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询问,却被白羽直接打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完整功法又不像路边的大白菜一样不值钱,当然不可能人人皆知。别说你不知道其中玄妙,就连身为白族嫡系的我,知道的也不会更多。事实上,每一个肩负传承任务的家族或门派,只有真正的掌舵者才知道自己保存功法的内容,而且限制极多。当先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君弟子以及其家族后辈,一律不许修习完整功法,否则必遭反噬!”
若溪同样在此时附和道:“爸爸说的没错,这千百年里不是没有那种横空出世的天选之子,打算凭借自己已然强横的实力去行那逆天改命之事。但结果却是无一例外,全部消亡。”
“所以,你们就因此而联起手来瞒了我三十年!”
胡牧阳瘫在一角,无力继续说话。
若溪见丈夫再次陷入悲痛之中,咬咬牙,再次说道:“其实……之所以这些年我们一直瞒着你,那都是因为伯母的要求。”
“你是说……我妈!”胡牧阳不可置信,脱口而出。
“没错,就是伯母的要求。”若溪收起笑容,满目坚定的对胡牧阳说道:“原本我们想终身守护这个秘密,不向你透露半分。可既然今天已经说破,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牧阳,你有没有在某一个时候仔细想过,或许伯母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什……什么?!”
“牧阳,你一定要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听我说。其实,你本是一个孤儿,在三十年前的那个风雪夜,被人遗弃在大伯和伯母家门前的空地上。只裹着一层棉被,小脸冻得通红,嘴唇都发紫了。若不是你自己求生欲望强烈,震天的哭声惊醒了已经熟睡的伯母,估计再晚半个小时,你就冻成冰坨了。”
见胡牧阳此刻呆住,若溪便顿了顿,把目光投向旁边的父亲。
白羽也在此时对若溪苦笑了一下,目光复杂,又暗自叹出一口浊气。
若溪看不透父亲的举动有何异常,便又继续说道:“伯母发现你的时候,襁褓里只有一个平安福袋,里面那张纸条上大大的写着两个字:牧阳。这平安福袋你从小就戴在身上,可知我所言非虚了吧。很多关于修者的事情不告诉你,确实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要理解大家的良苦用心呐!”
呵,今天真的是奇特的一天。
先前所有经历的匪夷所思仅仅是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可现在居然连人生观都立不住了。
不过也对,小时候就经常认为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学习“无名火”也如同今日一般,充满了偶然性。将前后连贯起来,才发现自己三十年来的生活,竟然真的存在很多破绽。
胡牧阳此时觉得极为无助,深深的无力感自体内传来,愈演愈烈。
而正当若溪准备继续说下去之时,却被一个清冷而柔和的声音瞬间打断:“你们爷俩儿玩挺好啊,一唱一和的忽悠我儿子,真当我听不见了是吧!”
人未出现,话音已至。
循声望去,一位约是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缓步走进屋子。胡牧阳面对这个曾是自己最熟悉的亲人,一时间百感交集。本能的想去起身搀扶,可手伸出了一半,便僵在空中,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已被自己叫了三十年的“母亲”!
妇人见到儿子犹豫如此,愤怒加剧。指着白羽说道:“白老四你现在真是出息了,亲自出手,还让牧阳挨了那老黄鼠狼一脚,你倒是解释看看,是不是故意慢了一步才导致牧阳受伤的!”
一向天地不惧的白羽,仿佛怕极了眼前这位半百的妇人。只听他声音微微发颤道:“大…大嫂,你不是在屋里哄小胡米睡觉呢么。怎么还出来了呢!”
此人正是已故胡战的结发妻子,袁炜!
见到婆婆生气,若溪再不敢徒做镇定,连忙起身去搀,不想却被袁炜用手轻档而开,随即说道:“你这个丫头片子,平时挺招人稀罕的,怎么这会儿跟你爹一样不着调呢。去去去,别跟我挤眉弄眼的,没用!”
胡牧阳看着“母亲”发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沉默以对。
而白羽却是最先开口,道:“老嫂子,你我都这般岁数了,火气咋还这么大呢?哎……哎……大嫂你先别冲动……快把那‘惊雷指印’收起来!哎呀,你先听我解释行不行啊!这件事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见袁炜缓缓放下手臂,白羽这才稍稍放心。叹了口气,转身对胡牧阳说道:“你先把心中的问题放一放,仔细回想一下,与石崎二人分开之后,你的心境,经历了几次变化?”
胡牧阳此时正在纠结,不过听到白羽的话后,便开始回忆自己今晚的状态。若溪见其眉头紧锁,半晌无言,知道他没领会父亲话中的重点,便替胡牧阳答道:“六次。从咱们三人回家之后的对话开始,牧阳先后经历了六次心境变化。”
胡牧阳惊讶的看向妻子若溪,不明白为什么连自己都没有留意的事情,她竟然会记得这么清楚。
听到女儿说出答案,白羽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继而又对胡牧阳说道:“世人皆有七情六欲,本是常态。可若是修习功法,这七情六欲便是我们最尖锐最直接的问题。咱们修道之人,虽无须效仿那了尘缘、修来世的佛家,但这人之常情,却同属泥潭沼泽,敌攻之必救的软肋。咱们回来的路上,我已发觉你情况不对,表面看上去好似是因为受惊过度且高度紧张而造成的精神虚弱。可实际情况却是,那石崎老头在离去之时对你动了手脚!”
白羽停顿一下,又对袁炜继续说道:“大嫂,咱们五大家族的功法虽然不同,但每家却都掌握着一门针对魂魄的秘术。石崎离去之前,以控物术交出了那方‘遮天霓裳’,我担心他心怀不轨,会在霓裳之上做文章,故而把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可没想到这老黄鼠狼真成了精,一早就料到我的想法,‘遮天霓裳’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术法残留,可他却同时心生两用,控术将其射向我的同时,又将本体的一撮尾毫射入牧阳体内。这功法是黄家秘术,我也不过略有了解。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牧阳没有致命危险,但这股灵力入体后必将影响牧阳的七情感官。”
听完白羽的解释,胡牧阳稍稍放松的心态再次紧张起来。反而刚才还怒气冲天的袁炜,此时却极为平静,点头说道:“你说石崎以灵力灌注尾毫之上而入体攻击的秘术,应该就是黄家的‘控欲’了。的确是针对人的七情而生,施术者可透过入体的灵力,瞬间放大或减小寄主的某一项情感,使对方心境出现短暂空白。平时隐匿体内,并无异样。可若身处对战双方,万分之一的失神便会导致结果逆转,更何况是在心境之上出现空白期!”
袁炜的冷静分析让白羽有些惊呀。
原本只知道大嫂内柔外刚,想不到她竟然还能知晓黄家的秘术功法。袁炜见其状态,轻舒卷眉,不以为意道:“怎么说我也是胡家的媳妇,这点见识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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