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住在陆景思的小公寓。她去民政局开的车也是顾星洲的……
只可惜信息发晚了,顾星洲已经如三天前一样站在了盛世豪庭的后墙处。
男人沐浴在阳光下,他透过房间的窗户仰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女人,手机信息又迫使他低下头。
手机界面上是安年发来的信息,叫他不要来。
顾星洲发信息过去:你说晚了,我已经到了。
安年无奈。
顾星洲,你上辈子到底是欠了我多少?
他虽然固执的无法对安年的处境视而不见,但这些对于安年来说却是负担……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这三天,安年想清楚一件事。
傅擎深有什么错呢?
这个错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她啊!
傅擎深对她没有爱。
是她将自己的感情强加到了傅擎深身上,甚至在这三年的婚姻中她曾奢求这个人能给予她一些等同的爱。
她和他一开始就不是等同的关系啊!
安年轻垂下眼眸。
至于没能见妈妈最后一面,那怕是老天给她的惩罚,教训,让她深记伤疤,以后别再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房门外的人还没走,敲门声持续不断。
安年给顾星洲再次发去一条信息:谢谢你这三天的陪伴,顾医生,谢谢~
顾星洲看到她这样客气的回信,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回复:安安,只要你开口,我拼了命都会带你离开。
安年:顾医生,谢谢你,但我不想再麻烦你们了。回去吧,明天别再来了。
外墙下的男人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他又仰着头看了安年很久,最后唇角扬起一个深深的弧度。
他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最后转身离去。
安年一颗心终于落定。
她这才缓缓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傅擎深一脸深沉的站在那里。
“安年,你究竟在闹什么?”
她闹?
安年摇摇头:“没有闹。”
“房门锁你换的?”
她点头,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房间里突然闯人。
傅擎深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他开口道:“下来吃饭。”
安年平静地吃完了晚餐。
她和傅擎深并排坐着,桌子对面是沈瑜兮。
三个人之间气氛诡异。
安年吃完之后就上课了。
只可惜没能如愿,傅擎深也跟上来了。
她有些怕,本能地想要关门,男人动作却更快地上前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他似乎被门板夹疼了,一张脸沉到极致。
“我是洪水猛兽能吃了你不成?”
安年缩了缩脖子,她控诉地瞪着傅擎深:“傅擎深,你出去。”
傅擎深无视她的控诉,他上前捏住安年的手腕将她往床边扯。
安年挣扎得厉害,手腕被他攥红:“傅擎深,你放手!我被你弄疼了!”
男人扭头看她一眼,他霸道地弯腰将她抱起直接放到了床上。
“安年,你乖乖的,我说了不做什么,可你要是再惹怒我,我兽性大发到时候疼的就不止是你的手腕了。”
安年气呼呼地在床上打了个滚翻到了靠窗的位置,她卷着被子蜷缩再也不敢动了。
傅擎深没有洗漱,他简单将外套脱了就挤上了这张床。
安年一直往外挪,男人皱着眉看了片刻,他突然一语不发地将她拦腰扯到自己怀里紧紧按住。
“蠢货!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做点儿什么?”
他不喜欢她紧绷着和自己拘谨。
可他吓唬完之后结果更加糟糕。
这次,怀里的小女人除了呼吸正常外彻底不动了。
傅擎深忍无可忍,他被子下的大掌忽然落在安年的小腹上。
安年惊得如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床头柜上的睡眠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女人红着眼眶全身都是戒备。
傅擎深垂着眉眼,他难得没看到安年这副样子,那一瞬,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多大了?”
没人回答。
“你说,孩子生下来像你还是像我呢?”
安年心里没来由的悲伤。
“安年,你会希望替我生下这个孩子么?”
“可笑。”她终于开口,声音有几分沙哑,“孩子,是我自己要生。”
“安年,你没有一个人生孩子的能力。”
她的脸忽地烧红。
接下来整整一周,傅擎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下班按时回家,回来了便腻在安年的卧室里。
她不愿意下楼,他就替她端来一日三餐,还耐心很好地买来许多甜点小零食之类的。
如果不是两个人偶尔的三言两语间男人也总会露出一贯冷嘲的戾气,她甚至会以为傅擎深被人夺舍了。
而她呢?
安年,你为什么笑?
你为什么觉得这么开心?
她也觉得奇怪,都说了不对傅擎深抱有任何期望,可她为什么还是会期盼?
还是忍不住去幻想他们的未来?
他说,孩子我们一起养。
嘴角忍不住地又扬起。
翌日清晨,安年从睡梦中被吵醒。
她踩着拖鞋出门,却听到有人说沈小姐摔倒,傅先生带她去医院了。
安年懒得操心他们的事。
她给陆景思打了个电话。
“安安,你还好么?”
这是陆景思常问的一句开场白。
安年简单将自己的近况告诉了陆景思,陆景思听了之后沉默许久。
“你怎么想的?”
安年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她的手一圈一圈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指尖似乎有着无尽的温存。
“思思,帮我联系医生吧。”
“安安!”陆景思拔高嗓门,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联……联系医生,你说的是?”
安年眼圈儿红了,她直接开口:“我想清楚了,我不能那么自私,让这个小生命出现在一个没有爱的家中。”
“思思,不管是对于傅擎深的冷漠,还是对于妈妈的死,我都没办法释怀。之前我得知自己怀孕,也只是片刻的想法。”
“想着如果身边有了个小家伙,我不会再那么孤单,不需要开着电视佯装自己不是一个人。可我为自己考虑,没有为这个小家伙规划。”
“我太自私了,这是一条小生命,既然要生下,那就该对他的将来负责。但我……”
女人声音发颤,带着淡淡的哭腔。
不需要她在语无伦次的说更多。
道理陆景思都懂。
她说这么多无非是自欺欺人的想要让自己狠下心来罢了。
陆景思看了一眼自己小公寓里几乎堆积成山的儿童衣服玩具,她心里也划过丝丝不舍。
但她向来只考虑安年。
“好,我明白了。”
当天下午,安年直接去了市中心一处偏僻的妇幼保健所。
她在手术单上签字,一双眼是红肿的。
陆景思握着她发抖的手:“安安,你还这么年轻,没关系,我在这儿等你出来好不好?”
安年重重点头,她压抑着将自己的唇瓣咬出了血丝儿。
她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床上。
面前的手术灯打开,刺的她泪水滚落。
医生还在旁边说着问了几句。
大抵是她还年轻,一第一胎就这样流掉实在可惜,况且第一胎如果做了手术,那往后流产的几率很大,问她是不是真的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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