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青春》
第22节

作者: 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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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清楚了吗?”他问我。

  “我没有偷钱。”我回答。
  然后他说:“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不要想回宿舍,以后也别想再上学了。”
  虽然我没有偷钱,但当时听完他的话,我竟然害怕了。
  我心想要不就交代了吧。

  可是我能交代什么?
  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就在这个时候,保安又开口说道:“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拿好笔,我说一句,你写一句,写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困坏了还是吓傻了,竟然照着保安的要求做了。

  他说一句,我写一句。
  等我写完签上自己名字的时候,才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我刚要反驳那不是事实,我写字的本子已经被拿走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背负了“小偷”的罪名。
  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之前被冤枉,现在又被冤枉。
  连被冤枉的理由都是那么相似。
  那几天,我活的很辛苦,活的很痛苦。

  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难熬。
  白天,在学校遭受同学的非议,晚上回家,还得被我妈打。
  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怎么熬过的那段时间。
  只记得夜深人静之后,我拿出笔和本,用日记的方式,宣泄我的情绪。
  那时候,总觉得生活太苦了。
  想拥有一丁点甜都是奢望。
  我常常猜测,我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所以这一世,才如此的坎坷。
  后来没两天,偷拿班费的同学找到了,是一个男生。
  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名字,也记不清楚他的样貌。
  沉冤得雪!

  可是我并没有轻松,也没有快乐。
  没有一个人给我道歉。
  没有一个人因为冤枉了一个好人而感到自责。
  相反,好像一切都是我的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找出小偷的那天,我告诉我妈:“偷拿班费的同学找到了,不是我。”
  我以为我妈至少会安慰我一句,没想到她大骂道:“哼!找到了,找到了就算了!要不是你手脚不干净,你们班主任怎么会怀疑你?以后学聪明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这件事情,给了我不小的打击。
  我原本试着把自己变得更好,可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我突然发现,有什么用呢?
  就算我变得再好,还不是一样抬不起头做人!
  何必呢?
  反正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人,是个累赘,我为什么还要自作多情的反抗呢?
  那天以后,本来就没有认真读书的我,更加的放纵自己。
  把攒的钱都拿去买了小说和漫画。
  上课就看小说或者漫画,放学就跑到滑旱冰的地方跟一群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
  我妈再打骂我,我也不怕了。
  那几年,开始流行外出打工,我寻思着,读完初中,我也出去打工。
  等我离开家,就不会再被我妈打骂。

  等我离开这个地方,就不会再有人提起我的过去。
  到时候,我就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很快的,就到了期末考试。
  我考了全班倒数第三。
  面对这样的成绩,我妈自然气个半死。
  “花那么多钱供你读书,供你吃喝,你就考这么一点分数!我看你读完初中就出去赚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我妈咆哮着。
  我心想,正合我意。
  我也不想读书了,我也想早点离开家,早点离开这个让我感受不到半点关爱的家庭!
  放暑假的第三天,我偷偷去了一趟县城。
  我去打了五个耳洞。
  左边两个,右边三个。
  为了不被我妈发现,我一到我妈回来的时间点,就假意去找我发小,然后逃出去。
  可能因为放假了,我妈也没怎么管我。
  打耳洞可真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刚打上那两天,感觉耳朵发胀发肿,特别的疼。
  但一想到很快可以戴漂亮的耳环,咬咬牙也就忍了。
  约莫过了一个礼拜,我彻底算是有耳洞的人了。
  我开始戴上耳环,像一个混混一样,出入旱冰场。
  我在那里结交朋友,在那里谈笑风生……
  农历七月初二,是我外婆的生日。
  在人们大规模往城市迁移之前,每年我外婆生日的时候,家里都会来很多的亲戚。
  当坝坝宴摆起的时候,很有气氛。
  热闹程度不亚于过年。

  给外婆过生日,我当然是高兴的。
  既有很多好吃的,又会来很多同龄的小孩儿,虽然辈分上我比他们高出许多,但不影响我们愉快的玩耍。
  有些远路的亲戚,会选择在我们家或者镇上其他亲戚家住上一晚。
  毕竟打麻将通常要熬到凌晨。
  我妈也会加入打麻将的行列,她不是特别爱打麻将,但用她的话来讲,要陪着大家尽兴。
  每年我外婆生日,我爸一定会请几天假回家。
  但他从来不参与他们的活动,总是一个人闷头做自己的事情。
  我爸跟我妈一样,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总是面露笑脸,从来不生气。
  亲戚们都一致认为我爸脾气性格特别的好。
  或者人都有两面性吧,一面留给世人,一面留给自己。

  外婆生日的时候,我一定会玩的畅快淋漓。
  那些孩子没怎么在粮站玩过,所以他们每年来我家,都会强烈要求去粮站玩。
  虽然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但是人一多,一疯起来,哪记得自己年龄到底有多大。
  就算我不想玩,也得尽地主之谊,照顾好那些小孩子呀!
  那天,我带着小亲戚们去粮站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罗杰,他手里抱着足球,可能要去学校踢球。
  我当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嘿!带这么多孩子来玩!”他先开了口。
  我笑了笑,然后就在亲戚们的簇拥下顺势离开了。
  那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

  我一直在搜寻罗杰的身影,我很想,再见到他。
  吃过晚饭,天已经开始黑了,家长们不准许我们再到处乱跑。
  不过我还是趁着混乱,溜出了家门。
  因为那些家长里面,没有我的家长。

  我再次去了粮站。
  粮站里还很热闹,还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里面玩耍。
  这一次,我没有去找我发小。
  而是漫无目的又满怀目的的到处乱逛。

  我见到了一些借着昏暗路灯踢足球的人,但是里面没有罗杰。
  没有见到罗杰,我很失望。
  那段时间,我追过一部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
  我被陈非儿和袁野那种纯纯的感情所触动。
  那种单纯的美好,真的很好。
  我不知道我和罗杰,算不算那种感情。
  但我希望不算。
  因为我内心里,一直渴望我们,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希望,我们能够冲破世俗的阻力,勇敢的,轰轰烈烈的在一起。
  呃。
  虽然,这一切或许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能罗杰,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并且,如何算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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