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纠葛之都市有情人》
第23节

作者: 仁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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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豆豆只在叶阿姨带着彭嘉彦来科室找彭叔叔的时候见过他两次,当时彭叔叔为他们两个孩子做了介绍。记忆中的彭嘉彦是个很有礼貌额小孩,可邵豆豆总觉得他的眼神里透着疏离,豆豆总感觉他是不喜欢自己的。
  可他是彭叔叔的孩子,邵豆豆觉得自己得喜欢他,要对他很礼貌。自然也是不敢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拿他的东西,何况还是他贴身穿的睡衣。想起记忆中那双印象深刻的疏离感,邵豆豆总觉得自己会遭到这个小哥哥的嫌弃。
  所以他还是摇了摇头,但是他又不能直言自己不敢穿或者不能穿,那样仿佛就是陷小哥哥于不义了。
  万般无奈之下,彭文忠又把邵豆豆带到了浴室,帮她放好了水,让她自己简单洗了洗。
  洗完之后,邵豆豆自己也不想再穿原来沾满泥污的衣服了,也只有小哥哥的睡衣可选。
  好不容易等着邵豆豆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彭文忠又担心她一个人会害怕,便让她先睡,自己坐到书桌旁拿起一本医学杂志看了起来。
  本想等着豆豆睡着了,自己再回房间休息的。可是他一读起有关医学专业的论文,就容易进入废寝忘食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彭文忠突然听到邵豆豆没来由地呻吟了一下,接着就看到她爬在床上呕吐起来。
  虽然自己是医生,但这样的突发情况还是让彭文忠皱紧了眉头,尤其是这大半夜的。等着豆豆不再呕吐了,彭文忠端来一杯温水给她喝下,可是前脚刚咽下去的水后脚就又给吐了出来。
  彭文忠看着满头大汗的豆豆,再摸摸她的额头,不用量也知道这体温肯定不低。
  这种情形下,光吃口服药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给她补液才行,否则很容易虚脱。
  他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将邵豆豆裹起来,也顾不得现在是几点,抱起豆豆就往急诊科奔去。辛亏自己家就住在医院的小区里,不用赶着夜色奔波太久。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和一阵噪杂声,还有那沉闷的关门声,叶民珠再无睡意。
  她起身下床,走出卧室。环顾着再熟悉不过的客厅,看着来不及关掉的书房里的壁灯,还有大敞着的书房门,叶民珠的心里忽然就敛聚起了一股闷气。
  可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是跟一个小女孩争风吃醋吗?肯定不是。
  叶民珠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仅在专业领域十分出色,而且还是个非常正直的人,这样的人非常适合做医生。当然也非常适合做老公。
  叶民珠知道自己的丈夫带领科室乃至整个医院,发起了救助被遗弃小女孩豆豆的善行,她并没有觉得丈夫是在多管闲事,反而是赞许和支持他的。她在去给儿子买衣服的时候,还给豆豆买过衣服和漫画书呢。
  每每听到身边的人夸赞自己的丈夫,叶民珠也引以为荣。一个女人,有什么比嫁了一个好丈夫更让人觉得心里安稳呢!
  可是今天,她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一切她都听在耳里,丈夫去儿子的房间找衣服,带豆豆去浴室洗澡,帮豆豆打洗脚水,在豆豆身体出现异样的时候,从丈夫凌乱的脚步声就能了解到他心中的焦急。
  这所有的一切都像一粒粒石子,猛然投入她多年来沉静的心湖,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让她心中烦躁不安。

  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他们的儿子啊,叶民珠心里思忖着,不由得有些难过。
  可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在难过些什么,她不怪自己的丈夫这样细心的关照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毕竟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自己的小小善举,可以帮助改善别人的生活,甚至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她也是乐意为之的。
  她只是觉得有些委屈吧!这么多年来,自己一门心思地照顾家庭照顾儿子,让自己的丈夫毫无后顾之忧,让他安心工作。所以他不管在在学术上,还是在职位晋升上都是比别人更胜一筹。
  所以叶民珠觉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丈夫是个甩手掌柜,是个一心只扑在学问和工作上面的大男人。
  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却也有这样温柔细腻的时候,只是没有用在自己和自己儿子的身上,而是体现在了对一个陌生孩子的关怀上面。
  叶民珠也才发觉,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是住着一个小女人的。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能干,是这个家把她打磨成今天这样一个女强人的样子。

  确切地说,应该是自己的丈夫,把她打造成了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家庭妇女。
  很多已经过去了岁月,以及那些岁月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开始在叶民珠的胸腔里翻滚着。以前,她觉得那都不是事儿,可是现在想起来她才突然觉得自己当时是多么的不容易,又是多么地委屈。
  两行热泪从她因为憋屈而扭曲了的面颊上缓缓留下,她依稀记得就在两年前,儿子在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
  当时彭文忠正在医院值班,叶民珠怕影响他的工作,也怕他担心,就没有打电话给他,而是自己抱着孩子去医院检查、输液。等孩子的病情缓解以后,叶民珠才打电话给了彭文忠,没想到从烧伤科到急诊科那么短的距离,彭文忠居然都没有来看儿子一眼。
  当时的叶民珠已经习惯了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家务事,所以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参照今天的情形看起来,倒显得彦彦好像不是他儿子一样。
  还有,再往五年以前,儿子浑身长满了水痘,每晚都浑身奇痒难耐。而且还不能拿手挠,看着孩子整夜都难受地睡不好觉,叶民珠恨不能自己来替孩子受过。为了分散孩子的痛苦情绪,叶民珠就整夜地抱着孩子,陪他一起读漫画书,跟他一起打游戏。
  那个时候,彭文忠正在为自己的职业晋升而准备学术论文,也是夜不成寐。他整夜地待在书房里,别说来陪陪孩子了,他甚至不知道孩子生了那么严重的病。
  当时也是怕影响到他的晋升,叶民珠才向丈夫隐瞒了孩子生病的事。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就应该告诉他事情,甚至应该要求他亲自来照顾孩子,管它什么学术论文,管它什么职业晋升。
  后来,当彭文忠无意间看到儿子胳膊上有几颗痘疤时,才随口问了句怎么了。叶民珠告诉他儿子之前得了水痘的事情,他也不过轻嗯了一声,说没事就好。

  尤其想到后来的事,再想想彭文忠今天对一个毫无血亲的孩子所表现出来的关怀,叶民珠就忍不住牙痒痒。
  由此,她不知不觉地就把这种怨恨转嫁到了邵豆豆的身上。
  虽然她很清楚,邵豆豆没有错,彭文忠也没有错,她更加没有错。也许只是她突然发觉自己被忽略了这么多年,刚好借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发泄出来。
  邵豆豆因为连续几天一个人躲在彭主任家后面的园子里,也没有正经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所以在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创伤下,导致了身体出现病症。
  虽然没有检查出太大的问题,但是她很显然没有以前那么活泼爱笑了,见到以前的那些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们,也不再那么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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