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展开双臂，放松地靠在长椅上，露出舒畅的笑容。
　　初入社会，就有允哥罩着，他才没有巨变吧？还是那番初心，无论对待工作和感情，都要认真！绝不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第二天早晨，秦空换下平时的休闲服，穿了正装。正要出门，萧潇跑进来。
　　“你看着秦重吧。”
　　“我来剪头发的！给我染个奶奶灰！”
　　“别闹。”秦空走了出去。谢允在外面笑着摇了摇头，先头走了。
　　萧潇嘟起嘴，抱起秦重，抚摸着，眼泪直转圈。眼眶盛不下，大滴大滴涌出来……
　　跟着允哥的步伐，秦空也很忐忑。除了十五岁第一次踏入理发店，他还真没找过工作。
　　昨晚两人研究过了，直奔王府商场三楼，帝凡造型。
　　帝凡是全国连锁美发沙龙，在云州刚开了第二家。市中心王府商场的这一家是旗舰店。云州名流富豪聚集之地。
　　无论直梯还是电梯都直达门口，“帝凡造型”四个字磅礴大气。
　　谢允靠在楼梯上，手撑着腿，“这样的店，我都不敢走进去。不过，空空，你可以。”
　　秦空也仰头看着招牌，确实高端大气，奢华敞亮。金黄色门头门墙，里面白晃晃的。让人想起黄白之物，真是金银库，温柔乡。

　　一阵香味袭来，秦空吸了吸鼻子。一大早，已经有人在抹着本就亮闪闪的玻璃门，拿着香水挥洒……
　　“你说人家这名字，帝凡，天帝下凡，又高端，又亲民。是说他们的发型师是神仙下凡呢？还是说客人是皇帝走入民间呢？唉！真是！”谢允羡慕地摇摇头，“我一辈子都开不起这样一家店。”
　　秦空默然，也很羡慕。如果自己的店开起来，允哥就有这样一家店了吧？可惜，他的店都要关门了。
　　吸一口气，走进去。
　　谢允也赶忙跟上。
　　人家理发店都是学徒打扫，这里专门请的清洁工。
　　能在这里工作的发型师看来确实是牛比的！
　　清洁工告诉他们，十点营业。

　　两人只好等着。
　　坐在里面，金碧辉煌。休闲区比秦空那里大多了。
　　谢允羡慕地转着头打量，咂嘴点头，“跟会所一样！”
　　秦空看着他，“你去过？”
　　“乱说！”谢允严肃地看他一眼。
　　“呵呵……”秦空笑了。
　　两人也放松了一下。
　　等到十点，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发型师十分亲和，“两位需要理发？”

　　“不是，我们来应聘的。”看着人家一身名牌，谢允和秦空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请坐一下，我们店长还没来。”
　　两人相视一眼，互相鼓励，继续忐忑地等着。
　　一会儿，一个中等个子打扮时尚的三十多岁男子走进来。
　　谢允眼尖，先站起来，“您好，我们是来应聘的。”
　　男子撇头看了他们一眼，从头扫到脚，又走进去。
　　简短地开了个早会，说年前客人多，大家一定要努力，不要让客人不高兴，让客人开开心心过年。

　　发型师们散开后，男子才走过来。坐在秦空和谢允面前，翘起二郎腿，曲起食指，点点光亮的玻璃镶金边桌子。
　　一个小妹端了两杯饮料放在秦空和谢允面前。
　　两人立刻说：“谢谢。”
　　男子微笑着打量他们一会儿，眼睛也很毒。看得出他们自己的发型都不错，是有经验的。关键是帅！
　　这能让客人舍得花钱！

　　“我是李丹尼，这家店的店长。”等他们喝了一口饮料，男子开口。
　　“我叫秦空。这是……”秦空正要介绍谢允，谢允接过来说道：“我是他朋友。今天是他应聘。”
　　“哦。”李丹尼点点头，把注意力转移到秦空身上，小伙子有点羞涩。不过这没什么，有的客人就喜欢禁欲系。
　　“你有点内向吧？面试还要人陪着？”
　　“不是！”谢允慌忙道，说出来更慌。不该抢秦空的话，看了秦空一眼，又不得不继续说：“他确实不太爱说话，但技术真好。”
　　李丹尼笑了，“不爱说话没什么，咱们不是卖卡卖产品的街边理发店。只要客人满意了，自己就会开口。”

　　“是是是！”谢允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高端理发店就是高端啊！
　　李丹尼看着秦空，这种气质的男生，反而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男生。有钱的客人被恭维得多了，真真假假谁听不懂？不都是为了钱？所以秦空这种反而让客人比较喜欢。
　　只要技术好，他不开口，客人也愿意捧他。
　　“我们这里没有底薪。提成百分之五十。”李丹尼说。意思很明显，没技术没本事，趁早滚蛋。
　　秦空终于开口：“好的。”因为刚刚进来，没有看到价目表，“不知道这里的价格是怎么样？”
　　李丹尼笑道：“咱们这种店，当然不可能把价挂在大门口。都是根据发型师和客人来，每个发型师和客人都不同，分你要什么样的效果，要谁服务。”
　　秦空和谢允相视一笑，“可以自己定价？”

　　李丹尼看看他们，一上来就谈自己定价，可以啊！
　　笑笑，“如果你有本事的话，算你入驻，那就不叫你提成，叫我们抽成了。”
　　“行，我洗头一千，剪发一万，吹风一千，烫发三千，染发两千。”
　　场面有点儿静。
　　“你在逗我？”良久，李丹尼冒出来这么一句。
　　很快又改口：“还是你是哪个名人的发型师？”又上下看看秦空，怕看走了眼。可看来看去，除了帅，也很普通啊！
　　秦空摇摇头。
　　“那你难道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李丹尼坐直，“这个行业就没有丑的！虽然长得好看让客人更加赏心悦目，但主要还是靠技术！小伙子，你把我们这当会所了？”
　　李丹尼手指往上，指指门头。脸色有点儿难看了。
　　“我有十年经验。”

　　“我还有十五年呢！我也不敢跟客人说一万剪个头发！”李丹尼看着他，“你有客源？”
　　“没有。”
　　“那你是同行找茬？”
　　谢允一看店长急了，连忙打圆场，“他真的技术好，我这头发就是他做的。”
　　李丹尼扫了一眼，站起来。

　　谢允也站起来，“真的！你可以让他现场试一下。就在我头上试！他真的理得又快又好！”
　　可能是秦空确实形象清爽，气质干净，李丹尼又顿住了脚，扫了秦空一眼，“你以前在哪儿做？”
　　“开店。”
　　“自己开店？”李丹尼笑笑，“那为什么不开了？”
　　秦空脸色有点难，“没客人。”

　　“呵呵。”李丹尼笑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开在凤来街头那家吧？”
　　秦空默然。
　　“第一次听说你一万理个发，就当笑话！没想到你又跑来亲自给我讲了这个笑话！”李丹尼笑笑，“凤梨街，后边有公交可以直达。”转身往里走。
　　凤梨街有一家精神病院，云州人喜欢拿“送你去凤梨街”来嘲讽对方神经不正常。
　　谢允脸色难看，但还是抬脚跟着，想再说说好话。秦空拉住他，手机响起来，另一手接起电话。
　　“托尼叔叔！快回来！有好多美女姐姐找你剪头发！”萧潇激动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