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需要的是速度而不是负重,用战马来拖拽装甲列车,对战马来讲无疑是一种伤害。
可是形势使然,为了保密,城里的东北军就没有动用民间的骡马。
“要是有老牛也是好的。”听到军官叹息旁边的副官跟着感叹。
可是说这些都没有用,他们杀敌的计策已经想好了,民间的骡马都不能征用,更不会去征用耕牛的。
黑暗之中,星空之下,原本可以在沙场上奔腾的战马,就这样拖拽着那个庞然大物奋力前行,终于出了锦州城。
可是就在前行出了一里地后,那马虽然奋力前行,可是后面的那装甲列车就已经纹丝不动了。
原来这里是一个缓坡,没有人知道那装甲列车有多重,马群肯定拖不动了。
黑暗之中有命令低声传来:“用人拽用人推!一定要把装甲车推到树林那里!”
于是在一片忙碌声中,黑暗中又传来了好多人用力时所发出的闷哼声。
只是在很多人伸手之后,那铁甲车在行进了一断距离后就又停下来了,他们还是拖不动。
军官们商量了起来,又过了片刻,有人从人群中出来往锦州城北面跑去了,前方是张连杰营的防区。
半个小时后,在一片树林里张连杰下达了命令声:“互相招呼一下,不要出大声,全都起来有行动!”
士兵们惊醒了,有的也只是才低声问了一句什么行动就被军官给训了。
“小二”,李福顺低声叫了一句。
李福顺责无旁贷地履行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义务。
上回在北大营突围商震就被扔在了最后面,要不是商震用刺刀捅了两名日军,他可能真的就跑不回来了。
虽然李福顺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罩着商震,但是他也绝忘不了上回回家,娘对他的嘱托。
“我在这儿呢,三哥。”出乎李福顺的意料,商震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低声响起。
李福顺这才放下心来,片刻之后张连杰营在头顶的星光下出发了,他们前行的方向正是锦州城外铁道线。
在那搅杂在一起的跑步声中,马二虎子低声叨咕道:“大半夜的把人豁弄起来也不知道要嘎哈?”
“我内功夫没睡着,我听到说是去拽什么铁甲车。”跟马二虎子跑在一起的商震低声说道。
只是他们两个话音虽小,前面就又传来了训斥声:“闭嘴!”那是王老帽的声音。
最终当张连杰营赶到了那列无法前行的铁甲列车处时,所有人就又加入了拖拽的行列。
这回那辆装甲列车动了。
一个小时后,那列铁甲列车终是停在了一段两边有树木的路段上了。
到了这时黑暗之中已是一片喘息声,那喘息声有马的也有人的。
人是不可以说话的,因为他们在这里距离前方伪军张学成部已经很近了。
马也是不会嘶鸣的,只因为在出城之前所有的马嘴都被布条子绳子什么的给勒住了。
不过虽然很累,可黑暗之中的东北军士兵们却是兴奋的。
装甲列车那是烧煤用蒸汽动力推动的,明明可以自己走却非得马拉人拽的,为什么?只要不傻不苶(nié)谁都能猜到。
而这时军官们就已经在低声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黑暗之中有人在说:“张营长,既然你们队伍离得最近一客不烦二主,那么吸引张学成来进攻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那话说的很是客气,可实际上却是命令,于是便传来了张连杰一声毕恭毕敬的“是”。
天亮的时候,有一个伪军士兵在草丛中坐了起来,他抻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看了一眼东方的天色后便把脚尖向前点了点。
“二狗!醒醒,天亮了!”那个伪军士兵说道。
他的脚尖正踢在一个在他下方躺着睡觉的另外一名士兵的身上。
“我还没睡够呢!”那个被他听醒了的叫二狗的同伴哼了一声。
“想睡够?等你以后有媳妇之后随便睡!”那个伪军士兵说了一句。
在他这句话之后,二狗才坐了起来。
他们两个是伪军张学成部的暗哨。
时下可不是冷兵器时代了,敌我双方总是要有相当长的距离的。
为了防止锦州城里的东北军出来偷袭,伪军自然也是设了哨兵的。
本来作为哨兵应当选择视野开阔的高点的,可昨天半夜他们俩嫌那个小土丘上的风有点硬,就从那土丘溜进了下面这片蒿草丛中。
“饿了,走!回去吃饭。”那个二狗揉揉自己有点儿凉的膝盖便说道。
没有人乐意出来值哨,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草木开始渐渐发黄,后半夜还是挺凉的。
尤其东北这个地方由于所处纬度高,温差就比较大,现在白天的时候最高气温那也在二十多度呢,可是到了夜里就变成了十多度。
东北人不像南方人在十多度的时候也泰然自若,十来度那就觉得冷的受不了,尽管他们两个都披上了棉大衣。
“吃饭去!”先醒过来的那个哨兵也说道,“等咱俩吃完饭要到附近的村子整个棉被来,这么整可得冻够呛!”
“整”在东北话里是一个万能的动词,只要是和行为有关的,都能把这个“整”字用上。
甲男对乙男说,晚上整点酒啊,那就是喝点酒的意思。
甲男对他媳妇说,天天就知道串门子到处扯老婆舌,也不整整屋子!这个整就是收拾的意思。
甲男对他媳妇说,咱俩再整个儿子啊!这个怎么就是生孩子的生的意思了。
甲男对乙男说,你这个人真不省心,天天净整事儿!净整事儿这就相当于南方人所说的搞事情。
这样的用法还有很多。
而此时,第一个哨兵所说的整条棉被来,那意思其实就是到附近村里或者抢或者买条棉被来。
那个二狗自然答“好”。
只是就在他们两个将身体将起未起之际,突然枪声就响了!
那“呯”的一声枪响离他们两个是如此之近,吓得两个哨兵直接在那蒿草丛中就趴了下去。
能当哨兵的那都是老兵,尤其是二狗他们两个随即就开始判断那枪声的来源。
可是不用他们判断了,这时成排的搅在一起的枪声便响了起来,不仅有那“呯”“呯”的步枪声,却还有那“突突突”的机枪扫射声。
子丨弹丨就如同雨点一般从东南方向而来飞过他们的头顶向西北方向倾泻而去!
伪军的这两个哨兵趴在蒿草丛中往那东南方向看,这时他们就看到本来应当属于昨夜他们两个位置的那个山丘上已是冒出好多人头来,那些人正向他们伪军的驻地射击着呢!
他们两个现在的位置距离那个山丘也就是五十米,所以他们看得很清楚,那山头上的人都是东北军!
“咋整?”二狗问自己的同伴。
“咋整个屁咋整?咱俩能捡条命就不错了!就在这猫着,别让人家把咱们打死了!”他的同伴就回答。
毫无疑问,这是锦州城里的东北军连夜从城里摸了出来,开始对他们伪军的宿营地进行射击了。
他们两个很幸运,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半夜嫌那山丘上凉跑到这片蒿草里,固然,他们可能会发现东北军摸上来了开枪示警,可是他们两个小命也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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