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师》
第21节

作者: 玮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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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满脸的悲痛,自言自语说道:“我这女儿命苦,出生不久就摊上这样的事情,哪怕能让她多活一年,我心里也能好过许多。”
  吴三见父女二人都挺可怜,犹豫之后就答应了下来。
  依照吩咐,中年男子取来了狐狸血,吴三便在女童身上刺下了五鬼借命图,诡纹术上吴三的确天赋异禀,顺利的完成了刺青,并没有出现哪怕一点点的纰漏。
  可吴三却没想到,事后中年男子又竟抱着女童找到了余冲施展傀儡术续命,傀儡术若施展在阳寿未尽之人身上就是犯了最大的禁忌,要遭天谴,余冲却哪里知道女童已借来了阳寿。
  一夜之间狂风骤雨接踵而至,山洪爆发,将整个岑王老山淹了大半,而族长也突然染上了怪疾,眼看不剩半条命了。

  奇怪的不止这些,当天夜里,那只狐狸却突然出现在了吴三的门前。
  借命之后,狐狸本该立即死掉,但狐狸出现时非但没事,还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一只竹筐。
  竹筐中躺着一个和女童一般大小的男孩,一脸的黑气,看样子命不久矣,襁褓之中还塞着一张喜帖,翻开喜帖,上面写着寥寥数字:“雨出当阳,狐狸嫁娶,设宴于彩虹之下。”
  吴三越看越觉得害怕,这才知道自己借走的不是狐狸的命,而是这竹筐里的男童的阳寿。
  立刻把事情和奄奄一息的余冲说了,终于明白是遭了别人算计,余冲当机立断撑着病体出去了一阵,随后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本古老的书册说道:“错已铸成,后悔也无济于事,你和香兰带着这孩子快走,按照这书里的记载帮他续命,尽量弥补一些吧。”
  香兰是余冲的妹妹,一番交代之后,余冲就把两人赶出了族中。
  吴三不敢违背余冲,带着香兰连夜出了岑王老山,走到山口时却见那只花狸猫追了出来,对着他乱叫了一通。
  吴三知道花狸猫的习性,清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于是跟着花狸猫朝山中跑去,没想到在一个山洞中见到了那个竹篓中的女童,而中年男子却已不知所踪。

  就在这时,山洪袭来,将岑王老山彻底淹没其中。
  两人在山洞里躲了一天,最终带着男童女童离开了山中。
  吴三将余冲交给他的书册翻阅了一遍,原来里面记载的是诡纹术的失传秘法,很多连他都没有听说。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给男童续命,他便按照书中的记载,给那男童纹上了傀儡师的刺青,好歹是将他的性命暂时延续了下来。
  讲到这里,吴老头的脸色已是惨白一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吴三犯了大错,早就是个该死之人,谁知老天不开眼,让他逃到了临江市后,一直活到了现在。”
  故事没有隐瞒之意,江凌清楚,眼前的吴老头自然就是当年的吴三,一脸惊讶地看了看吴老头,又指了指自己,疑惑地说道:“你是说......我......我就是那个竹筐里的男童?”
  一直到二十三岁,江凌终于明白了自己身后纹身的来历,让他有些不解的是,既然他是被吴老头带出了岑王老山,怎么会生活在了安平一代。
  追问之后,吴老头继续解释道:“我们常年生活在山里,哪习惯外面的生活,那一段时间的确是够落魄的,早些时候,你的确是跟在我的身边,但一次意外之后,我和香兰走散了,那时你正巧被他带在身边,我找了她好久也没有结果,就这么不了了之。”
  吴老头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瓶白酒,呷了一口接着说道:“算起来,的确是我害了你,虽然有傀儡师续命,但终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局,我就想着这事就此结束,也有些刻意逃避的意思。”
  他没料到,江凌知道这些之后神色间并没什么波澜,随后竟然笑了笑:“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现在不还活着好好的。”

  越是这么说,吴老头反倒是更加内疚,叹了一声说道:“前面这二十多年是让你熬下来了,但后面恐怕没你想的这么乐观。”
  江凌的心里还有着不少的好奇,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傀儡术,诡纹术都是些什么东西?”
  吴老头解释说:“你可曾听过赶尸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傀儡术和那东西有点相似,但又不相同,这种秘术可以让横死之人的生命得到延续。”
  “那不是起死回生?”

  江凌瞪大了眼睛追问。
  吴老头摇了摇头说道:“哪有这样的好事,傀儡就是木偶,使用傀儡术,虽然能够延续生命,但却要完全受人操控,其实就是活死人罢了。对了,听何岩说,你在宁远市的时候是不是见过一个这样的怪人?”
  吴老头说的就是停尸间里遇到的陈众文,江凌立即点了点头。
  “那个就是我说的傀儡,其实算是一具行尸走肉。还有,你是不是时常会感到身不由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江凌记起自己在公司里的那次梦游,继续点头。
  吴老头说道:“不怕告诉你,之所以你能这样活了下来,就是因为你身后这个傀儡师纹身把你变成了半个傀儡,随着你年龄的增长,傀儡师的控制力会越来越强,其实你能撑到现在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
  “那后面会怎么样?”
  江凌的心里其实隐隐有着一些思想准备,听到这些,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常。
  “和你遇到的那个傀儡一样。”

  得知自己或许哪天也会变成和陈众文一样的怪物,江凌不由打了个寒颤。
  紧张过后,江凌却也没有过分的悲观。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总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快完蛋了吧?应该还有什么办法?”
  江凌反问了一句,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吴老头的预料。
  “有没有办法我也说不好,不过的确还有一线生机,你惹上的那只虫子叫做血蚕蛊,那东西喜欢吸食人血,一般人的血恐怕不够它吃上三天的,但你的却又不太一样。”
  “我的血有什么特别么?”
  “倒不是血有什么特别,而是你的体质和命格的原因,这些东西我现在跟你讲的太清你未必能够理解,你只要知道,你的血和你身上的纹身对于血蚕蛊来说都是好东西,既然被它碰上,它可舍不得一次解决,应该是打算着来日方长。”
  听这么一说,江凌顿时冷汗直流,自言自语嘀咕道:“这不是把我当成鸡鸭牛羊豢养起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谁知吴老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东西对于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血蚕蛊在你体内正好能够克制傀儡师,如果他们双方能够一直这样克制,你或许能在夹缝中继续生存下来。”
  一边解释着,吴老头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面镜子放在了江凌身后说道:“你来看看这里。”
  镜子里映出的是江凌身后的纹身,傀儡师的左手牵着五条丝线,起初连接着那只布偶,但现在竟然断开了一条。

  吴老头解释说道:“这个东西叫诡丝,也叫悬命丝,现在断了一根应该是和那只三纹血蚕蛊有关,五条诡丝纹上去的时候原本是有五种不同的颜色,现在基本都变成了黑色,等这五条诡丝完全变黑,你也算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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