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中的宠儿》
第44节

作者: 吴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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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LLE真正的难事竟然是她远在温州的奶奶80大寿,作为长孙女的BELLE已经成为第三代里唯一的光棍,BELLE在上海可以随心所欲,但他们家却是个男尊女卑根深蒂固的家庭。BELLE从来不被家里长辈看好,而她的那些堂兄堂弟们都念不到初中就做生意,现在各个有几百万的身家。BELLE开着二十多万的车进了自家院子都觉得丢人,院子里最低端的是宝马745,剩下是各种小跑,劳斯莱斯,宾利。因为BELLE知道这次家庭聚会一定会谈到自己的婚事,所以她不由分说再次找程诚救火。程诚一下车以为来到上海车展的温州分区,他战战兢兢的跟在BELLE后面走进一座半中半洋的别墅。全家人已经酒过三巡了,已没有好位置留给他们了,结果程诚安排在上座,BELLE还是那坐惯了的下手边。BELLE的全体男性亲友依次向程诚敬酒,仿佛是感谢他的大恩大德。BELLE爸爸更满面潮红,连续和程诚痛饮了几杯啤酒,程诚虽然少喝但是酒品不错,还是面目平静。

  “小伙子,我们家这个难管的就交给你了,我这个丫头性格比男孩子还要猛,做的不对就要教育,老婆不骂不听话!但是动嘴就别动手,我们保护妇女权益!”
  全家老小都哄然大笑,BELLE看着那些合不拢嘴的小媳妇大姑娘,觉得一阵恶心,没有应众人起哄。由于程诚忠厚老实,BELLE奶奶对这个长孙女婿印象满分,晚上更离谱,BELLE爸竟然安排程诚住在BELLE的屋子里,两个人一直都不肯捅破的那层窗户纸,今天看来非要一探究竟了。
  日期:2011-10-20 21:16:03
  程诚避免尴尬先跑去洗澡,但是等回到房间看见的却还是穿着日装的BELLE。BELLE正在上网,用QQ联系客户,直到程城坐在床上,BELLE才看了一眼这个永远只会对她一往情深傻笑的男人。BELLE对程诚无法乔装妩媚,连敷衍都懒的表演,她把枕头扔在地上,程诚这才发现原来地上已经铺好了床铺。这一刻程诚的心里当然是五味俱全,乐观的狡辩还在企图再次占领高地,但心酸已经如万川入海一样冲灌到他的心里。他蒙头倒在地上,他能听见BELLE在浴室里的抱怨声,能听见只穿一件薄睡衣的BELLE在他四周走来踱去的声音,甚至是BELLE对电视剧尖刻的挖苦,最后一片寂静中,他听到的是BELLE温柔而舒缓的呼吸声,这时程诚才敢悄然起身,他像一只受尽冷落的宠物猫蹭到BELLE身边,他所看见的是和日嚣截然不同的BELLE。这一刻,她应该叫许佩蓉,一个籍贯潮州,成长在温州的女孩,而不是那个穿着恨天高,扎着冲天马尾的BELLE。

  程诚想要俯身去亲吻BELLE的脸庞,但在距离肌肤不到3厘米的地方迟迟悬而未决,他的呼吸声干扰了BELLE,她自然睁开眼睛,这一幕揭开是BELLE没有料想的,她刚想皱眉呵斥,但是她的嘴唇已经被另一片嘴唇堵上了。
  日期:2011-10-20 21:48:23
  MO爸吐血当即送往了急诊,就这样一个普通早上,MOMO觉得自己像个幽灵,她和家里的长辈一起去办了CT,抽血,住院等各种手续,因为床位紧张,MOMO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爸爸朋友托关系,最后被加床住进了消化内科,现在她站在病床边还在恍惚中,仿佛是赖床的噩梦。MO爸吐血后面容枯槁,真像是秋天的老树皮,MO妈已经从不知所错的哭泣中恢复,正在照顾同时打着4个点滴的MO爸。MO妈此刻非常平静,而MOMO却如同失去感官,因为刚才主治大夫把她叫到一边,表示MO爸的肝上有阴影,可能是肿瘤。MOMO不知道是怎么走回病房的,MO妈刚刚给MO爸排尿,特别仔细盖好了被子,MO爸还在皱眉闭眼,疼痛感仿佛能通过同脉血缘传到MOMO身上,应该是一种很胀的痛感,是因为肝功能的损伤引发了肝腹水。MOMO看着MO爸鼓如山包的腹部,眼泪掉下来了,她赶紧擦干,因为生平MOMO最不喜欢在生人面前掉眼泪。MO妈看到女儿眼圈也开始泛泪。

