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芝大概被我这话给吓住了，连忙道：“你这人，怎么老把死挂嘴边啊。我那天没做过什么，老妈子没跟你说吗？那晚我睡在隔壁的，都是老妈子帮你收拾衣服的。”
　　“你没骗我？”我看着对方眼睛道。
　　李乾芝连忙摇了摇头。
　　我见到对方认真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
　　“赏花吧，看你还像个爷们。”我不咸不淡夸了一句。
　　李乾芝跟在我边上，笑着又问道：“你喝多了，那我和你说的话你记得不？”
　　说的话？

　　我微微摇头道：“哪记得啊。我喝一半就迷糊了，自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谁记得你说什么啊？”
　　“你真不记得了啊？”李乾芝看着我，嘀咕了一下道：“我说的，你记不得，可是你说的我记得啊。”
　　我好奇道：“我说什么了？”
　　李乾芝对我笑着道：“你说你喜欢我，还说要嫁给我，给我做老婆。”
　　“呸！”我骂道：“鬼才会说这些。就算我喝醉了，也不可能和你说这些，你别骗我。就算我说了，我喝醉了，也不作数。”
　　李乾芝乐呵呵的样子，我看他就知道是在开玩笑。
　　逛了一圈。
　　我们刚回到山下，就听到一边林子里响起了枪声。
　　砰。
　　这一声像是土枪的声音。
　　李乾芝反应很快，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压在了地上。

　　“别压我。”我挣扎着开口道：“这枪声明显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在山里用枪用惯了，自然听得出土枪的声音是往哪打的。
　　不远处护着曹盈盈他们的两个民兵团士兵也来了。
　　“去看看。”李乾芝冷声吩咐了一句，才将我拉了起来。
　　我拍了拍衣服上灰尘道：“你反应倒是挺快，就是耳朵不好，这枪往哪打的都不知道，还民兵团四爷呢，也不怕被笑话。”
　　不远处，王德望走过来大笑了起来。

　　“我烟溪镇民兵团的小四爷居然被人看笑话了。”王德望走过来对我笑着道：“弟妹，要我说啊，李小四没那么差，他刚才那个叫什么来者？”
　　曹盈盈笑着道：“那是关心则乱。”
　　“对。关心则乱。”王德望搂着曹盈盈的腰道：“还是我老婆有文化。”
　　李乾芝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开枪的方向。

　　不一会。
　　一个民兵团士兵回应道：“团长，四爷，是镇子南边南头村的人在抓人。”
　　抓人？
　　我们几个人好奇得走了过去。

　　我只见三个穿着粗布衣的山民男子已经蹲在了地上，边上还放着几杆土枪。而地上一个男人已经死了，男人的边上还有一个受伤的十三四岁小女孩在哇哇得哭着。
　　听小女孩的话语，这死了的男人是她阿爸。
　　“怎么回事？”王德望问道。
　　一个民兵团的人踢了其中一个山民一脚道：“我们团长问话呢，回话。”
　　“回……回大老爷！”被踢的山民连忙道：“我们是南边八十里南头村的村民。我们是来追这对父女的，他们也是我们南头村的，我们不是故意打扰大老爷的。”
　　我看着小女孩哭的可怜，便冷声问道：“你们为什么开枪杀人啊？”
　　“夫人，我们是追的没办法了。”那名山民回应道：“这两个是我们都是我们村的，本来今年抓阄抓到他们家女娃祭河神。可是过两天就祭河神了，这个家伙却带着他家女娃跑了。村长就让我们把他们追回去……”

　　祭河神！
　　我心里咯噔一下，睁大了眼睛就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和一群山民。我还真没想到，自己还会遇见这件事。
　　我没说话，一旁王德望冷声训斥道：“什么河神不河神？一群没脑子的东西。这世上哪那么多河神啊？”
　　几个山民被骂的面面相视。
　　显然这些人不敢顶撞王德望。
　　王德望又看向我道：“弟妹。刚才他们吓到你了，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啊？”
　　问我？
　　我愣了一下，看着哭泣的小女孩，仿佛看到了小娟一样。我知道这女孩要是回去了，肯定是要被祭河神的，所以我肯定是不能让女孩回去的。
　　“这个小妹妹留下吧，到时候我让人将他父亲安葬了。”我又看着三个山民道：“你们几个回去吧，以后不许打扰这个小妹妹。”
　　三个山民脸色很为难。
　　其中一个山民道：“夫人。村里人都等着这个女娃祭河神呢，如果不把她带回去，我们的娃就要被祭河神啊。夫人开恩啊，让我们把她带回去吧，我们一个村子人就指着她活命呢。”
　　砰。

　　李乾芝手里的枪响了。
　　“滚。”李乾芝冷声呵斥道：“你没听到说的话啊，再不滚，把你们三个都崩了。”
　　三个山民没办法，只能拿着土枪转身离开了。
　　人走了。
　　受伤的小女孩还在哭着。
　　王德望对我问道：“弟妹，你打算把这个小女孩留在戏园子啊？”
　　“嗯！”我点了点头道：“刚才要是不留下她，她被带回去只能祭河神，正好戏园子也要人帮忙，给她一口饭吃到长大没问题。”
　　王德望笑着道：“弟妹正是菩萨心肠啊。”
　　我倒不是菩萨心肠，只是看着眼前小女孩跟我差不多遭遇，心里不想对方被祭河神而已。
　　“好啦。”曹盈盈在一旁道：“埋人的事就让下面的弟兄做了，一会这小女孩就让弟兄们给姐姐送去。这外面乱哄哄的，我们还是回镇上去把，免得再遇见什么幺蛾子。”

　　王德望点头道：“是啊。天不早了，回去吧，正好团里还有事。”
　　一群人说着就回去了。
　　我坐在马车上，心里都是事。
　　一旁曹盈盈好奇道：“姐姐，有心事啊？”
　　“没！”我回过神来摇摇头。

　　曹盈盈嘀咕道：“你这回的真假。明显有心事，是刚才祭河神的事吧？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河神。”
　　显然。
　　曹盈盈不敢怀疑真假的。
　　她才遇见过老鼠精，至于什么河神，她当然也不会去怀疑真假什么的。

　　“有。不过不是神，只是河里的妖而已。”我低声道。
　　曹盈盈压低了声音道：“吃人的妖啊？那是什么啊？难道是鱼妖？要么虾兵蟹将？”
　　“你都哪看来的啊？还虾兵蟹将呢。”我被曹盈盈逗乐了，回应道：“应该是一条蛇妖。我老家附近的白水河里就有一条蛇妖，还差点把我吃了。后来我，我逃过一劫，才跟着师父出来的。”
　　曹盈盈不太知道我过去的事，我也不太多。
　　此刻曹盈盈听到我的话，便惊奇道：“真有蛇妖啊？多大啊？”

　　“一张口能把我吞了的那么大。”我回着道：“你自己想啊，一只老鼠能长大半个人高，一条蛇成精了，得多大啊。”
　　我提到老鼠。
　　曹盈盈脸色不自然了，低声道：“别说老鼠。”
　　我以为她是怕老鼠了，便笑着不说了。
　　回到戏园子。
　　曹盈盈跟着我下了马车，将我拉到边上才又开口道：“红叶，以后在我那口子面前，你千万别说老鼠那件事。我那口子平时脾气挺好的，可是自从我出了那事，他最忌讳人提老鼠。刚才你是没注意，你一说老鼠，我那口子脸老阴了，以后你千万别说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