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姐妹们的聚会里,她却第一次当上了看客,只对BELLE、曾萱大倒工作苦水的攻势视而不见,表面上KIKI含着冰欺凌发呆,可她却看着失魂的MOMO玩着可乐里的冰块。
“你是不是有事情啊?”
“你神经啊?”
“不对,至少有两年没看见过你两眼发直了,你一般发情时都会神经麻痹.”
“你还半身——”MOMO呛声一半,手机响了。这个休闲小站多是在校学生,到处都在打牌和大声喊叫,MOMO不得不边捂着耳朵边跑到角落里,但是不到5秒,整个小店里响彻着MOMO的尖叫。
“谢谢!太谢谢了!好好!”
MOMO飞窜回座位。
“我找到工作啦!我要上班啦!!!!!”
那三个女孩看着身背火箭筒的MOMO摇头摆尾。
“丢人!快撤!”
“走行,把账给我结了。”MOMO拽着BELLE
“鼠目寸光!”这四个女孩奉行着AA制,MOMO成为制度唯一的监督者。
“我这也叫心想事成啊,好,我决定试试看。”MOMO边想边晃着脑袋,恰好对上了KIKI狐疑的眼神。MOMO做了个鬼脸先走了。
MOMO怀揣着美好的憧憬,信心满满地踏上第一天上班之途,地铁里刚好碰到了狐臭患者,在人肉大战里突围而出时,MOMO那套乳白色的连衣裙的衣襟已经皱上浅黄色的印子。MOMO在人行路上既心急如焚担心迟到,却更加兴奋,心里不断默念见到同事们的表情和措辞。
“人生中第一次的同事啊!”总算找到那条路,但是从1号一直到到100号都没有见到“泓祥国际贸易公司”的牌子,还有5分钟就要迟到了,MOMO不得不给老板打电话。
“你好,请问是罗总吗?我是袁凯琴,是第一天来上班的新人,对我已经到附近了,但是找不到办公地址,请问——”
还没等她说完电话里爆出了快如连发机枪扫射的对话,MOMO不得不把手机支开,但是电话里的闽南口音仍然势如破竹地共振着耳膜,但突然停下来了,瞬间的静止让MOMO懵了。
“老板,我只是想问下怎么去公司。”
结果那杆机关枪又开始扫射5分钟,最后一句MOMO总算听明白了。
“站在那等我!”
还没等MOMO恢复标准状态,她身后的小巷子里窜出了一个矮个男人,除了矮没有第二印象,老板倒很潇洒地一挥手,示意MOMO跟在他后面,就这样开始小胡同十八弯的旅程,MOMO一边走一边嘀咕:“真应该拿个粉笔来记路,下班可怎么办呐?还没到头,不会是办假证的吧?”
“到了。”罗老板故意放慢语速说出了这两个字。
日期:2011-09-05 21:35:44
但MOMO却没给反应,因为她所见的是一栋被历史冲刷到皮包骨头的污痕斑斑的老楼房,罗老板铿锵有力地登上木制楼梯,MOMO站在楼梯下看着跟随那脚步晃来晃去的木板们,目送那老板灵活而矫健的登高风姿,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现实离自己是那么远。
“你在干什么?@#¥¥%……”
MOMO在惊慌中竟然一鼓作气地跑到了二楼,二楼其实就是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一间房子,左手边一个像黑洞一样的厕所,没有标识也能判断用途。大房间里堆满了纸箱子,统一印刷着日文商标。
罗老板大喊了几声,应该是招呼人,那耸立到屋顶的纸箱子深处微微发出声响,连接着紧密相的摩擦声更颤抖起来,MOMO看着那一排开始摇动的纸箱墙,终于要从中间裂开了。她一个健步矫健的躲到了角落,却用力过猛撞翻了箱子,头上结实地挨上了一闷棍,但那纸箱墙的裂缝却像个三角支点,稳健地成了一个尖塔形。一个6尺的身影小心侧身从夹缝中走出来,MOMO看见的是一个男人,穿着旧黄色的汗衫,一双胶皮拖鞋,但是却长着和她一样年轻的脸庞。
“你好,听说你要来,我叫秦浩。” MOMO握完手,才发现手掌上也被染上了一层灰。
男老板却忙着打电话,一直和秦浩用手势交流了几下,就匆忙下楼了。
“那你坐会,休息一下吧,我拆开的还没弄完。”秦浩似乎也发觉自己弄脏了MOMO,不好意思讪笑着,回身又钻回了夹缝里。
MOMO看着这间屋子里零散放着四张办公桌,其中一张老式老板桌放在最里面的夹角处,上面早就堆满了各种杂物。MOMO随手拿起来看,却发现是小螺丝之类的东西,要不就是电路板。
“妈的,这就是所谓的电子贸易呀,真够吭爹的!”但实际上广告上说的又没太多水分,要招的就是吃苦耐劳的应届毕业生。
“请问,你好,我叫袁凯琴,大家都叫我MOMO,你来上班多长时间了。”MOMO对MO妈关于新人要勤奋的叮嘱却谨记在心,也跑过来帮助秦浩整理货品。
“你好,我秦浩,我也是今年毕业的,不过来的早,有三个月了,以前在这打工。”
“这些都是什么呀?”
