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报以热烈掌声。
教导主任接着宣布:“同学们现在放学,车宏轩跟我到校长办公室。”
同学们都感到害怕,大家都没有离开学校,观望事态发展。
十几分钟后,人保组的人带着古明远和车宏轩回到教室。
古明远拿出假刀,车宏轩将一捆棍棒捆起来扛在肩上,两人被带出教室,上了吉普车。
晚上十点钟,古明远被毫发无损地放出来。
晚上十二点多钟,人保组的人给车宏轩送来一盘饺子。车宏轩一眼就看出那是妈妈包的,不禁热泪盈眶。
第二天,学校开大会,除了宣布恢复教学,还批评了车宏轩。他被认定是打老贫农代表的人,是带头闹事的罪魁祸首。
尽管好多同学都说,老贫农代表被打倒的时候车宏轩已经跑前边去了,他不可能在背后打老贫农代表。可没人听,这件事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车宏轩作替罪羊是不二的人选。
陈大个子明白,古明远才是罪魁祸首,车宏轩不过是个替罪羊。他心有不服,认为这些领导也是在挑软柿子捏,太没劲了。他对校长举报古明远,可没人听他的。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钟,有两位人保组人“提审”车宏轩。
问:“说说怎么回事?”
“前两天大班的人把我们打了。”
“什么原因?”
“有人要整张老师,公报私仇,所以同学们非常气愤,就搅闹了会场,和红领巾中队的陈家旺发生了矛盾。后来陈家旺带人把我们打了,这个过程中,我都没有参与。”
“会有这种邪恶的事?”
“满学校人都知道。”
“是不是你打的老贫农代表?你竟敢这样无法无天,知道后果吗?”
“我没有打他,同学们说他是他自己摔倒的。有个女生叫孟英姿看到了。再说,我跑在最前边,从老贫农代表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他还拦了我一下,我举着木棍绕过他,他应该记得。”
“这么说你是带头武斗的?”
“但是我棒子一直举着,并没有落下打人,怕出事。”
“是你准备的棍棒吗?”
“是,班长说要上武术课需要拖布把,班费钱不够,我是劳动委员,就自己去砍了树枝。”
“准备武器还有没有别的原因?说实话!”
“也有文攻武卫的意思。”
两人笑了。
其中一位说:“送你去强劳倒是很方便,不用剪发了。看看你们,小小年纪不计后果,要不是老贫农代表脑袋长得结实,你们就出大事了!”
车宏轩说:“其实不管我们打大班的还是大班的打我们,大家都很小心。大班的那天打我们也没有往死里打,我们打大班的也是棍棒举得很高,不轻易打下来,大家都怕出事。”
另一个人笑了说:“那么说你们还挺知道深浅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走吧,送你去强劳,时间是一年,以后你就不用再去上学了。”
车宏轩这下可懵了,他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一股热血直冲脑盖。
“傻了吧?走!”
车宏轩只好站起来跟着走。到大门那里,他一眼看到了母亲和姐姐,他一生始终记得,那天妈妈出现了黑眼圈。
有位叔叔说:“回去好好上学,如果再惹是生非就没这么便宜了!”
“谢谢叔叔!”车宏轩明白了,他被放了。
妈妈和姐姐都哭了。她们心里明白,人家古明远拿刀都没事,咱们没打着人却被批斗了,没地方说理去。
“哭什么?没事呀!”车宏轩满不在乎地说。
公社大门外,古明远、李思雨、张大华、“泥鳅”、孟英姿、陈娟、王秀都在等他。
车宏轩感觉很委屈,两眼湿润地微笑一下,和大家一起回家去。
因为有了这次风波,学校从此才真正开始正常教学了。也是这个原因,七七年恢复高考的时候这群学生里才有很多人都考上了。
古明远这伙人打架出了名,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却也不算坏事,再没人敢欺负他们了。老师们也认为他们是伙讲道理的人,所以在学校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来到放寒假的时候。
像每天一样,车宏轩和王秀有说有笑高高兴兴从学校一起往家走。
“明天放假了,天赐良机,开始和你哥进城做买卖。”车宏轩看着面容娇美的王秀说,“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去?”
王秀高兴了,忽闪着杏仁般漂亮的两眼说:“明知故问,为什么不想去?就是不知道这冬天了这公园好不好玩,可大果子一定会是依然好吃,洗澡子也会更暖和。只是你又得花钱,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不是可以挣钱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放假了,春节前有得是时间,我和你哥要去很多次,把过年的钱挣出来。你呢安排时间,想去随时可以。”
“雄心不小,不知道能不能那么顺利。最近我哥去了两次,今天他又去了。他说这些天生意不好,稻糠卖不动,价格也低。他经常半夜才到家,不知道今天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我就让他去找你。”
“不要怕,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去准能行。一会我把稻糠定了,顺便去找李思雨家,让他找他爸走个后门买张汽车票。你明天坐大汽车去,我去车站接你。”
王秀高兴地一拍手,挑起来问:“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
车宏轩笑了:“怎么敢骗你?我早想好了,以后你去市里全部坐大客车,免得风吹雨淋的。”
“好啊,太谢谢你了,太高兴了!大伙背后都在议论,那么大个家伙是怎么自己跑的呢,还跑得那么快那么远。我先睹为快,真的应该谢谢你。只是现在没办法,没什么可以谢你的,先记上吧,说不定以后还得了你这份欠账。”
“可别这样说,妈妈告诉我帮人是一种美德,况且我们还是好邻居。早年我家困难,还不是天天去你家混吃喝。”
“混完吃喝还打人,好意思说呢!”
“你不也还给我一个跟头吗?我们扯平了。不说这件事了,明天你坐大汽车体会体会,感觉怎么样 要告诉我。”
“好的,一定会告诉你。”
“可以写篇记叙文。”
“如果你负责修改我可以写,不过我可没你那两下子。”
王秀说这话,是因为车宏轩的小楷和记叙文经常被张老师展示给同学们,成了班里的文豪。
“你放心,尽我所能。”
王秀深情地看着车宏轩,见他也在看自己,鼻子一紧,“哼”一声淘气般地扭头跑了。
第二天车宏轩和王胖每人驮了一百斤稻糠,四点钟出发,七点钟就来到市场,摆上架子连喊再叫也没卖多少。正如王胖说的,情况很不好,稻糠卖不动。原因是有十好几份卖家,难免有偷偷压价的,所以货不好卖。
车宏轩四下看看,又去别的摊贩那里装作买家探听情况,知道了这里的原因。由于孟乡和古城市通了长途客车,一路上有很多人都把稻糠弄到市里来卖,再加上新稻子已经上市,稻糠货源充裕,供大于求,价格也随之跌下来了,没有多少利润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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