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为人本分,勤恳,在宝德斋人缘不错。见他过来,李超面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放下梅瓶,迎了过来:“刚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赵刚点点头,问道:“老宋头不在?”
李超摇了摇头:“他有事出去了。”
赵刚说道:“我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放假,想你们了,过来看看。”
李超见他身形消瘦,比之前一起打工的时候,又单薄憔悴了几分,便劝他说道:“你说你,当时非要走,老宋头多舍不得你啊。就是你走之后,他还一直称赞你,说我们这群人里,数你勤奋,肯学,有天赋。”
又试探着说道:“我觉得,你要是愿意回来,老板肯定会接受你的。”
赵刚点了点头。宝德斋的老板老宋,人虽然严厉,但对他确实是不错,肯教他真东西。若不是急需用钱,他真不愿意从这里辞职,而是有心踏踏实实地在古玩这行钻研下去。
不过,他今天倒不是来复职的。
这宝德斋的藏品,他是非常熟悉的。如果要验证自己的猜测,那么这宝德斋就是最佳的试验场地。
想到李超对他的一番好意,他又拍了拍李超的后背,由衷的说道:“以后再说吧。谢谢你啊,兄弟。”
李超见他这样说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嚷着要进屋去给他沏杯好茶,便走入了内室。
他走之后,赵刚看着玻璃柜架上琳琅满目的藏品,目光聚焦在一件粉彩百花不露龙耳玉壶春瓶上。他注视了一会儿,发现果然有丝丝光芒从杯身渗透而出,逐渐形成了一圈珍珠光泽的光圈,光芒柔和清淡,仿佛只是瓷器光滑表面的反射而已。
他连忙又看向了一件白瓷划花莲花纹碟。只见碟子瓷面牙白素净,纹路清晰华美。
再仔细看去,那碟身也缓缓汇聚了一层珍珠样的光芒,逐渐形成了光圈。且那光圈比刚才的玉壶春瓶凝实得多。
赵刚不禁对着那白瓷花纹碟又多看了些时间。
突然,那光圈突然分离开来,射向姜波的额头。他赶忙闭上眼睛,觉得一丝清凉在眼窝深处扩散开来。
同时,那白瓷碟的制作年份,出处,流传经过等等信息,都豁然印在脑海中。
仿佛那白瓷碟不再是一件器物,而是如同一个老友,在默默向他讲述着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
赵刚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大声呐喊的冲动。因为他确定,自己得到了一种异能,一种能够在古玩业内叱咤风云的异能!
那个神秘的光圈,显然就是一件古玩年代的象征。光圈越厚,表示文玩的年代就越久远。如此说来,他单凭肉眼,甚至不用碳十四检测,便可以直接鉴定古玩的年代和真伪了!
而且,他再多注视一刻,便可以将古玩的前世今生,全部的信息都收入脑中。甚至可以知道这件古玩的来历,都经过了那些人的手。
岂不是比那些专家、学者还要厉害?
更重要的是,异能加持,那是不是说他真的就可以在庞家园古玩街捡漏了?!
这样,那三十万彩礼不就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他十分激动。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看来,这异能虽然厉害,但却十分的耗费精力。只注视了这么一小会,他便觉得十分乏累。
虽然有些不适,但他仍然难以压抑内心的兴奋。待李超端了茶具出来,二人闲聊了一会儿,他便告辞离开,去了古玩街。
在古玩店打工的时候,他也会经常来逛一逛,但一来囊中羞涩,二来学识尚浅,他没敢贸然出手。只是纯逛,没有买过任何物件。
但这一次,他抱着拼一把的决心,打算实践一把试试看。
就当自己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自己的眼睛真的骗了自己,那么他愿赌服输。
尽管决心已下,他还是十分谨慎的在一个个摊子附近,四处搜寻着。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摆满小玩意的摊子吸引了。
摊子上陈列的都是些旧物,比如徽章,袁大头之类的,还有几个印着二金头像的朝鲜胸章。当然,还有一些产自义乌的工艺品,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其中一个拴着链子的金属的镂空圆球,混在其中,显得毫不显眼。
但赵刚远远的就看到,这个金属镂空圆球闪着夺目的灿灿霞光。
“老板,这件可以拿起来看吗?”
赵刚蹲下去,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先询问摊主。古玩圈的规矩,他是知道的。别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但最好不要直接上手碰,否则很容易出麻烦。
“可以!小伙子,我这儿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宝贝。这整个庞家园古玩街都知道,我老郑这儿只做精品生意。”
摊主是个瘦小的中年人,四十岁的模样,一双小眼睛贼溜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个老江湖。
他听摊主这样说,便不客气地拿起那件金属镂空圆球。他凝视了片刻,忽然心神一动,那镂空的球体中仿佛散发了一股馨香。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奇妙的场景。
只见一个素色衣裙的古代女子,梳着精致的发髻,纤纤素手拿起那件金属镂空球,轻启机关,啪的一声,那球体应声而开。
女子在球内放了些香品焚燃,未几便有氤氲的香气倾泻而出。她将熏球盖好,挂在床帐上,便俯身上去,和衣而卧。
惊异之间,那景象已经飘散而去,但空气中仿佛仍回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赵刚心中已经明了,那是一件中唐时期的镂空铜帐中香罏。
待他回过神来,见摊主正闪着那双油亮的小眼睛打量着自己,他装作不在意地说道:“这个钥匙扣挺不错的,我女朋友正想要个钥匙扣。”
见他感兴趣,摊主心中暗自雀跃。
“小伙子,好眼光啊!这钥匙扣可是我这摊子上,最贵重的宝贝了。”
赵刚听他这样一说,便知他完全不清楚这香罏的来历,有些忍俊不禁。这香罏上拴着个金属链,他便胡诌说这是个钥匙扣,没想到老板竟如此的配合。
于是他也同样“非常配合”的问道:“不就是个钥匙扣吗?这有什么贵重的啊?”
老板圆眼一瞪,表情夸张的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钥匙扣!这可是过去宫里的格格戴过的钥匙扣!”
赵刚险些笑出声来,不禁在心里独白,这老板还真拿他当成个外行了。这谎话编的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老板,你这是欺负我年轻了。敢问您老人家,宫里的格格也用钥匙扣啊?是车钥匙,还是房钥匙啊?”
他这么一说,摊主也觉得自己胡诌得有些离谱了。他讪讪的笑了笑,一转眼珠,硬着头皮圆自己的话:
“德龄格格,慈禧太后身边的德龄格格您知道吗?那可是个留洋的格格啊,她用这物件不稀奇啊!”
“那,您这格格用过的钥匙扣到底多少钱卖呀?”
赵刚有些调侃的问道。
见赵刚问价,老板更开心了。问价就代表有购买的意向。这做生意,不怕你砍价,就怕你不问价。
“两千块拿走!”
老板豪迈的一挥手:
“平时我都卖三千多的!这德龄格格在慈禧太后身边伺候着,用的东西能差的了吗?小伙子,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文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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