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走上前道:“我可以不杀人,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鱼篓村不仅会再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
我沉声道:“我要打地宫。你们鱼篓村的人,必须参战,这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是什么仁义大侠,也没有义务去救你们的家人。想救人就得跟我一起干一趟玩命的活儿。”
“不想去的人,我不会去管他的生死。”
我冷然看了地上的村民一眼:“愿意玩命的人,跟我去找船!”
我说完之后转身走向了村里的祠堂,那些村民也互相搀扶着跟着我走了过来。
我一直以为村里没有祠堂一类的东西,等我到了地方才发现,所谓的祠堂就是一条半埋在地下的战船。
鱼篓村的人又在船楼子外面贴上了一层黄土,把它做成了祠堂的模样。
难怪,鱼篓村的鬼魂全都藏在山里,而不是以祠堂御敌。
我在祠堂门口看了半晌,才对赵壮说道:“把船启出来,尽量不要破坏船里的东西,我要看看,这条船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赵壮一言不发的带人拆除祠堂的时候,老刘头试探着说道:“李先生,我想跟你说说话,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我用足够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就是觉得村里人可怜对吧?”
“老刘哇!你知道‘父债子还’这个词吧?你听过‘前人田地后人收’这句话吧?”
“你觉得村里人有理,可我觉得地宫水鬼也有理啊!当年守水营不碰地宫,会有今天鱼篓村之劫吗?”
“这……这……”老刘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再次说道:“我不是在跟你讲理。江湖本来就不是个讲理的地方。如果,处处讲理,我就不是术士了。”
“所以,谁也别觉得谁可怜,谁也别觉得谁有理。打赢了才是最重要的道理。”
老刘头半天没回过神来,我却笑着说道:“有点接受不了,是吗?”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会在处于优势的时候跟你讲道理,尤其是鬼魂,更不会跟你讲理。”
“术士的世界里只有打赢,活着,没有道理。”
我正在说话之间,祠堂的方向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赵壮他们也不知道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祠堂四周的土墙,像是同时被人推倒了一样轰然倒地。
空中的尘烟还没散去,我脚下就传来了一声巨震,原本还算结实的地面,就像塌方一样向地下沉陷而去,一条足有几米宽的壕沟,从船头开始向远处延伸而去。
我眼看壕沟向外蔓延了数米之后,猛然一转直奔我和老刘头站的地方狂冲而来。
“地塌了,李先生快跑!”老刘头想要过来推我,却被我架住胳膊拎了起来。
我手里带着一个人纵身而起,连续几次起跃往战船的方向飞身而去。
我的速度虽快,裂开的地面却难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在我连续冲击之下,我落脚的地方骤然压裂,我和老刘头一起向壕沟中栽落而去。
我和老刘头从沟边跌落之后,一前一后的掉进了水里,等我从水里探出头来,才看见耸立在我面前的船头。
我没想到,守水营的术士竟然在村子中间藏了一条战船。
老刘头也被惊得目瞪口呆:“我的乖乖,这船竟然这么大!”
后来,我才知道,鱼篓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祠堂下面有一条战船。
那条船是当年守水营在江河之上安身立命的本钱,守水营退役,那条船自然也就跟着他们一起解甲归田。变成了鱼篓村供奉守水营将士灵位的祠堂。
但是,鱼篓村却从没见过战船的全貌,在他们的认知当中,那条船不会有多大。
我双手拍着水面转过了身去,顺着船头的方向看向了水道。
这条足够战船通过的地下水道,竟然看不出一丝人工开凿的痕迹,换句话说,当年守水营是利用一条天然水道把战船弄到了预定的位置。
我脑海当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条地下水道本来就连通着水下地宫。只不过,后来被守水营从中间切断,硬生生的分出了鱼篓村。
我快速转身向船上喊道:“赵壮,放绳子下来。”
赵壮他们急三火四的放下了船绳,把我给吊了上去,我却推开人群跑到了船尾:“老刘,一条木船能用多长时间?”
老刘头道:“要是保养得好的话,用上几十年不成问题,不过,我没听说哪条木船超过百年还能下水。要不……”
老刘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们这条船下不了水!
我站在船尾上看向远处的七家祖坟道:“你们上当了,我这条船不是下不了水,而是大有用途。”
我指向村口的方向:“我一直没弄明白,村子底下的水道除了给鬼魂留路,还究竟有什么作用?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守水营占据鱼篓村的时候就意识到,将来某一天会跟地宫水鬼在江上开战,他们守住了村口,也留下了战船。”
“就像老刘说的那样,木船不可能超过百年不腐。除非,他变成了一条鬼船。”
赵壮听完,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已经想明白了,水中女鬼比他更了解鱼篓村的秘密,女鬼蛊惑赵壮对付七家祖坟里的鬼魂就是为了先打掉这艘战船。
没了鬼兵战船,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老刘头眼巴巴的看着我道:“李先生,我们就没办法打地宫了么?”
“有!”我沉声道:“挑出七个人来,跟我出征地宫。”
我的声音再次一沉:“这七个人不要想着生还。提前给你们的亲人告个别。有什么话事先交代好,能看见亲人的就多看几眼。此去不仅是九死一生,说不定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就别想着七日回魂来看家人了。”
“然后告诉鱼篓村的人,全都躲到山上去。这个村子怕是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我摆手道:“都走!”
赵壮第一个走了,剩下的人也跟着走了,只有老刘头还站在我身边,他没有谁可以告别,只能留下来陪我。
生离死别是一种伤感,可是临行却发现自己没人可以告别,却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悲哀。
老刘头连着抽了几袋烟,赵壮他们又回来了,打头的七个人全都穿着寿衣,那是他们唯一能在村里带走的东西。
赵壮带着一顶瓜皮帽子走在前面,他身后一个女孩紧紧抓着赵壮的衣服不放:“爸,你可一定要回来。你可一定要把弟弟带回来。”
赵壮不是不想回头,而是不敢去看他的女儿。
丁义边哭边走:“哥,你就让我去吧?咱们哥俩不能分开。”
走在前面的丁忠冷着声音道:“把嘴闭上。好好给咱娘养老送终。丁家香火不能断。再说,我跟着李先生走,你还怕个狗屁!”
五个人走到船边之后,整了整衣服,一齐迈步而出,谁也没有回头,谁也没有停步。
混在人群里的老曲,忽然抄起一根老猎杆儿,一步跳到了船上:“李先生,算我一个。”
“滚下去!”老刘头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家就剩下你了,你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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