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成,那以后但凡有空我就去找你们。我要是回头赢点儿,还能给言言买点儿漂亮东西、请她吃个饭什么的,估计也就有戏了。”
“你梦中情人叫言言呀?上班了吗?”
“跟一幼儿园当老师呢。”
“哟,成啊,温柔啊,羡慕。”
“比不了你们家江玲玲,今儿个头回见,个真高,真漂亮。”
“又不当饭吃,那脾气……”
“你可别嘚瑟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想找还找不着呢。你刚才没见大帅那眼都看直了?你也得让着点人家。”
“让有个屁用,我还把话撂在这儿,一会儿我回去你看着吧,肯定得动手。唉……”
“动手?不至于的吧?”
“你是不知道她那脾气,还跑到东方来,这么多人看着,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
“得了吧,人家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回去好好哄哄。”
哄?怎么哄?如果叫两声“心肝宝贝”认个错就能够平息的了,那她“小辣椒”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
只要我还在天天玩牌,只要她还在天天陪笑。
我甚至庆幸江玲玲给了我玩牌的借口,即使她现在不再画着浓妆、穿着高衩旗袍在灯红酒绿的夜场里穿梭,我也已经离不开牌桌。
这是心瘾,难戒。
而我又何曾想戒过?
那天夜里,我的内心居然没有过一丁点儿的愧疚,我没有问她头还疼不疼,也没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只是在默认了自己是个“赌徒”之后摔门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黯自神伤。
青春是如此的迷醉,你和我,何必自寻烦恼呢?
一整天我都没开手机,以前这样的失踪也有过几次,每次都是江玲玲像个疯婆子一样满世界地找我,我知道她爱我,但这种感觉远远没有捻出一把好牌来得喜悦。
下午我给宁夏和欧阳野各打了电话,约着去台球厅打会儿球消磨一下时间,宁夏说有点儿事不来了,晚上一块吃饭吧。
台球这东西,在国外算得上是高雅运动,但在北京南城可是另一档子事儿,我们小时候街口就摆着台球案子,两块钱一小时,所以你要不会打台球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胡同里的孩子。
“打台球其实跟**差不多,反正都是往洞里杵。”胖子以前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淫贱,他虽然连恋爱都没谈过,但是自从赌球赢了不少钱之后,就已经破了童子身。话说他赌球确实有两下子,别人不敢下他敢下,赢了几次之后胆儿是越来越肥,注也越下越大,眼看着钱包渐渐变鼓,说话底气也足了,他天生一副笑脸,加上嘴又甜,反正在各种场合都挺受待见。
打了不到一个小时,欧阳野已经被我狂切九局,我嘲笑他这西城的球技实在不灵,于是结束战斗,去簋街小龙虾吃饭。
一见面胖子就举着电话冲我嚷嚷,说你丫的真害人,害我接了一天江玲玲的电话,都成了你小秘书了。我说得,这顿饭我请。
“你跟玲玲昨儿没事儿吧?”宁夏问我。
“没事儿,我昨儿去胖子那儿睡的。”
“可别让女人拿着你。”落日的余辉在宁夏脸上镀上一圈儿金色的轮廓,搞得他跟大卫塑像似的。
“我没你那本事。”
“换还不会吗?”
“换谁也一样,天天这么玩牌,换谁也得跟我急。”
“来,”欧阳野举起杯来:“走一个,从今儿开始我可就跟哥儿几个混了。”
到了棋牌室,人差不多也来齐了,胖子给了欧阳野两千块钱让他去打麻将,“哎——”他说,“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然后我们仨去商务中心上网,以便在网上查到当天球赛赌注的盘口。
所谓“盘口”,其实就是庄家根据参赛球队的各项综合实力所开出的赌博赔率。
我们上头的庄家是周奕,也天天在一起玩牌,小四十岁,北京人,有一家拆迁公司。
下完球,我去砸金花,一上桌手气就不错,连诈带蒙地收了几把锅儿,周弈这时候来了,我叫了声“周哥”,他点点头,在我身后寻把椅子坐下,我回头问他:“不玩啊?”
周弈笑着看了看牌边的八个人,说:“哪儿还有地儿啊?”
我识趣地站起身来:“得,您来我这份儿。”
他一把按住我:“你先看完这把牌。”
我拿起牌来,砸金花最过瘾的就是捻牌的那一刻,手指一点点蹭开,如果两张花色一样,再努着劲捻另一张,那种感觉恐怕只有玩牌的人才能领悟。
面上的牌是张黑桃6,慢慢捻开,后面两张也是黑色,金花概率为66.6%,我把牌一扣,直接扔了两百——这也有讲究,叫买牌,赌博的人都迷信,图一个好意头,似乎这样一来就能把想要的牌买来了。又绕了一圈儿,只剩下四个人,周弈在我身后抬了抬下巴,示意让我把牌看完,我捻开一看果然是金花,一张是黑桃Q,一张是黑桃9,我假装烦闷地“咂”了一下嘴,看似心虚地又跟了两百,旁边那人摇摇头把牌扔了,只剩下某地产集团的张总、号称做国际贸易的大帅和我。
坐在对面的张总盯着我,好象在研究我的可信程度,然后思虑片刻,极不情愿地把牌扔了。
张总一跑,大帅大喊一声:“开!”
我问:“你什么呀?”
“我开你,你亮牌,金花赢!”
“嘿嘿,金花。”
“什么金?”他这一问,料定他手里也是金,但比Q金大的只有K金和A金,我的赢面还是比较大。
“赶紧开了吧,别瞎耽误工夫。”旁边有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过河了。”所谓“过河”,就是比10大的金花,大帅把牌往我面前一亮,方板J金。
我轻蔑一笑也亮了牌,气得他把牌一扔,“操,真背,什么玩意儿呀……Q金杀J金!”
“谢了谢了,帮你下一底儿。”我笑着把桌上的钱拢成一堆,然后起身对周奕说,“您来周哥,我过会儿瘾得了。”
“别呀,手气这么好,多不好意思。”周弈一边假惺惺地谦让着,一边坐到我腾出的座位上。他把面前的钱递给我,我摆摆手推回去,“您就用这玩吧,您不来我还抓不着这么牛的牌呢,有喜儿有喜儿。”
“哟,那我也不能全留下啊,抽一半儿抽一半儿。”说着当真抓了一把塞到我手里。
“得,那我找胖子去。”我接过来闪身出去,心想周弈得落了小两千。
另一间棋牌室,胖子和宁夏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球赛,见我进来,宁夏问:“怎么不玩了?”
“没地儿了,让给周奕了。”
“你输了赢了?”
“废TM话,我能输吗?没数呢,估计有六千多吧。”
“哟,这么一会儿?手够横的呀。”
“不知道我是赌神再世?”
“不吹牛B你会死啊?”宁夏调倪道。
“你还别不信,这还给周弈留了得有小两千呢,就刚那把,我的Q金杀了大帅的J金,得给周弈抽了一半儿喜儿。”
“哦,抽点儿就抽儿点吧,人受着咱们球呢。”胖子说道。
球赛中场休息时胖子问我:“欧阳输了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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