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捂住脸,“这个渣男人怎么每次出现都能让你的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啊!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继续留在这里。”
“我之前还等着你回s市呢。”
“是啊……”她拉高被子,盖着心口一处冰凉,“我回不去了……我的家乡。”
她从来没想到过,10年前,那场仅仅半个月的支教活动,会彻底改变她的一生,她再也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那天迪迪在医院陪她,夜里,她们说了很多话。她们很多年没见了,因为迪迪怕自己来见她,会暴露她的行踪。
“……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还在读高三的时候,学业很重,读书很容易困,我们就说谁困了,就掐对方大腿,然后,我看到你睡着了,我就掐你大腿,掐一次没反应,第二次也没有,我就横了心,往死里掐,结果!你疼的直接跳起来!全班都盯着你看,哈哈哈~”
许许在夜里笑开了,“你也真下得了恨手,我都丢脸死了,还被老师罚站着听课。”
“谁叫你睡得太香了~我也是为了我们俩可以一起考上同一个大学嘛~”迪迪抱住好姐妹,脸贴着脸,“你的身体……怎么那么冰啊?”迪迪想起,从前的许许,虽然有点微胖,但是抱起来跟软玉一样,很舒服的,迪迪还拿这个开她玩笑,“家里有矿的就是不一样,这一身好皮囊,肯定是山珍海味滋养出来的~”
许许当时直接气成了河豚,“你直接说我胖不就好了~”
“哪有,我是羡慕你命那么好的。”
“哼╯^╰,狡辩,明明就是说我肥。”
“哪里肥了~”迪迪捏住她肉肉的小脸,“这叫有福气好吗?以后肯定会找到个特别好的婆家,然后一辈子有福气下去。”
时光荏苒,她再不是当时那个长相有福气的小女孩。
她身体变得冰凉,羸弱,消瘦,迪迪看着自家姐妹,在夜里默默流下眼泪。
迪迪现在的希望,就是能帮她彻底摆脱那个瘟神。迪迪知道许许再也回不去了,但至少,让那个人离她远一点,她至少能活的轻松一些。
“……你明知道这样,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可你却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心理医生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指合在一起,观察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他坐着,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坐着,没有一点要回复医生的意思。
“你听得到我说话嘛?”医生皱眉道,并不知道他的深思飘到哪里去了,他虽然静静的坐着,但眼睛很多种不一样的情绪在交替着,医生只能耐心等着,许久后,他才回复道,“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可你在别的事情上,很冷静,尤其是在商业上取得的成就,也是令人羡慕跟崇拜的。”
“可我还是生病了。从前,在物质最匮乏的时候,我都没有得抑郁,可现在,我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可我却感到了无尽的空洞。”
“你是在你母亲离开,还有你恩师老去后,抑郁症才更加严重的。也不完全因为她……”医生企图想打破他的执念,因为他执念太深了,所以才导致他现在这种偏执的行为。
“我爱她,可我,连续十二年都见不到她,一直到我头上已经长了白发了,我还是没找到她。我怕,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她。”
“你是因为对她感到愧疚吗?”
“对。”
“很可惜吧,孩子没保住。”
他不言语。
“你希望她得到幸福吗?”
“我希望……”
“那你觉得,她希望的幸福是什么样子的。”
“她说,夏天有空调,冬天有很舒服的被窝。可她现在都还睡在那个破屋子里,夏天就吹着那台破风扇,床也快发霉了!我要带她逃出来!”
“那你能确定,她跟了你就能幸福吗?”
“……”能吗?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她,然后遇到一个人,他先欺骗了你,让你从个富二代变成了过街老鼠。因为爱他,所以你原谅他,但第二次,他却让你打掉孩子,还勒令你滚出自己一直生活的家乡。面对这样对待自己的人,你会选择原谅吗?就算你当时有再多的苦衷,但是对她的伤害确已经造成了,你们回不去了。你唯一该做的,难道不是想办法让她得到属于她的幸福吗?但她的幸福绝对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吗…”他喃喃自语着,某个环节好像出错了,但他不确定是哪个地方,“不是我……”
“因为她的所有不幸,都起源于你啊……”这句话并不是医生说的,但却装进他脑中。
‘我是她苦难的根源!’
“你的病情,有一部分是因为她,但她的身体上的病痛,全部都是起源于你。你自己做选择吧,你还想她再这么受折磨下去吗?”
他眼被集聚的悲伤一圈圈的染红了,他摇摇头。
“我知道你的痛苦,你内心特别的孤寂,但你可以换个方式,来解脱这种痛苦。比如,放手,你那么优秀,爱慕你的女人绝对不少,你只要想通了,那你也一定会遇到另外一个互相喜欢的女子的。有一句话说的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有些人他们没办法执手偕老,因为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折磨对方,那么对于这种,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放手……”
他摇摇头,他不可能再找其他女人了。他在混沌的精神领域里,她是构成那个世界的主题。
“我是她的不幸…”
“你可以不是的。杨律师问过她,希望你坐牢吗?她没回答,证明她其实或多或少是不希望你做牢的,她只希望你改过来。”
“她不是这么说的吧。”
“……”医生知道骗不了他了,他太聪明了,但有的时候人不能太聪明,因为聪明人在某些问题上最会跟自己过不去。
“她愿意和解。”
“条件呢?”
“希望以后跟你…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他冷哼一声,“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你的意思呢?”
“我还能说不吗?”他把头靠在沙发椅背上,高高的抬起,性.感的喉结说着低沉附带磁性的话,却包含无奈。
“你真不愿意吗?如果这样,她会很累的,她没什么钱请律师,就算请了律师,她也不可能打的赢杨大状,把事情闹大了,你的名誉会受损,她的名节会被各大媒体和网络人议论纷纷,紧接着肯定有人把你们的过去挖出来。你不是见不得她受苦受累吗?”
“我不会让她,再受苦受累。”
他总觉得某个环节出现了偏差,他一直在想尽办法的阻止一切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的悲剧,可事情总会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紧紧握住沙发椅的扶手,脑中又陷入无法解开的自我矛盾中。“只要是为她好的事,我会用尽一切的办法去做,就算舍弃自我…”
他最终还是签了承诺书,保证再不踏足这个地方去打扰她。
拿到承诺书时,她没表露多少开心的情绪,“他会遵守承诺吗?”从前他承诺要跟她结婚,最后带她去了人流科。他让她此身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的承诺了,甚至包括恩慈对她的承诺,她也一直保持着三分可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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