“都是电脑配件,我们会批发到电子城,还有的是手机配件,公司就是做这个。”
“都是日本货呀?”
“出口转内销。”秦浩笑了一下。
“你做什么职务?老板人怎么样啊?还有别的同事吗?待遇怎么样?” 秦浩一时反应不过来,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职位,就是运货卸货,然后记账,进货都是老板弄,估计你应该是货品管理员之类的吧,至于同事,我知道来过6个人,最长干一个月,最短一周,待遇其实挺好的,有提成,不过老板花钱很仔细的。”
MOMO心想我才应该就是那个工作最短的,现在就走!
但是MO妈的电话却如约而至了。
“你到了没?我说到了要你发短信,工作条件怎么样?待遇怎么样?同事怎么样?中午伙食打听没有,还有有没有加班费啊————”
MOMO深吸一口气,非常耐心地解答完她的提问,当然是编造的,例如环境良好,同事和气,边说谎她要走的决心也动摇了,放下电话后,看见秦浩把一杯开水放在桌上,笑着没说什么。
“你在这开心吗?这里环境那么差,你一个大学生甘心吗?”
“不知道,我是陕北人,我是故意讲普通话的,怕你们上海人笑话。其实我没啥想法,我念的大学很一般,家里有负担,我想先工作,再找机会,其实做买卖很多学问的,我通过和老板跑学到了很多生意经。” MOMO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老板回来了,又开始一顿咆哮,不过这次却很贴心地注意了发音。
“你们清点完货品了吗?秦浩,我下午要出差,你和这个小姑娘去王老板那拿货,所以上午必须把货点完。”
老板说完差点扬鞭催赶他们干活,MOMO迷迷糊糊地开始了人生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日期:2011-09-06 12:42:14
第五章前行
当然对MOMO的遭遇,MO妈是毫不知情的,尽管女儿有了工作,但和她内心的希望还相差甚多。
“我们家MOMO一定会出息的。”MO妈自我催眠者。
在打牌的间隙,她也不忘为女儿跑关系,目前一个私营的小职员她是根本没瞧上眼的,所以早在MOMO上大学那年,她就开始和一个有‘背景’的老邻居拉关系,过年过节也经常走动。那女人据说有亲戚在某机关单位做领导,曾经也对MOMO的前程信誓旦旦表示过要帮忙,但等到MOMO毕业时,老邻居却总是对MO妈回避,MO妈堵了几次没结果,所幸这次MO妈守在在她家门口等她下班。
人倒是等来了,从她那窄黄瓜一样的脸庞上的苦笑就知道MO妈此趟的结果。
“我说老邻居啊,我们在一条弄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我是看凯琴长大的,要是能帮忙怎么会眼看着呢!我舅舅那个单位是事业机关,现在光后面排的候补都好几个了。况且还要考试呢!我说了你别多心,凯琴呢,人倒长得蛮秀气的,可是也没什么特长呀,学习呢也马马虎虎,上的是一般的二本,学习的嘛又是金融,这个专业毕业生太多了嘛?你说就是她是我亲女儿,也帮不上忙啊!这样你看,我让我舅舅在他单位物色个合适的小伙子,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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