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喝汤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洗澡。”我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够着脖子朝厨房里说话。
“不行不行,谁不知道你吃饱了想干什么,身上咸咸的,脏的要死,先去洗。”阿may头也不抬地抱怨着。
“脏的要死你还亲我?”我打着哈欠道。
“哎,我就喜欢,要你管?”阿may娇笑着。
见我坐着不动,阿may从厨房冲过来,把我从沙发上硬拖起来推去浴室,很快又去卧室拿了我的睡衣放在浴缸边。
“我太累了,衣服都脱不动了,要不你帮帮我。”看着阿may真的开始帮我解皮带,我得寸进尺道:“要不一起洗洗吧,你帮我后面的揉揉,我帮你里面的搓搓。”
“不高兴。我一把都没赢呢,今天睡觉前我一定要赢一把。”阿may解了我的皮带就想溜回去玩游戏。
我哪里肯放过她,伸手想去捉她的手,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一转身将我锁在浴室里面,我心想呆会再收拾你。
浴缸里哗哗地放着水,很快便没过我的膝盖,我舒展身体伸直腿脚往下躺,水面居然可以没至我的下巴。我用毛巾蘸满水,举在头部上方,让那细小的水流按摩我的五官。
忽然感觉一阵闷痒,不由得连打三个喷嚏,身体一震,溢出不少水来。
这天乍凉还暖,按说温度宜人,不容易感冒,心想可能是车里冷气吹的。
要不,就是有人想我了。是谁?周家琪吗?
离开服务区之后,我听了那首歌,情绪正低落,周家琪开口了,她叫我把音响关掉,说是太吵。
等我把音响关了,她便告诉我说,刚才跟她男友通过电话,打他手机已经关机,打他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居然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地问周家琪找谁,有什么事吗,周家琪说找那个男人,那女人说他正在洗澡,等他洗好了再打来吧。她说她原本还想让他来接自己,说他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散了,她实在不甘心,她想当面问个明白,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也没给她,现在倒好,什么都不用讲了。
接着,周家琪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低头恨恨地小声赌咒发誓,回去就分手,一定要让那个男人后悔云云,虽然她有点自言自语的意思,但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我心惊肉跳,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始扯些可有可无的其他话题,只要避开分手二字,随便什么我都说。显然,周家琪的积极性不高,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我。
我心有不甘地继续说了几个笑话,可惜收效都不明显,于是我开始放弃这种徒劳的努力。
就这么沉默着,我们各怀心事,继续前行。
2010-03-14 08:29:45
六十四
我对车的热衷,不亚于对女人的挑剔。
平时街面上,放眼望去,基本就没有我不认识的牌子,以至于各种车型的发动机、悬挂、轮胎尺寸、配置我都能够如数家珍一一枚举大差不离。
众多车型中,我比较中意的是Nissan的一款quest。这车在北美市场风靡一时,发动机也是家喻户晓地“十佳”了很多年。但在内陆,知者甚少,且外观不被大众认可,是个标准的冷门车型。其实quest好比是个放大版的tida,只是要精致很多,强大很多,这种区别就像是日本av女的小家碧玉与美国大波妹的热情豪放一般。
喜欢归喜欢,最多就是大街上遇见了必定要行注目礼,也没想过真的要去买一部来开。
正当我和周家琪闷不作声的时候,一辆银色的quest,呼啸着从我们身边轻巧掠过,夜色中疾如闪电。
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急催油门,迎头赶上。
油门几乎快踩到底了,很快我可以看清它的全貌,和那硕大的20英寸轮胎。
quest行在最左边的超车道上,我紧挨着在它右边。我时不时地转动脑袋,可以把那车里的情况看个真切。说是看车,其实也就是想看看车的主人,通过他的样子来大概判断他是什么样的人,最后可以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跟这辆车子最配。
那车上开着顶灯,透过车窗可以看见里面坐了大约有4、5个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有说有笑指手画脚的。
坐在副驾位置上的是个目视前方的年轻女人,她的位置离我最近,借着车上的灯光,我可以很轻易的辨认出那张脸来。
那是一张精致的脸孔,从侧面可以看见她水灵的眼睛,俏立的鼻梁,和微微上翘的嘴角。
印象中,她竟然像极了我的谢欣。
呵呵,这世上的人其实还是有同根同宗的说法的,我就曾发现过很多长相酷似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又或者感觉某人和某人长相上虽然细节迥异,但轮廓上根本就是同一个类型。世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2个人,但是绝对有像极了的情况。
就像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就是那么的像,却肯定不是。
她的头发很短,眼神犀利,而我的谢欣长发披肩,目光似水。
有时候,真的有很多事情都是相互关联的,比如没事的时候,一整个礼拜都不会有人想到找你,甚至一个电话也不会有,有事的时候,一天当中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许多你意想不到的巧合,仿佛先前没有发生的那些事全都赶在那一天集中爆发。
就像今晚,我先是听见了那首见证我们诀别的歌曲,紧接着,我又看见了那个酷似她的人。
这种想法,一直到那个女人转头发现了我,才开始发生了变化。
2010-03-14 08:30:02
六十五
隔着玻璃,我们能够看见彼此,近在咫尺地对望着。
如果她扭过头去,再也不转向我,那么我敢肯定我们不曾相识。
但是,她的目光不偏不倚地集中在我脸上,久久没有离开,仿佛寻找着什么,又拾起了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与她对视,心底不觉一片沸腾。
真的会是她吗?
岁月改变了我们的样貌,尽管时日不多,我已不能分辨脑海中那个女孩与面前的女人,哪个才是我所认识的。想来有些可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我最在乎的,最后竟连自己都不明所以。
真的是她又能怎样?
我还记得最后一幕的决绝与果断,风干的泪眼,颠扑了我的誓言。那些爱过的痕迹太过深刻,而我才知道学会保护。
我故意扭过头去,直视前方,直到这一刻,我开始希望那个女人绝不会是谢欣。
但我心里还是没有底气,需要进一步的证明。
我尽量不挪动头部,用余光带过。
却发觉那女人分明一直在贴着车窗凝视着我,看得出她与我有着一样的不可置信。
我慢踩刹车,把自己的车身往后拖拽,不再与quest保持平行。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许多年前,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看见她,我就会心满意足地微笑。多年以后,随时随地,只要一想到她,我竟泪流满面。
心里努力地默念着,今晚只是个错觉。事情可能完全不是我想象的样子,这个玩笑开大了,哪怕我真的长得不算丑,你也用不着盯着我,看得人家心里发毛吧,如今的女人,个个看着比男人更像狼。
我紧紧握住方向盘,好让空虚的双臂有个支撑。
前路宽敞明亮,渐渐的,挡风玻璃上的斑斑灰尘随风瓦解,散去了无影踪,往事逐渐颜色分明,历历在目,当年的那些情愫,齐齐涌出,在心头翻腾激荡。
人可以去骗别人,但终究欺骗不了自己。
良久,我决定再次确认。
再看一眼,距离已保持了2个车身的位置,无法看清那女人的样子,却瞥见quest的车牌是苏L打头的。
大致错不了,即便是今晚认错了人,那我也错的无独有偶——地点和人物,都基本靠谱,只是时间,来得突然,但生活本身就是这样,明知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只是谁也算不出何时会来。
今晚,我遇见了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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