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给宁夏和欧阳野打了电话,宁夏没接,估计还没起,欧阳野说一会儿来找我们。
“他们俩都怎么回去的?”
“欧阳野把你放我车上就开你的车走了,宁夏……谁TM知道,走的时候被红姐那娘们儿拽着磨叽了半天,我急着带尤静回来也没管,这不打电话也没接。不管他,估计又被缠上了。”
原来那女孩儿叫尤静。
我们在楼下找了个小饭馆儿,正吃着我妈来电话,说江玲玲去我奶奶家找过我。也真难为了她,从恋爱关系确认开始,我家里人就不是太喜欢她,尤其是我奶奶,总觉得她太厉害,怕我以后受气。而她现在能冒着不受待见的危险勇猛地闯进大杂院,面对着在牌桌上奋战的我奶奶打听我的下落,说明她在寻找我的过程中已经黔驴技穷。
“你就给人打一电话吧。”胖子说。
“一会儿再说。”
“玲玲不错,对你一心一意的,长得又飒,你差不多得了。”
“你没见她吵架那架式,跟大老爷们儿似的。”
“行了,就你丫有媳妇,别嘚瑟了,赶紧给人打个电话,不然我这电话都不消停。”
我拨通了江玲玲的电话。
“你TM死到哪里去了秦轩?电话也不开,好几天不回家……回回玩失踪有意思吗……”她一顿抢白,然后就没了声音。
我们分别在电话两端沉默着,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半天,她语气缓和下来:“你今天晚上接不接我下班啊?”
我没吱声。
“哎,问你呢?”
“听着呢。”
“那你接不接我下班?”
我还是没有说话。
“秦轩,赌博在你生命中是不是最重要啊?”她哀怨地问我,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我无言以对,如果按照以往的程序,接下来她一定会“哐当”一声将电话挂断,但这次没有,她开始在电话里饮泣,我本来想安慰她,又怕错过今天的球赛,所以只能沉默着。
胖子在旁边问我:“怎么了?”
我耸了耸肩。
“喂?”江玲玲依然在期盼着我说句什么。
“听着呢。”我回答。
又是两分钟的沉默。
“唉,你真的……真的……你真太伤人了……秦轩,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固执的那个人是你吧?为什么非得掰饬出个四五六来,谈恋爱不用分出个胜负来,咱天天吵天天吵,你干嘛就非得让我按着你想的路子走?”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呀,不是应该相互管着点吗……”
“别闹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咱俩谁也别管谁,行吗?”
“秦轩!你……TM混蛋!”她吼了一句,挂了电话。
如果她在电话里甜蜜地叫我一声“老公”,如果她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嗲声嗲气地撒娇要我宠她爱她,也许我会同意晚上接她回家。
路上,我总是想起江玲玲问的那一句:赌博在你生命啊是不是最重要啊?
是吗?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一切挺好,年轻就是要挥霍和张扬。无知无畏的我,贪婪又任性,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多希望青春可以重来,干干净净、从从容容,没有一夜乍富也没有生离死别。
真的,青春,不是越折腾就越美好。
晚上到东方的时候人还都没来,我和胖子开了间房,准备研究一下今天的球赛。
看了半天,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于是扔下胖子一人下楼,刚出电梯就被英子一把拽住:“快快,江湖救急。三缺一。”
“哎哟姐,我不想打麻将。”
“得了吧,嫌小啊?”
“不是小,忒累。打多了膀子疼。”
“你个小屁孩儿还膀子疼……就陪我们玩一会儿,一会儿有人接你班儿。”她说着生拉硬拽地把我拖进一间棋牌室里。
英子是周奕离婚后交的女朋友,好了挺长时间了,舞蹈学院本科毕业,气质特好,小腰挺的总是倍儿直,长得有点像莫文蔚,也是大长腿,挺飒的。
进去一看,屋里只坐了一位,大帅的女朋友,好像叫美亚什么的。
对,就是美亚,跟蜡笔小新他妈一个名字。
这么一想我就坏坏地笑起来。
“你干嘛小轩?吃喜鹊蛋了?”英子问我。
“没没……不是三缺一吗?就你俩啊?”我收起笑容挣开英子的手,转身想往外撤。刚一迈步,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定睛一看,不由心里“哎哟”一声。眼前是特漂亮一女孩儿,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粉白、睫毛微翘,瀑布般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光洁饱满的额头刚才正撞在我嘴上,柔软的长发散发着一股轻淡的柠檬香气。
那年月还没有什么玻尿酸、肉毒素的微整型,就这么自自然然一张纯净的脸,端端的是个美人。
见我傻在原地,那女孩儿轻声浅笑:“哎呀,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没事儿……”
“这是我女朋友月儿,这是秦轩,”英子简单地介绍了一句,回身拿起色子往麻将桌上一洒,“人够了人够了,咱们开始吧。来呀,都抓地儿啊。”
我对那漂亮女孩点了点头,低声道:“月姐。”
“别叫姐啊,都叫老了。”她一笑,露出一口贝壳小牙。
“他还真比你小呢月儿,小轩你今年……”
“马上就24了。”
“哦,就两岁嘛,那也别叫姐啊。就叫我月儿吧。”她说着走到牌桌边拿起色子撒了个点儿。
说实话,跟她们仨打麻将基本不用带脑子,一上桌我就大开杀戒,倒是坐在下家的月儿前三圈儿愣是没开过胡,洗牌的时候我偷瞄了她两眼,见她眉头轻蹙,郁闷的表情很是让人怜爱。
轮到她坐庄,看她扔到海里的都是饼子条子,我心念一动打了张三万,月儿把左手边的两张牌推倒,吃了。
心里暗笑起来,这仨丫头打牌时都爱把牌码得整整齐齐的,她这手牌,清不清一色的不敢说,万子龙是肯定的了。
又转到我这儿,我手里有三个五万,于是故意打了一张五万出来,月儿果然又吃了。
“哟,龙啊。”美亚说。
“三口包啊。”英子一边抓牌一边提醒我。
既然已经拆牌喂了两口,那胡不胡就看她自己了,我码了码手里的牌心想。都说“鬼麻将鬼麻将”,这不赶上寸劲儿绕来绕去的,居然又抓了几圈儿我还听了七对了。
刚吊到西风上,月儿抓起牌来想也没想就扔出来了,我右手一抖,差点儿把牌推倒,心说罢了,饶过小娘子一回。
转过牌来,抓了张八万,反手跟着月儿把西风退了,我撇她一眼,见她直勾勾盯着海里的牌,高挺的小鼻尖上有一层细蒙蒙的汗,紧张兮兮的小样儿甚是惹人喜欢,心想这丫头是铁铁地听牌了,估计跟我听的差不多。
美亚打出八万来的时候着实费了半天劲:“我这么大牌听半天了上这么一玩意儿,真TM烦,哎月儿你是不是要万子呀,龙到底齐没齐呀……”她又犹豫了几秒钟,似是心下一横,“不管了,就冲这一回,爱死不死!八万!”
“七对儿!”我把牌一推。
“嗯,我也和,混一色龙。哈哈,终于开胡了!YES!”月儿开心的笑着,我也笑,心情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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