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巫子墨扫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先祝你圣诞快乐，今年送给你一顶帽子。挺保暖的。很可爱，适合你。”
　　“谢谢。”那她就收下了，很可爱的兔子脑子，毛茸茸的啊。虽然她更喜欢拿来抱，手感更好。
　　“那就这样吧，我该回家了，你要睡觉。我不想明天早上查房的时候看到你有黑眼圈。”
　　“可能会有。”黎子悠解释，“你给我礼物，还跟我说了那么多话，可能就睡不着了。不然梦中也会出现你的。”
　　“我出现在你的梦中，应该不会很可怕吧？怎么会影响你的睡眠。”他帮她掖好被子，“好啦，晚安。”
　　“但是我没有给你准备圣诞礼物啊。”
　　“没关系，我不在意礼物的。”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圣诞快乐。”
　　既然圣诞节到了，那么新年也不远了。

　　生病，对于黎子悠来说，等于努力多年，却要放弃的失落感。所以新年，似乎也没有那么期待了。
　　病友计划着看电视跨年，而黎子悠，不知道做什么。
　　“新年没一点计划吗？比如病好了之后想做什么？”病友问。
　　“具体计划没有，大致的有一点。去一趟北海，然后好好学习，高考。”
　　“那你也真是拼命。现在都年底了，别人比你努力多了几个月。”
　　“别忘了我在生病前也有努力。”黎子悠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你生病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高考的书了啊。”病友完全不能理解，几个月不看书，就可以把所学给忘掉的。

　　“有基础和没基础，学习的速度一样吗？”黎子悠似乎对自己很自信。
　　“也对，那你要开始复习了吗？”
　　“对的，跨年就开始。”
　　“新年啊，多美好啊，结果你却要开始学习，何必呢？”黎子悠不心疼自己病友都心疼了。
　　“为了庆祝那天伤口拆线啊。”
　　病友竟无言以对。
　　为了庆祝所以打算自虐？
　　黎子悠的伤口是巫子墨亲自拆的线。巫子墨也知道黎子悠怕疼，所以拆线的时候特别认真。
　　“你知道此时此刻我在庆幸什么吗？”
　　巫子墨不接话，这种问法就是黎子悠要自问自答。
　　“我特庆幸是你亲自拆线，而不是让实习生或者资历较浅的来。看你对我那么上心我就当做你是在帮我按摩啦。”
　　巫子墨笑笑不说话。

　　“最近在复习？”巫子墨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桌子上的书，摊开的，上边用荧光笔画了重点。
　　“对啊。我要准备高考啦。你那么优秀，我不考个985、211什么的我会觉得很难过。”她不拼命她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巫子墨。
　　所以，就算在一起了，也不能完全安心啊。
　　“不必那么拼。等你病好，距离高考也不远了。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未必是好事。”
　　“没关系，我就想看看我的潜能。你不相信我是潜力股吗？”黎子悠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充满了自信，“啊，对啦，跨年陪我去看星星吧。我保证不睡。”

　　“恩。”巫子墨点头。她提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到了晚上，黎子悠戴上了他送的帽子。其实年底，气温也没有很低，并没有影响黎子悠想要去看星星的愿望。
　　只是巫子墨带着轮椅来接黎子悠的时候，发现她手里还拿着台灯和课本。
　　“你去天台的目的是看书呢，还是看星星呢？”巫子墨吐槽，如果是他，他才不会选择在冬夜里吹着风复习，虽然很清醒。
　　“当然是看星星，心情好了，背书就快了。”
　　“不太懂文科生。”巫子墨抱着黎子悠坐上了轮椅。
　　“我不是标准的文科生，我一心向着理科。”
　　“但你又选文科。”
　　“只是不想我每次的成绩单上的数字太惨烈而已。”
　　巫子墨即使有着理科的头脑，也辩不过黎子悠这种非标准文科生的口才。
　　“真是伶牙俐齿，你赢了。”巫子墨服输，不服输，黎子悠肯定还要继续辩下去。

　　“谢谢。”
　　“吵赢了你会很开心吗？”巫子墨是不太懂黎子悠每次都要争出个结果来。
　　“会，而且会有成就感。”被人承认，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天气虽然冷，但是天空依然有几科零散的星星。
　　黎子悠最喜欢看天空。

　　“我好想我的四楼半。”看着看着就忧伤了，“高中三年，我就在四楼半看了三年的星星。我和朋友聊过好多关于人生的感想，设想过无数次未来，谈过关于你的好多……”
　　然后就被巫子墨打断了，“你们谈人生就谈人生啊为什么谈我？”
　　“因为我觉得你情商是负数，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一点就察觉不出来吗？我们总结出来一个道理，女追男不是隔层纱，而是隔座山，而且还是珠穆朗玛峰。”说出口黎子悠就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为何要说出口……真是说话不经过大脑，还不像QQ聊天可以撤回。
　　“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太早，会影响你的学业。如果我表露出我对你的感情，你可能，就不会那么努力了。”
　　“可是你觉得，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有放弃努力吗？我不是下定决心，很努力，很努力追上你的步伐了吗？”越说越激动。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你那么拼命干嘛，一个家里，有我就好了啊。你追不上，我就停下来等你啊。”
　　“真是煽情。”黎子悠冷漠脸，“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好好复习了。不想被人看不起。天才少年的妻子，怎么也要优秀才可以。”
　　14岁考上医学院，不是天才少年是什么。比别人快了多少年，才能在27岁成为主治医生。
　　“我不想让你太累。我也不想把你看成我的病人，你是我的女朋友。可是，你病都没好。”
　　“噢。”接着冷漠脸好了，“不想和你说话，太累，我要刷套题冷静一下。”
　　从课本中出抽出了练习，开了台灯。
　　“这么喜欢数学？”
　　“对，喜欢数学，它我初恋。所以，如果你不对我好一点，我就和数学私奔了。”
　　“但我也没看出来数学喜欢你。”巫子墨吐槽，和他私奔差不多。
　　“切，就算虐我千百遍，我还是要爱着数学的。”
　　“那你这么认真复习，为何让我陪你出来？看你和数学秀恩爱？太狠了你。”
　　“最近觉得你说话有点多。”黎子悠嫌弃地看了巫子墨一眼，“你以前说话，一句话就几个字。冷漠得要死。”

　　“跟你学的。”
　　“可是态度越来越差了，小心病人投诉你。”
　　“谁投诉我？你吗？你倒是有可能。”
　　“是是是，我的企图竟然被你知道了。你说你名字，巫子墨，那么黑。”
　　“……就你名字厉害多。”
　　“当然，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嘛。”黎子悠超喜欢诗经。
　　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吵上了，等黎子悠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题目几乎没动，“啊——都怪你，一直跟我说话，害我不会写！”

　　“是你不会写吧。”巫子墨直接戳中。
　　黎子悠低头看了一眼题目。好像，确实不大会写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