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人家手续齐全又认可价格,如果硬是不收,怕传出去对自家养老院名声不好。
想了想,李飞白对张大庆道:“你等下,我看下我们的人手排不排的开。”
说罢,转身进门去同周进和华子二人商量了。
周进听闻李飞白说完,得知他对张大庆大过年的送老妈住养老院的事情忿忿不平,所以才不想收他,便站在不同的立场为他分析了问题:“小白,你得理解劳动人民的不不容易,万一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万一他赶着去外地打工赚钱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有钱人那样,对节日的仪式感看的那么重的。许多忙着谋生的人,过不过年还不都是一样?”
这套说辞并没有说服李飞白道:“你的意思是,他或许是迫于生计才不得已送老妈来这儿?”
“是的。”周进点头:“看他纯朴的衣着和饱经风霜的脸……”
“迫于生计的人都不考虑价格的吗?”
“这就是从另一个角度体现他的孝心了,肯为老妈花高价住高档养老院,这就是他能力范围内的尽孝。”
“可是这里并不高档。”
“你这就强词夺理了,高档与否,就看你跟什么样的条件比了,你们有钱人……”
“得得得,”周进一口一个有钱人,听的李飞白浑身不自在,虽说明白周进是为了不叫自己在乌云面前露怯,可是总这么过分强调,反倒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于是赶忙叫停道:“你不就是想劝我收了这个老人么?”
“对呀,没理由不收呀!退一万步说,人家就是不孝敬老妈,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收住老人,只考虑老人家的身体情况,至于子女的道德品质,不在咱们的考核范围吧?”
这话倒叫李飞白无从反驳了,于是只得道:“那后面的事儿你来对接吧,反正签合同这方面就你有经验,我是多一句话都不想对他说。”
“知道你李院长口味挑剔,一般的人都看不上眼~”周进冲着李飞白眨了眨眼,又冲着乌云的方向撇了撇嘴,顺手给他又戴了一顶高帽,这才起身说道:“明天起,请叫我公关部周经理。”
“是!周经理——”李飞白对此很是受用,客气地道:“还得麻烦周经理费心,严格检查老人的体检报告,还要仔细查看老人的状态,大过年的,可别是生着病来的。咱们不考虑别人,也得为雷爷爷和童奶奶的人身安全考虑!”
“放心,放一百个心!”周进绕过桌子,乐颠颠的走了出去。
————
乌云昨晚忙了大半夜,今天一早又跑来给他们做饭,身体已是疲累至极。吃过了饭,见洗洗涮涮的事儿全部被林梦秋包揽了去,便去同雷老说了一阵子话,之后就向大家告辞了。
李飞白虽心有不舍,但是看到乌云疲累的样子,也不敢再多挽留,只得叮嘱她路上小心,依依不舍的送她到了大门口。
因为听说赵棠一直到过年都会住在山上,所以李飞白自然也是不敢有送乌云回家的念头。
张大庆很快将老妈送来了,还一次性的交齐了半年的入住费。
这本是一件挺令人高兴的事情,却没想到,张母打从住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哭天抹泪,任谁去劝都无济于事。
就连林梦秋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曾与无数老人建立过良好关系的专业照顾老人的志愿者,在第三次劝说无果之后,都没勇气再去了。
为此,李飞白找到躲进了锅炉房的周进,让他想办法解决:“她哭的雷爷爷连剧都追不下去,哭的童奶奶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再次失常,哭的整个居住区都没法待人了,你怎么就好意思一个人在这儿躲清闲?”
周进不肯承认自己的的卑劣行径,狡辩道:“我躲什么清闲?我烧锅炉我躲什么清闲了?!”
李飞白毫不留情,出口嘲讽:“可不敢叫周经理烧锅炉,您还是回去公关一下您主张接收的这位老大妈吧!”
周进讪笑着说道:“我亲爱的李院长,您能不能不拿我寻开心?你也看见了,秋姨华子我们几个都去劝过,连雷爷爷都出动了,可怎么劝就是不管用,我有什么办法啊?”
“那你就叫那个张大庆把他妈接走!”
“这不更扯呢?合同上可清清楚楚地写着,人家有随时不住的权利,咱们却没有无缘无故把人家赶走的权利!到时候张大庆给咱们告了,那你这养老院就别开了。”
“不开就不开,早知道这么多事儿我就不开了!”李飞白生气地道:“昨儿童奶奶跑了要我负责,今儿要送张大庆的老妈回家也要告我,明儿再来个什么别的老人再起点什么幺蛾子,我就真不用开了!”
“你也就说说吧,”周进撇嘴,根本不担心他的说辞:“没有这个养老院,你就是个落魄子弟无业游民。你一个无业游民,还好意思去追求乌云吗?无论好歹,有这个养老院在这儿擎着,你在她眼里就还是个年轻有为在干事业的李院长!”
“我靠~”李飞白被周进戳中软肋,气的两个拳头乱锤:“你这人真是太狗了,之前拿我妈欠债的事儿劝我,现在又拿乌云威胁我!”
周进边躲边笑:“你就说有用没有用吧!你小子的软肋,哥哥我可是捏的死死的,嘿嘿。”
“简直不要脸!等我有机会见到翠花,一定叫她不要轻易放过你!”
“好好地提什么翠花!”
周进一下子回忆起了被翠花追着满山跑的情景,又想象了一下被她满养老院追着跑的画面,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怂怂的说道:“我去劝,去劝她还不行吗?!”
“你劝有用?”
“没用也得去呀!”周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大不了我陪她一起哭,看我们俩谁的嗓门大!”
“你要是想领教雷爷爷的拳头,那就尽情去哭。”
“那我怎么办?不然你陪我一起!”
“我才不要去!”
“那不公平,咱们这伙人,就你没去过了!”
“人生而不平等,等你成了院长你再跟我谈公平!”
“你怎么玩着玩着就扬沙子呢?!”周进说不过他,只得央求道:“哎呀,就当你是陪着我,给我壮胆!一会儿进去了,你就跟我边上站着,不用你说话还不行么?”
“……走吧走吧!”李飞白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为了方便林梦秋照顾,张母就住在童老太的隔壁,二人回到居住区时,整个走廊都是童老太和张母此起彼伏的哭声,偶尔在哭声的间歇还能听到林梦秋濒临崩溃的劝慰声。
周进硬着头皮敲开张母的门,只见张母正盘腿坐在床上掩面大哭,听到二人进门的声音,手指悄悄打开一个缝儿,边哭边向他们张望。
“大娘——”周进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叫她一声大娘,是看张大庆不到四十的年纪,从他这边论起的。
“大娘啊——”
周进走近张母,开口说道:“您这都哭了一下午了,究竟是有什么事呀?您说出来,我们帮您解决呀!”
张母听闻,哭声小了一些,口齿不清的说道:“你能解决什么?你说了又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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