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缝尸匠那些年》
第4节

作者: 卫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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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可,狗可以吃人,难道人不能吃狗吗?天道循环,物尽其用。”
  贾头领只后悔,不该跟来。

  但满城门的人见他和新科状元同出,独自回去,也不好交差。
  事以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跟随。
  走进乱葬岗,更是臭气熏天。
  放眼看去,荒草之中骸骨凌乱,蚊蝇肆意,画面好是凄惨。
  若在来一曲二泉映月。
  只差一捧黄土,两行老泪,更是应景的凄凉。
  刘老六捡起一根粗大的棍子,递给李长生道:“你拿这棍子防身,若情况不妙,你们只管跑,莫要管我,我老骨头一把,命贱,死在哪里都一样。”
  李长生接过道:“放心,我跑的比你快。”
  贾头领见这情景,不屑道:“不就是野狗吗,有何畏惧。”
  说完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准备看热闹的样子。
  刘老六又捡了一根棍子,开始学起狗叫。
  不到片刻,竟然就跑来了二三只小野狗。

  可惜这些野狗,都是花色杂毛。
  见是人类,吓得掉头就跑。
  之后刘老六改成学狗的哀嚎之声。
  但久久周围没有反应。
  正疑惑间,忽然周围草丛晃动,随即几条更大的野狗,将他们团团围住。
  各个虎视眈眈的张着血盆大口。
  看着三人犹如美食一般,垂涎三尺,而且越走越近。

  刘老六和李长生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二人吓得背靠背站在一起。
  贾头领也吓得连忙去抽剑。
  但关键时候,宝剑竟然卡在鞘中。
  越是用力,越抽不出去。
  三条狗见状身子一弓,就朝着贾头领扑了过去。

  李长生连忙大喊:“贾头领小心。”
  幸好贾头领功夫好,抬手用剑鞘,将迎面而来的两条挡开。
  随即一脚,将扑向脚踝的那只踢飞。
  用力间,狗和剑鞘一起甩了出去,同时亮出宝剑。
  三招下去,周围扑过来的野狗死在当场。
  其他野狗见同伴被斩,吓得掉头就跑。
  而贾头领捡起三条死狗,丢到李长生脚边说道:“李状元,这三条够吗?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可惜李长生看都没看道:“我要的是黑狗。”
  气的贾头领质问道:“原来你诓我来,是为了抓黑狗驱邪,若这乱葬岗没有怎么办?”

  李长生也不知道?
  也就在此时,之前离开的那些野狗,再次出现,还带来了援兵。
  就见三条半人来高的大狗,三只头上都有一怪异的红色肉瘤。
  其中一条个头最大,好似獒犬,毛色黑亮,好似打了油一般。

  背上还背着一只怪异的哈巴狗,紧紧趴在黑狗身上。
  刘老六见这三条大狗,连忙喊道:“不好,这三条叫狗碰头,最是邪乎,那头上的包,便是撞棺材板留下的,十分坚硬。”
  “至于那背上的,乃是狗军师,据说此狗已经成精,日久年深,能说人言,学人走路,夜里常会搭人肩膀,若回头,便一口咬断此人的脖颈,最是邪门。”
  贾头领之前听人说起,只当民间怪谈。
  此刻遇上,也有些后怕。
  李长生也颇为好奇。
  就见那黑狗身上的军师,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三人。
  随即发出一声怪叫。

  一群恶犬,竟然各个俯低身子,朝着三人发起攻击。
  看到恶狗扑过来,李长生连忙挥舞手中棍棒抵挡。
  一棍下去打在狗碰头的肉包上,却是碎成两截。
  而那恶狗,趁机朝着李长生面门猛扑过来,血盆大口,带着尸骨的腐臭,腥臭难闻,尽在咫尺。
  吓得李长生一声大叫。
  幸好一旁的贾头顶眼疾手快。
  抬手砍死迎面扑来的恶犬,随即一记侧身踢,将那恶狗踢开。

  这才保住李长生一条小命。
  再看独眼的刘老六。
  见情形不妙,抬手将几包羊下货,丢在扑过来的狗身上。
  荷叶本就容易碎裂,瞬间羊杂散落开。
  原本扑向刘老六的狗,被救饥肠辘辘饿红了眼。
  见有吃食,其它恶狗也纷纷上前抢食,哪来还寻思扑人之事。
  刘老六见状大喊:“快跑。”
  但李长生明白,这样根本无法逃脱,连忙拉喊道:“擒贼先擒王,先杀那狗军师。”
  贾头领也自知跑不过狗,当即便朝着那黑狗背上的狗军事扑了过来。
  再看狗军师,竟然表情如人一般惊愕。
  好似听懂人语,当即命令黑狗掉头。
  不想饥饿的黑狗,被那羊下货的鲜味吸引,已经朝着食物扑了过来。
  而贾头领趁机上前,一刀结果了黑狗的性命。
  狗军师也跌落下来。
  正要逃遁,却是被李长生拦住去路,一棍子朝着狗头挥舞过去。

  那狗军师慌乱如人一般,举起爪子护住头部喊道:“莫打。”
  就连李长生都惊愕,这狗为何能狗吐人言。
  刘老六见群狗抢食,便说道:“抓了这狗精,那些狗肯定不会偷袭咱们?”
  李长生也觉得有道理。
  当即抬手一揪住狗脖子,就往外跑。
  刘老六则扛起黑狗,紧随其后。
  贾头领则手提宝剑,护在李长生身后。
  三人换不择路的跑出了乱葬岗。
  果然不见那些恶狗追赶,显然还为抢夺食物而争斗。
  这一刻就连李长生也庆幸,幸好刘老六买了十斤羊下货,否则今日凶多吉少。
  但即便这样,也不敢多做停留,连忙朝着城门冲去。
  三人急匆匆回到城里,看到官兵,才总算松口气。
  回到城中,李长生便带着贾头领去了缝尸铺。
  同时发现这狗有几分异样。
  爪子好似人手。
  脖颈有细微缝合。

  经过审问,那狗绝非妖精。
  乃是幼时被贼乞抓了,折骨剥皮,强塞入狗皮,并以秘药炮制,才变成这幅模样。
  自此靠杂耍卖艺,乞讨为生。
  三人听完惊愕不已。

  贾头领听罢气呼呼道:“又是那些不折手段的乞丐,天杀的,真该屠了。”
  李长生不解的问贾头领缘由。
  这才知道,早些年太平盛世之时,便有许多类似江湖卖艺之人,拐卖孩子,如这般炮制人兽,哄骗路人看戏。
  甚至拐走漂亮姑娘,祸害完后削去手脚,制成人俑,塞入蟒身之中,谎称抓了山精蛇怪,诓骗路人。
  也有好奇的财主,花千金买回家玩耍。
  但这些光怪陆离的非人之物,多半早逝,便也露了马脚。
  李长生听后愕然。
  不想这乱世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凶残歹毒之人。

  反而同情狗军师的遭遇。
  便追问他为何会流落乱葬岗。
  原来这狗军师曾大病一场,因狗皮燥热,贴在人身,夏日更是如火中炙烤一般。
  全身生疮,骨肉如万蚁噬心。
  那贼乞见没救,又怕事情败露,便丢入乱葬岗老坟之中。
  竟然侥幸存活。

  自此便和野狗生活,成了狗军师。
  每到夏日,他便躲入老坟,才免于生疮之苦。
  不想今日寻食,竟然被抓。
  狗军师为了活命,说愿意用老坟之中摸来的金银珠宝换自己一条狗命。

  三人一听有珠宝,哪里不心动,便约好了时日,准备带着狗军师,在探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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