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该如此!”马如龙答应一声,接着看向赵天阳,道:“赵堂主,要不是你帮忙,兄弟们估计是有一段时间吃不上盐了,来,这杯我敬你!”
赵天阳走的虽然是私盐,但却是解了渭河帮的燃眉之急。作为江湖中人,他们很多时候是不在乎一些乱七八糟规矩的,当下大笑一声:“马帮主不用客气,江湖上谁帮谁一把,不是正常的?再说,我们也收取了银子,解决当下帮内的揭不开锅的困境,如此一来,咱们这是互相成就!”
“好一个互相成就,朋友之间,就该如此,咱们再来一杯!”马如龙真是条好汉子,江湖中人遇上,估计没有不喜欢的。这也是渭河帮在长安城,能够站稳脚跟的原因所在。
冷萧心神一动,问道:“马帮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为神么给钱买盐,还买不到?”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也有人看到长安令进货的,就说没盐了。那小子估计是因为我曾经不给他脸色看,便故意要整我,可惜,他不明白我们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渠道!”马如龙笑道。
“对,那些当官的,嘴里说得好听,实际上却中饱私囊,他们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吃相实在难看,咱们江湖上虽然不是处处能够见光,但我总比他们这些当官的好!”赵天阳说道。
如果不是官府的原因,神鹰堂也不会落到进入这等困境,对于官府,赵天阳心下极为不满。
玄门中人,也是江湖中人,对于赵天阳说的这些,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在这太平盛世,尚且如此,要是朝廷真到了腐败不堪的地步,那就真的民不聊生了。
自从江湖上有了玄门,每一个朝代的更替,似乎都能够找到玄门的影子,玄门中人,向来手段莫测,他们做这些,难道只是因为心怀天下,要兼济苍生?
显然,很大一部分,是名利在驱使,古往今来,能够逃过这两个字的人,屈指可数,就连他冷萧,很显然也不是这样的人。
在渭河帮吃喝了好久,冷萧和赵天阳才告辞,往天香楼醒来。
长安向来热闹,但此时冷萧却是惊讶的发现,才不过酉时,怎么忽然没人了?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长安城按这般安静,放眼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
冷萧胡思乱想之间,忽然间从接到的另一头传来整齐的步伐响动,不用多说,他知道是军队在行动。
长安令可是没有这么多兵马的,这么多的兵士在长安城中行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冷萧有了一个猜想,当下长安城中,也许真的没盐了,长安令运进来的,根本就不是盐,而是兵马。
“有大事要发生了!”冷萧不由轻声自语。
赵天阳是个耿直汉子,听得冷萧的话,却是一愣,但此时长安城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明明不是深秋冬季,却觉得周围弥漫着的都是冷意。
两人走抄近路回到天香楼,才知道李显驾崩,苏家被牵连,全部关进大理寺的大牢,明日午时处斩。
十岁就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冷萧早就练就了处事不惊的心态本领。在天香楼,也只有林忆娜知晓,冷萧越是冷静,越是沉默的时候,越是他要做大事的时候。
与冷萧认识不是三天两日,但林忆娜始终没没法子真正走进冷萧心里。但是这几日里,冷萧和苏菱之间的情谊,她确实看得明明白白的。
冷萧是一个最懂得克制情感的人,但无疑已经将苏菱当做朋友,在冷萧的心中,苏菱的位置,恐怕半点不比林忆娜低。
林忆娜虽然嫉妒,但也因有冷萧这样的朋友而骄傲,夜岚她明白,今日换了是自己,冷萧依旧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救苏菱,就意味着要和官府作对,和朝堂作对,很大可能会丢掉小命,就算救出来苏菱,也注定要成为朝廷钦犯。
但冷萧从来就不在乎这些,他的胆子有多大,真没法子形容。就算是皇宫,冷萧想闯,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管怎样,林忆娜对冷萧的关心,绝对半点不假:“你要是去闯大理寺,我陪你!”
赵天阳也点头:“咱们江湖中人,义气为先,就算那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人活在这世上,能有这样的朋友,冷萧觉得这辈子没白活,他淡淡一笑,眼中有几许自信之色:“闯大理寺,这不是最好的救人法子!”
“你打算明日里劫法场?”林忆娜眼睛一亮。
冷萧道:“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做便好,你们不要参合进来,尤其是小林,天香楼不能受牵连!”
林忆娜哼了一声:“如何决定,在我而不是在你!”
冷萧看了林忆娜一眼,神色略显复杂:“你的决定,会牵扯到很多人,天香楼,可不只是有你,若是出事了,那这些人怎么办?”
林忆娜闻言,不由一呆,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但身边的人,须得对他们负责。
“我是江湖中人,我什么都不怕!”赵天阳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你的帮忙,但你不能去法场,去法场救人的事,我一个人足够,但是救人之后,如何逃出长安,才是最关键的!”冷萧做事,向来有计划。
赵天阳对冷萧的本事,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苏家被处斩的人,可不只是有苏菱,苏和等人如何救呢?
“说吧,要我做什么?”赵天阳问道。
冷萧道:“我打算用疑兵计策,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从而牵动城内的大军,令长安城直接大乱,如此便可以浑水摸鱼,潜入人群中,而你,则是需要悄悄的出去长安城,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方可有机会逃出长安!”
说起来容易,但要行动起来,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赵天阳明白,要是轻易就能完成的任务,冷萧怎么会请他帮忙呢?
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些,冷萧却没有说具体的行动计划,当夜,整个长安城中,几十年来第一次变得格外的安静,家家户户的,都没人出门。
大理寺,殷浩辰坐在厅堂之上,单手撑住下巴。左面的首位上,是尹仲远,两人都保持沉默,整个大殿之上,透发出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冷寂。
“苏太医怎么会下毒呢?”英浩辰忽然开口,他一双浓眉挤在一起。
“张太医已经查明,在陛下曾经喝下的安神药中,确实有鸩毒,另外,煎药的是王宝山王公公,他伺候陛下多年,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如此一来,那就只能是开药的苏和了!”
尹仲远说道,他明白殷浩辰向来惜才,但绝对不想殷浩辰为苏菱说话。
最关键的,眼下这件案子,他们大理寺虽然没有被牵扯其中,但却是万万不能为苏菱说话的。
“张太医,就是那个张叔云?”殷浩辰问道。
尹仲远点头:“在太医院中,除却苏和,就这个张太医最厉害!”
“不过是个小人罢了,朝堂之争,总会有牺牲的,你我能够做到的,便是避免成为别人可牺牲的棋子,至于其他的,却是没法子顾及了!”殷浩辰说道。
尹仲远听得这话,心下暗喜,他明白自己的本事,这辈子没法子超越殷浩辰的,既然如此,便做一个忠心下属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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