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话,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想起今早看见的那笑面神像。
本来停顿的风又刮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蒋医生一家都已经下楼,他的妻子和岳母脸上多是埋怨,只是他岳父一脸的平静。
李四见金主已到忙开始作法,嘴中念得是阿弥陀佛,头上带的是道冠手持桃木剑,在阴阳五行阵外撒着大把的符印。
看见他大张旗鼓的样子,我不禁感叹时代真的在变,以前都是修行一家,现在这种“杂家”以一种融合海纳百川的态度开始盛行了。
我的目光穿过作法的李四落在那岳父身上,直到现在我还是可以肯定,这人身上绝对不是鬼怪作怪。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他在笑。
嘴角上扬的弧度,悲戚中带着恶毒的眼神,我脑中突然恍惚中似看到那神像在对我笑。
“岁岁平安。”
他张口,四周的符咒统统炸碎。
李四后退了一步,然后猛然大喝,车里的物件不要钱似的砸向老人。
他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低头,十二点整。
丢向老人的符纸炸裂,鸡血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开,黑驴蹄子在他脚下滚过。
李四怪叫一声躲在我身后:“兄弟,真的有鬼?”
我苦笑:“有,而且不止一只。”
李四看向蒋医生的方向,三张笑脸正对着我们:“岁岁平安。”
我从包里将符咒掏出来,这个是下午为了这一趟新炼制的,其名为防鬼咒,现在正是试试效果的时候!
我将符咒引燃,嘴里念咒:“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去!”
符咒似有生命自动飘向蒋医生三人,竟直接落下他们脚下熄灭。
我心中大骇,方才当符咒触碰到三人的时候,他们身上突然闪现出一层乌蒙蒙的金光,如果遇到鬼魂应该是打散他们身上的黑气才是。
而另一边,老人马上就要踏出阴阳五行阵。
我早知李四所谓的除灵舍只是打着幌子骗人的,当然已不对这名头颇大的阵法报以什么希望。
可让人吃惊的是,当老人的脚踏在阵法边缘,一阵白光闪过老人竟然被击退回去。这阵法居然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黑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阵法旁边口中念咒加持。
老人笑着,嘴里念着岁岁平安,阵法里打着圈。
看来这阵法的威能还在我预料之上。
这边蒋医生三人已经逼近到了我们身前,李四的裤子开始湿润。
我叹了口气,一招鲜吃遍天,拿出绳子绑吧。
一边操作,我一边不禁有些羡慕,黑子这手才是我心中斗法的样子。家中绝学虽然厉害,但我只习得皮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如此威能。
正想着,衣服里不知什么东西突然滚烫。我来不及去掏,忽然只听“嗖”的一声,那东西就直奔阵法里老人而去。
我眼尖看见那东西正是被我用符纸层层包裹的小木盒子。
只见那盒子飞入阵中滴溜溜的一转,老人身上乌蒙蒙的金光尽散。竟是被那盒子里的东西一吸而入!
随着老者脸上笑容消失,蒋医生三人也都停止挣扎倒在了地上。
黑子看着阵法中的木盒子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也是被唤来的人?”
“嗯?”我装了个糊涂。
“小心狐狸……”
听到他如此说我只好开口:“路上捡的。”
李四看着周围已经安全,他蹦了出来用力的抱住黑子:“真有你的!”
谁料黑子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萎靡下来。
看样子方才的施法并不轻松,地上的符咒碎片随着风散了。阵法用的符印在失去了加持后也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堆黑灰。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在方才正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在临行前,黑子嘱咐我:“无论如何不要打开盖子,更不要与盒子里面的东西做交易。此间事情了去应该找一个风水宝地福泽深厚的地方将其掩埋。”
我听的出他是知道这个东西的,甚至自己用过。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再答一句。
回到家后,我就开始钻研起家中古籍来。心中隐隐觉得过不了多久就会盼上大用场。
在那晚去了连山小区后,我做梦再也没有听到耳边的声音。盒子也被我包裹上符咒放在了棺材中,其实主要是防着岳玥,如果她知道这件事,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肯定第一个打开盒子。
早晨阳光明媚,我伸了一个懒腰,脚边都是一团团被我画费的符咒。
而桌子上摆着三张画好的符咒,原本只是纸质朱砂,现在摸上去竟然有一种类似于皮毛般的温润感。
这三张符咒分别为:杀鬼咒、超度咒和入户咒。
这三张是夹杂在古书中的符咒,前两个倒是容易只是最后一个倒是让我摸不到头脑……
这两天店里没有上门的客人,值得一提的是岳大小姐居然安静的很,没有像往常一样黏在我身边。
这让我有些不习惯,比较有意思的是蒋医生过后给我来个电话,说他岳父居然中了彩票所以最近才行迹匆匆。
那笑脸神像本是山魂野鬼,后来经过村中供奉居然有了些灵性。这让我对鬼怪之物有了新的认知,它们的力量似乎可以通过某种途径来增强。
除此之外,我依旧在寻找用厌术害人的老婆子,以及木盒梦中那个几乎没有尽头的隧道。
为了验证新符咒的威力,我联系上了李四的除灵舍。他那边似乎接到了一个大活,我们一拍即合所以有了接下来这段旅程。
破旧的捷达停在建筑工地旁的路边,来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
他是这个工地一个小股东姓吕,据他讲,最近手下的工人干活的时候挖到了一个奇怪的罐子。
自从这东西出土之后,工地上的工人经常莫名其妙的受伤,三五天的功夫已经有四个人躺进了医院。
李四拍着我的肩膀跟吕老板应酬,我则是在观察着手中的罐子。
这物件大概人头大小,比较像雍正乾隆时期盛行的灯笼瓶,瓶身从颈部切割打磨,上面瓶口处用布和丝线封的严密。
东西虽然是正件,但是属于残品没有太高的价值。
吕老板是个会做事的场面人,活还没干就已经约好中午吃饭的地方。
几杯酒下肚,我看见他们两个人语气熟络好像相交甚久的朋友。
“姜老弟,这件事你们是专业人士,你们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眼见气氛已经上来了,吕老板开始谈正事。李四也看向我这边,黑子近来在养伤他也不好开口。
“罐子里还残存着些许的阴气,但是这东西已经不在这里面了。”
吕老板拍拍手,外面秘书带进来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年轻人。
“罐子是他打开的,你讲讲都看见了什么。”
“手!里面有一只会动的手,罐子不是我打开的!是手打开的!”
若是阴物没有实体,无论看到它们身形如何都不会太奇怪。只是年轻人一口咬定,那只手抓过他是一只冰冷的,活着的手。
我翻开他的袖子,胳膊上印着一个个指印。我掀开年轻人的衣服,发现他满身已经布满了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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