  “凯琴,妈妈很后悔。你爸爸身体这么不好我还跟他闹个没完,这次是个教训,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没什么不能闯过的难关。”
  “可是这个教训未免也太沉重了吧。”
  MOMO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MO爸,爸爸正在朝她笑,MOMO一边强忍泪水,一边在内心祈祷;“老天,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一定不是,一定还有机会!”
  在车流如龙的傍晚,MOMO坐在公交车上,周围都是下班回家的人,虽然每一个人带着不同的心情,但奔向的却是同一个目的地——家,MOMO以前只记得家庭里的那些不快,此刻她想了一路曾经的欢歌笑语,看着路边高档酒店,洗浴中心,想起MO爸从来没享受过这些,甚至可能无法再享受到这些,MOMO忍不住在这充满陌生人的公交车上潸然泪下,霓虹的斑斓映在面颊的泪珠,像散落的美好曾经慢慢滑落,顺着肌肤流淌到内心深处。

  日期:2011-10-21 18:07:29
  第五十三章惊梦
  果然不出所料,投票一周后,陈副局长的任命公示已经刊在机关的大门口,但几乎所有人都过而不见,几天前大家都对结果心照不宣。曾萱在走廊上碰见过吴处长,他人还照旧,看不出一点飘飘然,而李局长更是神清气爽,机关大楼里荡漾着一片融合的气氛,但曾萱这次明显感到了如镜湖面下的暗流正汹涌地冒上来。第一件不寻常的事是局领导班子调整,空缺的副局长一职本来会毫无争议花落吴处长,但却迟迟没有选拔干部的迹象,陈局长走马上任一个月后,向全局宣布为了抓好内部团结、团队建设,要精简机构,暂不对中层以上的领导晋升,吴处长升为吴局长成了黄粱一梦。曾萱看得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第二件事,办公室主任被调到下级单位锻炼一年。曾萱成了全局最晚知道这爆炸性新闻的人,她明显感到天枰突然倾斜,仿佛身在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即将垂直扎进冰海,现在她是在船上还是掉进水里?哪里是救生艇?

  曾萱忐忑的上了一天班,下班后,她突然很想去医院见毕习,上次见面后,毕习给了她电话号码,这次两个人在温暖的医院阅览室见面了。毕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值晚班的管理员还和他说笑了几句。现在是晚上5点,对很多人是一天真正的开始,而对于病人来说,这是吃晚饭的时间,吃完晚饭,病人们就又要进入无休无止的休息中了。毕习正在看一本关于血管疾病的外文书籍,曾萱愁容满面的看着毕习,一个安定闲淡,一个惶惶难安。两个人似乎刻意不对话,因为他们知道语言无法安慰到对方,她和他见面只是想安静下来。终于到了晚上八点,阅览室要关门,两个人才又默默地前后脚走过已经只有微灯一盏的走廊。毕习送曾萱到大门口,曾萱深深叹了口气。

  “喂!你听着,你要是想不开的时候,想想我,和你一样年轻却只能呆在这无形的监狱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能够健康的活着,你就不该再抱怨什么!”
  曾萱回头看,毕习瘦弱的身影在黑暗里拉出一条轨迹,在黑白交合里渐渐模糊,曾萱迈着沉重的脚步,她的手机响起来。
  “曾萱,我是李家盛,我找你急事,你在哪?我去接你!”
  曾萱听到手机里猪油的声音,那一阵腻人的恶心将她划回到医院之外,那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悲喜人世。
  日期:2011-10-21 18:11:36

  MO爸已经被确诊为肝癌晚期,MOMO去了北京、天津,最终的结论是无法手术、无法化疗。MO妈已经平静的接收了现实,看到MO妈浮肿的眼睛,就知道她又是一夜咽泪装欢。MO妈表面还是那么市井作风,和临床的病友们话家常,MOMO在门口看着病床上被逗笑的MO爸,她曾经多么盼望自己的家能安宁祥和,不再充斥吵架声,这一切竟然实现了,却维系的如此脆弱。

  MOMO必须要尽快回到工作中,已经是10月下旬了,不到一个月庆典即将开始,MOMO在筹备小组的责任也完成大半,现在她只是做些物资清点和整理的工作。最近三周连续请假,等再回来她已发现自己有些多余。孔影做了小组的收尾工作,机缘巧合被冯男看到了制作的请柬,冯男竟难得当面流露出认可,并对孔影留下良好的印象,这一切都是MOMO从YOYO那听来的。现在她哪有心思理这些争强好胜,只想该如何解决高昂的药费。在MOMO休假的三周,沈文也去香港出差,他们只能通过电话彼此联络,MOMO并没有透露MO爸的真实病情,不知道怎么,MOMO并没觉得自己完全拥有沈文,而自己也无法完全被沈文拥有。公关部全体为11月10日的十周年做着最后的冲刺,MOMO一个人呆在孤零零的复印室里又开始担当漫长又索然无味的秘书角色。她奇怪自己竟然没法大哭,以前看为虐而虐的电视剧都能嚎啕大哭,现在自己的生活遭受了这样的重创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上班,还能惯性和同事们说笑,如此不动声色?MOMO一个人坐在马桶盖上,卫生间的单间似乎是唯一一堵密不透风的围墙,让她悲伤一小会,但就是这么一小会,她还是被电话叫走了,是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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