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日!”
齐宏宇闭上眼,然后被地上石头拌了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齐平路嘴角仿佛抽了几抽,无语的提醒道:“看路喂弟娃!”
“咳咳,”尴尬的气氛,瞬间扫除了略显凝重的心情,他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麻烦你再给我讲讲我妈和我姨的事吧。”
“要得。”齐平路点头,开口讲述,但再没有价值的信息,都是些家长里短,而且细节处已经很模糊了,他也只记得个大概,反倒是讲外公讲的多点,与齐宏宇脑海里仅存的印象基本吻合。
讲了一路,越过山,重新下到山脚的村落中,齐平路忽然停下,抬起鞭子说:“到地头咯,要办事去里头办就可以。”
末了他又往另一处方向指,接着说:“那栋房子是我的,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齐宏宇轻轻点头,又和齐平路聊两句,然后目测他走远。
望着派出所,他没急着进去,而是又想起先前的疑惑,关于自己和齐清安不具备任何血缘关系的事儿。
他忽然想到,姨甥间每条染色体都无法验证亲缘关系的概率虽极低,但如果只分别对比了一条染色体上的DNA的话,倒确实有不小的概率出现误差。
凃欣欣那妮子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和齐清安不可能是母女,鉴定未必会做的太详细。
想到这他立刻掏出手机。
“师兄找我啥事?”接通瞬间凃欣欣就问,她早已知道齐宏宇没事绝不会给她打电话。
“关于我和我妈亲子鉴定的。”齐宏宇说道:“我回家查了些事儿,有了新的发现。”
“噢?”
“我怀疑我是我姨的儿子。”
“……”那头半晌无言,不知是惊到了还是没反应过来。
“喂?”
“你这关系真乱,我险些没捋顺。”凃欣欣终于回复,接着忽的想到了什么,说:“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姨其实是你妈,你以为的妈,也就是齐清安实际上是你阿姨?”
“就是这个意思。”
“不可能!”凃欣欣声音拔高了些,显得有点尖利:“你和齐清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应该知道,姨甥……”
“我知道,”齐宏宇打断她:“我想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先入为主,没好好做鉴定,所以才……”
“拜托,鉴定是司法鉴定中心做的,我催了加急还花了两天呢!”凃欣欣也打断他,语气有些急:“每对染色体都做了,报告好几页,详实的很,要不是程序不对完全可以达到司鉴标准,要不要我发你瞧瞧?”
“好。”齐宏宇立刻说。
“行你等着!”
“那我先挂了。”
“嗯!”
挂断电话,很快齐宏宇就收到了邮件,他仔细看了几眼,叹气。
得,姨娘也不是自己母亲。
所以他到底哪来的?
摇摇头,先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来都来了,先把父母销户手续办了再说吧,好在虽然昨晚迷糊,但竟然还记得回家拿上死亡证明、火化证明和户口本等相关证件。
这酒量不行啊,一瓶黄酒就这样了……
等等!
继父并不是本乡人先不说,母亲的户口貌似也迁到主城了,就当初买房时的事儿……
艹!
希望这玩意儿异地也能办理吧。
印象里似乎不能。
要不能那就干脆问老民警再打听打听母亲的情况,齐平路一人之言恐怕不可信。不过碰到熟悉齐清安的老民警怕也不容易,一来都得异地任职,至少得隔个乡,二来当年的民警这会儿即使没退休怕也早就调走了。
派出所和乡政府挨着,进去后不久就有名老辅警问他要做啥子。
得知他目的后,辅警满脸无语,忍住吐槽的冲动,说:“这个只有户口登记居住地派出所可以办,这边办不了。”
说完辅警还打量了他几眼,怀疑这是个傻子,竟从主城区跑回老家办该在主城区办的手续。
齐宏宇早有准备,不算失望。
这时,辅警忽然又低头看了眼户口簿,咦了一声:“等一哈子!齐清安?她死了?”
齐宏宇眼前一亮,赶紧问道:“你认识我妈?”
本以为没戏,没想到派出所里还真有人知道齐清安,还一下就碰着了。
转念想想也正常,乡派出所民警极少,很多地方都会招募本乡乡民为辅警协警作为补充警力。
“算起来,她应该是我姑。”辅警说道。
“……”齐宏宇眨眨眼。
连续两个了,年纪都不小,都喊齐清安叫姑姑。
同时辅警一脸感慨道:“啷个年轻,就这么没了……”
这话听着耳熟。
再细看,这辅警脑袋方方正正,虽然脸上没有刀削般的沟壑,但眉宇间似乎和齐平路有点像……
他忽然问:“带锅,你跟村支书齐平路是啥子关系?”
“兄弟,我是老幺。”他回答,然后问:“你见到我二锅了吧?我们几兄弟像的很。”
齐宏宇点点头。
几句话打开局面,他赶紧趁机问道:“你晓得我妈,能给我讲讲她以前的事不?我妈从来不和我说,现在人没了,我想多了解她一点。”
“可以啊,但我和她也不太熟,你要问最好还是问我二锅,村里的事他都晓得。”辅警说道。
“这样啊。”齐宏宇有些失望,但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我姨不?”
“你姨是……哦,齐清平吧?晓得晓得。”辅警再次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说:“但也不熟,就晓得她第二胎么得了,然后和家里闹了矛盾,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齐宏宇轻叹口气,略一琢磨,还不死心,接着询证般的问:“娃娃是咋个没得的?”
“就摔了一跤?反正惨咯,没救回来,生了就是个死胎,然后齐清平就发了疯,精神有点毛病,非要拉全村人一起给她娃儿下葬,幸亏不是陪葬……”
齐宏宇强忍着扶额的冲动,问:“下葬?”
“就是做法事,请了嘿多人,喊来几个和尚道士,一起做了法事,然后放进棺材里面,白布一盖,抬上山埋咯——对咯对咯,当时和尚跟道士还差点打起来。”
“全村人么?”
“基本都来了。”
齐宏宇若有所思。这事儿齐平路没说,辅警的话里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不过齐平路讲了很多人知道这事儿,现在看来不假。
本来自己就和齐清安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现在那么多人又能作证齐清平的孩子在腹中夭折,即使当年的证明文件都已经找不到,也足以证明他跟齐清平没什么关系。
终究是他想多了。
可齐清平孩子没了,自己就刚“出生”,当真只是巧合吗?
他不甘心,想找到齐清平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人海茫茫又怎么去找呢?
他忽的看向辅警:“我姨她的户口还在村里么?迁没迁过?迁过的话迁去了哪点?”
“干啥子?”辅警皱眉。
“能不能帮我查查?”
“不得行!”辅警声音高了些,立刻拒绝:“就算你是她外甥,信息也不能说查就查!”
齐宏宇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掏出自己的丨警丨察证:“都是自己人,方便一哈子嘛!”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