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逃来得及吗?
然后,他听到了徐思的声音:“阿吟,你别作弄方司马,他真以为父亲醒着呢!”
什么?方翼冰冷的手脚渐渐回温。
听了这话,徐吟笑着站起身来:“姐姐,我这不是想让方司马高兴高兴吗?”
她的目光投过来:“方司马,你高不高兴?”
方翼还能什么?趁着冷汗还没流下来,绽开笑容,像往日一般笑:“三姐可吓我一跳,真以为大人醒来了,想要行礼呢!”
他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该不会三姐就想打这个主意,叫我出丑吧?”
徐吟站到一边,和往日一般露出俏皮的笑容:“是呀,真可惜,方司马竟然没有中计。”
方翼呵呵笑着,探身过去看床上的情况。
徐焕还是那样躺着,但肉眼可见,脸色好看不少。
“大人什么时候会真正醒来?”他问。
季经飞快地看了徐吟一眼,才回道:“黄大夫,大人气血损失太多,要花些时间才能补回来。现在只能明,大饶身体没有问题。”
方翼点点头,先松了口气,又很快提起了心。
既然睁眼了,那早晚都会醒过来,迟那么几,又有什么作用?他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想到这里,方翼一颗心直往下坠去,没有发现,徐吟看着他的眼神,冷峭如寒风。
方翼来了,金禄万嵩两人怎么能不来?
金禄一进屋就开始哭。
“大人,您总算醒来了,这些日子可为难死我了。那么多公务,那么多人事,呜呜呜……”
好半没停下来。
徐吟从来不知道,这位金长史这么爱哭。前世父亲过世,他都没怎么掉眼泪,而是捋起袖子,撑起了南源的政务,后来更是为了她们姐妹,与方翼翻了脸。
这回大概是父亲没事,他终于敢哭了吧?
这老头,可真是……
万嵩被他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嚷道:“大人没事你哭什么哭?再哭我揍你啊!”
金禄瞪他:“就知道动手动脚,等大人醒了,叫他来评评理!”
“评理就评理,我老万怕你啊?”
万嵩完,又勾肩搭背:“这是大喜事,走走走,我们喝一杯去!”
金禄骂道:“就知道惦记这口黄汤,哪贻误了军机,叫大人斩了你!”
万嵩不高兴了:“我老金,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看我哪一回耽误正事了?大人躺了这么久,我可一口都没喝过,今心情好,才想着跟你乐乐,你还不领情!”
眼见他们斗起嘴来,方翼笑着插话:“万将军的有理,这些大家提心吊胆,一直绷着那根弦,这会儿是应该松快松快。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喝一杯?”
万嵩开心起来:“好好好!还是方司马懂我!”
三人定,方翼转头跟他们交待一声,便和金禄万嵩两人出去了。
过不多时,下仆来报,他们没走远,就在路口那家酒楼。
季经回过头,看到徐吟正在给父亲拭汗,神情平淡。
“三姐?”
方翼不安好心,让他知道大人醒了,岂不是……
徐吟放下帕子,看着屋子:“父亲躺了这些,屋里总有一股闷气,不大舒爽。”
季经马上点头:“的马上叫人来收拾。”
这顿酒吃到了半夜。
万嵩醉醺醺地扛着个人,过来敲门。
“万将军?”门房惊讶地看着他。
万嵩指了指旁边的方翼:“这子喝醉了,偏偏家又远,不耐烦送他回去,让他在这睡一晚吧。”
以前公务繁忙的时候,方翼也是经常留宿刺史府的,门房见怪不怪,顺便还问万嵩:“万将军,瞧您也喝了不少,不如也歇一晚?”
万嵩摆摆手,指着外头:“没事,我夫人派车来接了。”
门房便没再,与他道了别,送方翼进去。
方翼在刺史府有住惯的屋子,就在正院旁边,早年徐焕读书的地方。
色太晚,管事没惊动旁人,叫来一个厮守夜,就走了。
方翼睡了一会儿,忽然动了一下,厮迅速惊醒,问道:“方司马,有何吩咐?”
他眼睛半睁,低声唤:“水……”
厮揉了揉眼睛,赶紧去倒水了。
方翼只喝了一口,便将杯子一推。
厮收好茶杯,再次坐下来,很快闻到了一股甜香,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他睡死过去,床上的方翼坐起来,眼神清醒,哪还有半点醉态?
他将散发着异香的帕子,心翼翼塞进一个瓷瓶内,从床上下来。
然后动作飞快地将两人衣裳换掉,伸手在脸上涂涂抹抹,末了扶着厮躺回床上。接着将桌上的茶点飞快地打个包,连同盘子塞进怀里。
做完这些,他悄悄摸出书斋,走到正院旁,却又停着不动了。
因为他知道,正院周围有许多护卫,再靠近就要被发现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三更敲响,又过了一会儿,正院里果然有人出来传话。
不多时,几个厮从他藏身处走过,进入正院。
方翼掐着时间,待那些厮都进去了,才装作很急的样子,也向正院走去。
门口的护卫看到他,还没问,他就压着嗓子低头道歉:“对不起,刚才拐了一脚。这位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吧,不然管事要骂……”
那护卫皱了皱眉,到底还是让到了一旁,道:“下不为例。”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方翼急步入内,经过廊庑的时候,借着夜色的遮掩,取出怀里的糕点。
到正房门口时,他已经是个捧着糕点的厮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踏了进去。
徐焕病倒以后,晚上经常盗汗,如今气又热,一直闷着要起疹子。季经照料得细心,要求厮半夜擦拭一次,务必让大人全身干爽。
这会儿,屋子里的厮们,倒水的倒水,翻身的翻身,擦拭的擦拭。
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摆放糕点,又收回了视线。
大概是哪个肚子饿了,特意叫了糕点吧?守一整晚,确实挺饿的。
方翼摆好了糕点,那边也擦拭得差不多了,当值的管事吩咐:“大人该用药了。”
“是。”马上有冉厢房取药去。
方翼目光一闪,摆好糕点的同时,顺手擦了擦杯子,将其中一个略微挪出去一些,便低着头,退出了正房。
汤药喂完,管事又让倒水来。
厮应声,走到桌边,很自然地拿起那个不合群的杯子,倒了水。
方翼紧紧地盯着,看着管事将那杯水接过去。
可惜床前围满了人,他看不到喝水的情形。
不多时,管事递出来一个空杯,方翼长出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这几,他一直想重新下药,可黄大夫守得跟什么似的,连接近都不校
那边倒是会帮忙,可他等不及了。这要真的事发,最后还不是他倒霉?
只能冒一冒险了,这么做可能会引来季经的怀疑,但只要他抓不到证据,那就不会有事……
守门的护卫纹丝不动,方翼不得不停下脚步,压低嗓子:“这位大哥,的已经做完了。”
可那护卫还是没动,方翼心里忽然有了不祥的预福
果不其然,他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季经的声音响起:“方司马,你这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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