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山决定走亲情路线,又求起方柱贤来,“二叔,这活这么累,你给加点钱呗!一天十块钱有点少了,我们俩还要上学,得交学费、住宿费、伙食费、书本费…”“等等,你们俩学习的费用跟你们爸妈要去,我可没钱供你们上学!”方柱贤也是让方文山气乐了。
而方文山决定加把火,“二叔,你就给加点呗!”方柱贤看着方文山死皮赖脸的样子,“好吧!再给你们每人加两块钱伙食补贴,这可是和其他搬运工一样了,你们是干一样的活,拿一样的钱,这回没话说了吧!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叫苦叫累,比我们当年可差远了!”
方文山一听说加两块钱,虽然心里面已经满足了,但还是露出一幅嫌少的表情。方柱贤看见,“这还嫌少,嫌少不加了!”“加、加,谁嫌少了!张科学也加哦!”方文山连忙赔着笑脸道。
方柱贤转头和蔼地对林峰说:“小林啊!这粮库是国营的,不是我想涨钱就涨钱的,这都是有规定的。”
林峰忙道:“二叔,没事!能加两块,我挺满意了!只是这扛粮食的活确实累,连轴转不说,还没个头。估计再有半个月都未必能收完,这天天这样,我看大家都有些吃不消啊!”
方柱贤听了林峰的话,想了想,点头说:“这一段是忙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粮食不像工厂里的钢材每天都产,这收庄稼可是有时令节气的,到了时间那就得赶紧往库里收啊!”
林峰笑了,“二叔,您说得有道理,咱也不能,让大伙都自己存了粮,等到下了雪再过来交啊!我是想改进一下收粮的程序,看能不能减轻一下工作强度,让大家不要那么累了!”
方柱贤似乎有了兴趣,“你有什么主意?”
林峰继续说:“主意谈不上,有一点想法,二叔你看行不?”“你说!”方柱贤笑着靠在椅背上。
林峰便说:“咱们现在的程序是这样的,先让村民赶着牲口拉着粮车到登记处填表,这没问题,也没有多大工作量;第二步是建田叔他们验粮食的等级,也没问题,粮食还在车上放着不用搬;第三步,要把粮食从车上搬到磅上过磅,这需要人工搬,好在车可以赶到磅跟前,不用扛着袋子走长路;主要是第四步,把过了磅的粮食扛到传送带那,这段距离看着不远,但是每一袋都得有人扛着走,这是比较累人的。我们看看,能不能在第三、四步上动动脑筋,想一想减轻劳动强度的办法!”
方柱贤低头琢磨了一下,“你分析得有些道理,那你想出办法了吗?”
林峰接着又说:“咱们能不能把过磅这一环节,分解成两部,先把牲口、车和粮袋子一块过磅,然后,把粮车赶到传送带旁边,直接从车上搬粮袋,开了口就往传送带上倒,粮袋子倒空了就放在车上,等车空了再一次磅,用前面的数减去这个数就是粮食的重量了,而且是不含袋子的重量。这样,咱们只需要搬一次粮,而且不用走长路。二叔,你说怎么样?”
方柱贤明显眉头收紧,过了一会儿,“小林,你这个办法也不错,但需要再购置大吨位的磅,现有的太小,最好还要两台,主要是怕走了回头路,秩序不好维护,可这没钱哪!只能以后跟局里慢慢申请了,你有没有不要钱的办法?”
林峰想到这个办法得花钱,他也想了另一个办法,又说:“办法嘛,倒还有一个,只是咱们就得挨晒了!”“哦,你说说!”方柱贤又提起了兴趣。
林峰笑了笑,“其实也很简单,咱们把领表、验粮、过磅、开袋都移到传送带旁边,就行了呗!特别是过完磅的粮食不用扛着走路,直接开了口往传送带上倒就行了。当然,领表和验粮两个环节不想挨晒的话,留在门口也行,但过磅环节得放在传送带旁边。这样,就不用长距离扛粮袋子啦!”
这回方柱贤笑了,眉头舒展开,“太阳晒的问题好解决,库房里还有大伞,撑开几把就能解决问题,这个办法好,不好钱!不错!”方柱贤只要是不花钱,他都满意,抬起头看着林峰的眼神里满是欣赏。
五天后,林峰和二愣子每人带着八十块钱回了新河村。小学校晒的粮食早已经被林洋和赵玉芬用粮袋子收回来放在院里。林峰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公布分数了,他要去看分,这是大事。另外,也得去肖宏那里看一看。
二愣子和方小霞相处了这么多天,已经腻得分不开了,方小霞也逐渐摆脱怕人看的心里,大大方方地和二愣子交往了。粮库的人,就连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方小霞的父母还多次留二愣子在家里吃饭,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乘龙快婿。
林峰走得时候,其实是让二愣子留在宽口村的,可这二愣子还是好面子的,不想让别人认为他儿女情长气短了,更也不想让好兄弟认为他不够朋友,让林峰一个人回家。只是和方小霞依依惜别的场面,还是让林峰和方文山不忍直视,方文山忍不住就说:“你们俩赶紧把事办了吧!”随即,招来他堂妹一顿白眼。
第二天,镇中学门口已经聚集了近千人,在大门两侧的围墙上,贴着各个毕业班高考的成绩榜,每个考生的各科成绩和总分都打印在白纸上,表格里的数字清清楚楚。
林峰到镇中学时,也已经为了这一刻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自己的分数时,仍不免产生了深深的失望,成绩比摸底考试低了二十多分,英语也就是刚刚过了及格线,总分比自己估的分数仍少了十分。
这时,站着旁边的女同学已经泣不成声了,嘴里还嘟囔着:“怎么会这么低呢?怎么会…”看来她也是觉得没有考好。而人群中已经有人晕倒了,引起了一片混乱,几个人架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出了人群朝镇医院跑去。
还有个男生大声地叫着,“肯定是判卷判错了,我不可能考得这么低,不可能,我要核分,我要核分!”
高考的制度规定考生有核查分数的权力,但要走一定的程序,书面提申请,报省教委批准。每年也有考生和家长核查试卷分数的,但能够成功更改成绩的,林峰还没有听说。
有对成绩不满意的,就有对成绩满意的。林峰就看到年级内几位知名的同学就聚在一起,笑意满满地交谈着,显然他们对考试成绩是满意的。林峰不想看他们考了多少分,这与他无关,看了反倒是平添烦恼了。
而其中的一位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扭过头看向林峰,并朝他笑了笑。林峰认识他,他是邻班的,叫马进,学习成绩要比林峰好一些。他们曾在上大课的时候说过话,林峰觉得马进这个人还不错,人很实在,也很聪明,最重要的是他是镇里的,家境条件要比林峰好,但却从没有看不起林峰。
林峰也回报以微笑,点了点头,并没有上前来交谈的意思。马进似乎也没有过来谈的意思,点了点头,也就扭回头继续和那些同学说话了。
别人的事情他无法顾及了,此时,林峰已经非常担心了,按照惯例,今天晚上就应该公布分数线了,自己能不能上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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