院门口时;当看到门口站着一大群等候的人群时,施远腾心中的忐忑彻底消除了。
围在医院门口的人群看见汽车来到,主动让开。张文远则引导汽车停在一阴凉处,施远腾与傅一灯才从停好的车上走出来。
在施远腾准备坐诊的诊室门口,一大群迫不及待的群众围着张文远。张文远严格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进行排序,并明确告诉等候的病人,教授已经吩咐了,大家都是乡亲邻里,一律不准插队。
有了张文远这句话,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施远腾的邻居也安静了下来。施远腾与傅一灯穿好白大衣,在诊桌旁坐了下来,傅一灯就坐在施远腾的对面,负责记录病史和开出处方。当然,处方最后必须由施远腾看过并签名后才能交给病人。
张文远“死守”在门口,按照先后顺序一个个叫着名字。说张文远“死守”,一点也不过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想自己能够尽快得到诊治。在这方面,张文远是有准备的,也是非常尽职尽责的。
大约中午十一点左右,施远腾听到张文远对候诊的病人说:“各位乡亲,现在有一个女孩,病情很重,头痛很厉害,呕吐也很厉害,大家可不可以让她先看?”
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冯智和贤哥,大声附和说:“这个女孩确实情况很差,大家让一让,也等于做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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