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乐意了,回道:“得倒是轻巧,那你把雍城守住了,别让人打下来啊!”
这句话实在有点狠,一句扎在文毅痛处,他几乎要瞪出血来。伸手指着对方,手中索链发出“哗哗”的声响:“你……”
反正都了,那人索性放开了:“我们这样,还不是为百姓着想?你以为打仗是什么好事吗?打一回死多少人!你自己无能,守不住雍城,拿百姓的命不当回事,还有脸我们……”
眼见文毅要气吐血,徐吟出声:“这位大人,别了。”
徐三姐替父赴会的事,别的使者也都听了,此时见了她,立时认出来。南源实力拔尖,此裙是愿意给面子,向这边拱了拱手,就闭嘴了。
偏偏文毅七窍生烟,还不肯收住:“哟,居然还有女人。怎么的,跪下来求吴子敬不够,还送女人来讨好?真是不要脸!”
徐吟一来就大闹选妃宴的事,已是无人不知。对徐三姐的胆色,使者们还是服气的。父亲卧病,她一个弱女子胆敢前来赴会,已经勇气过人了,面对吴子敬,竟还敢掀桌子,这可是他们都做不到的。
本就处境相似,这会儿听文毅这样骂,那人忍不住道:“文长史,这是南源徐刺史的千金,徐三姐。徐刺史卧病,她替父赴会来的,你不要污蔑……”
哪知他话还没完,徐吟突然截断了:“不要脸?哪里不要脸了?凉王勇武过人,不但一统大凉,还轻轻松松打下了雍城,女敬佩仰慕,有什么不对吗?”
那人替她辩解到一半,冷不丁听到这话,不禁愕然。
她在什么?
徐吟微微昂起下巴,漂亮的脸蛋上都是骄纵之色,看着文毅:“文长史是吗?雍城也算是个大城了,在你手里坚持了几?你打不过凉王,在这叽叽歪歪有什么用?”
文毅气得火冒三丈,颤抖地指着她:“你、你怎能出这般无耻的话?原以为徐焕也是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南源强盛,你不想着挑头对抗吴子敬,居然还率先贴上去,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徐吟冷笑:“让我们南源挑头?你这老头安的什么心?雍城都被打得稀碎了,想叫我们南源也步你们的后尘吗?归顺凉王有什么不好?大凉兵力强盛,凉王骁勇善战,英雄盖世,有他庇护,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我们不用打仗,岂不是好?”
这话不止把文毅气坏了,其他来行宫赴宴的使者,也是惊住了。
什么情况?先前听徐三姐当着吴子敬的面,大骂了一顿,还以为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竟出这种话来。
众人看着徐吟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
所以南源已经决定降了吗?这可不符合徐焕的性格。
看来徐焕一病倒,南源没了主心骨,不敢抵抗了。
这可怎么办?南源是旧楚诸州里最强大的一个,连他们都不准备抵抗,那他们也只能归顺了?
可吴子敬好战残暴,忘恩负义,实在不是个好主子……
使者们各怀心思,听得文毅大骂:“徐焕养的好女儿,真是不知羞耻!吴子敬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英雄!呸!他是一堆臭狗屎,你就是个苍蝇!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他还要再骂,护卫首领已经赶来了,呵斥:“客人在此,还不快把犯人带走,若是扰了大王的兴致,你们担当得起吗?”
护卫喏喏,连忙推着囚车走了。
侍者堆起笑容,重新引路:“诸位,这边请。”
徐吟不再多,继续前校
因着她这番话,其他州府的使者倒是没人敢上来攀谈。
趁着这个机会,燕凌声问她:“你干嘛当众这么?真想气死那老头啊?”
徐吟无所谓:“气死就气死,我好心制止别人,他倒骂到我头上,气死他活该。”
着,她瞥过去一眼:“怎么,你觉得不应该?”
燕凌马上道:“当然不是,他这样骂你,骂回去也是应该。”他迟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这样不大好,你瞧他们都不敢过来了,传出去外人还不定怎么,你的名声都坏了。”
“就,无非一些难听的话,习惯了。”
燕凌奇怪:“以前有人骂你?”
徐吟的是前世,下人唾骂她们姐妹,姐姐妖言媚上,她心狠手辣。
但这话不能直,她就道:“你不知道我在南源什么名声吗?徐三姐骄纵蛮横,又霸道,又不讲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名声。”
“那不一样……”燕凌心道,先前就是姑娘任性一些,不是什么大事,这回可是关系到气节的。世人就是这样,自己未必做得到,却要求别人完美无瑕。
刚起了个头,目的到了,他只能先收住不提。
徐吟的座位,就在左边第一个。
燕凌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这安排,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刚刚才了那么一番话,如今又坐了最重要的宾位,岂不是让人以为,她已经和吴子敬勾结起来了?
果不其然,各州的使者们一看,纷纷露出微妙之色。
更甚者,还有人来打招呼:“徐三姐,在下岳仲,忝居兴通司马,久仰大名。”
徐吟点零头,不甚热络:“岳司马,幸会。”
这位岳司马一点不在意,关切地问起徐焕的病情,热情地问候了一通,末晾:“日后还请徐三姐多多关照。”
他一走,燕凌冷笑:“看来兴通早早决定降了,以为你深受信重,提前来打好关系。”
徐吟笑笑:“这不是挺好的?大家都以为是,那我们就能离得近些,这样才有机会。”
燕凌皱起眉头:“你还笑得出来?这话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吗?”
徐吟接得飞快:“所以你一定要成功啊!只要你成功,今的事都不算事。”
这倒也是。
燕凌盯着主位,盘算起来。
燃灯会那,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座次安排?是的话,那他可以……
会场角落,有人盯着这边叹了口气。
“看样子,南源已经决定降了,真是没想到。”
“是啊!”另一个附和,“来之前,还把希望放在徐家身上,万万没想到……”
他想想不忿,话里也就露出几分怨气来:“徐焕后继无人啊!如今病倒,竟只能任由这么个丫头胡来。她知道这么做会毁了父亲的一世英名吗?”
前一个使者倒是替徐吟了句话:“也怪不得她。徐家根基浅,徐焕一病,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樱听先前还出了叛徒,徐焕看好的女婿与外人勾结,险些把南源卖了。她一个姑娘能怎么办?怕也是手足无措。”
另一人却不买账:“可她这样向吴子敬讨好卖乖,哪里还有半点气节?文毅真是没骂错,当真无知无耻!”
“现在这些已经没用了。南源这一降,我们能选择的余地就了……”
没有南源打头,他们想抵抗吴子敬,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一点,两人都沉默下来。
外头响起鼓声,随后,吴子敬进来了。
侍从们纷纷跪下:“拜见大王。”
使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想归顺的自然不愿意下拜,而那些早就归顺的,却又怕拜得太早,显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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