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陆自豪地说:“什么叫拒敌于国门之外,我们543部队就是国之重器,是一把利刃,所向披靡嘛。”
“班长,说实在话,退伍后作为预备役的一份子,如果祖国需要,我绝对有召必回,毫不含糊。”
“这个我信,虽然你训练不够刻苦,但军人的血性不减。
况且你在军营长大,在有些方面很出色,文化程度高,心底善良,学什么都快。
我就是怕你骄傲,故意严格要求你,让你夹着尾巴做人,不要锋芒太露,骄傲自满,今天告我诉你也不迟。”
张小六激动地握住韩大路的手,急切地问:“班长,此话当真?”
韩大路抿嘴一笑,神秘兮兮的低声说:“君无戏言,千真万确!”
“嘻嘻,好个韩大班长,胆敢自称皇上,要是在封建社会非得株连九族不可。”
“嘿嘿,现在是新中国,敢在你面前自立为王,不过是想逗你开心。”
“去去,我张小六本来就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开心果……还有自恋情结,无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韩大路故意威胁道:“你说什么?再说一句试试?”
“嘿嘿,说就说,今天,在汽车上又不是在曾今的军营里,谁怕谁哩?”
“哈哈,言之有理,我如今连个芝麻绿豆都不是,一个火头军拿能你这个科级干部有啥办法?”
“呸、呸,在别人面前,我是小狗爬在粪堆上充大狗……在战友面前,你和我没有贵贱之分,还得苟富贵不相忘哩。”
韩大陆追问:“哈哈,你真是这样认为的?”
“若有虚言,我张小六遭天打雷劈。”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
张小六,你每天上班,是不是沏上一杯茶,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地看报?”
“不要把政府机说的一无是处,大家一旦工作起来照样兢兢业业,去基层煤矿检查安全管理,也是六亲不认。”
“真的,还是假的?你又在信口开河吧?”
“你放屁,煤炭厅也是人民政府的管理机构,难道就不该为人民服务?为政府分忧把关?
就像你说的,你们火车司机虽然一天到晚烟熏火燎,嘴里骂骂咧咧,牢骚满腹,但没故意让火车脱轨,或者中途磨洋工吧?”
韩大陆不置可否地回答:“当然没有,也不会嘛。”
“就是嘛……你不要满嘴跑火车,亏你还是一名***员。”
“嘿嘿,张小六,是我错怪了你们这些身在衙门的官老爷,我真心向你道歉!”
“嘻嘻,这还差不多,像个一班之长,能屈能伸!”
韩大路伏在战友的耳朵上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张小六嘻嘻一笑,接续:“‘先天下之忧儿忧,后天之乐而乐’嘛。”
两位战友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阳关县城到了。
张小六说:“大路,你到我家住一宿,明天一大早再回吧?”
“谢谢,不用中转……你家又不是兵站。
18点30还有一趟到红光公社的班车,我归心似箭,请代我向令尊、令堂问好,祝你们全家新春愉快!”
张小六握住韩大路的手说:“我的好战友……也祝你们全家春节愉快,明年大丰收!
我可没给跟你开玩笑,改变你工作环境的事儿,你尽快给我答复,好吗?”
“嘿嘿,看来你要当我的救世主哩?”
“嘻嘻,那可说不准哩,再见班长!”
韩大路登上去红光公社的班车,车上照样人满为患。
好在退伍证管用,买了一张有座号的票。
刚准备入座就有人叫他:“大路,你也回家过年啊?”
“哦,王大叔啊,您来城里看儿子吗?”
“嘿嘿,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和你王大娘都来了,城里我住不习惯。
再说,家里的牲畜没人照料,我得先回去哩。”
“王大叔您可真有福气,儿子和儿媳都是人民教师,恭喜您有了孙子!”
“嘿嘿,有福气、有福气,年景好了,包产到户打的粮食多了,再也不担心饿肚皮了。”
“是的、是的,包产到户就是好嘛!”
韩大路和别人调了坐位,刻意和王大叔坐在了一起。
“大路,听说你开上火车了?你可真有出息哩!”
“嘻嘻,才学习给火车烧火,还没开上火车哩。”
“我不信,开火车还保密吗?”
“王大叔,开火车真得先学习烧火哩,还得学习半年,等考试合格,正式成为烧火的司炉。
再过一年,才能考副司机,然后满足规定期限,再考司机。
就像您犁地,傍观者看起来简简单单,但没有几年的工夫干不好。”
“大路,你说的在理啊,好庄家把式,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得日积月累,在火辣辣的毒日头下,在汗水里琢磨出子丑寅卯,才能慢慢地成为行家里手。。”
“是啊,开火车也一样,也得下一番苦功夫……不像我们农村人赶马车,只要能把牲口吆喝住,就能八九不离十。
可是,开火车需要学习和掌握的知识不少哩。”
“那是、那是,你看我老糊涂了,以为开火车和开汽车差不多哩。”
“王大叔,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哩,去单位报到的头一天,就提出用汽车驾照换火车驾照,结果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嘿嘿,隔行如隔山哩,谁还没有出过丑哩,不碍事儿。”
同车的人听到韩大路和王大叔的对话,向韩大路投来羡慕的眼光。
阳关县城距离冀东市较远,见过火车的人为数不多,红光公社上杰村见过火车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一听开火车,那可不得了,开火车的人,那可得有多大本事?在普通百姓眼里,开火车和开飞机不相上下。
韩大路回到家已经快零点了,从红光公社到上杰村还得走10华里的羊肠小道。
如果他单独走,还能快一些,由于陪着王大叔,爷儿两唠唠叨叨,走的自然慢一些。
到了家门口,父母、哥嫂早已入睡。
他轻轻地拍门,生怕吓着父母。
“咚咚、咚咚、咚咚,娘、娘,开门,我是大路,我回来了!”
韩大妈听到敲门声,以为自己在做梦,竖起耳朵仔细一听,确实是儿子的声音。
她二话不说,一骨碌翻起身,披上衣服,跳下炕,忘了穿鞋,一阵风似去给儿子开门。
门刚一开,韩大路激动地喊:“娘,我回来了。”
“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快快、快进来,外面冷哩。”
韩大路无意中一低头,隐隐约约看见娘没有穿鞋。
他单膝跪地一摸,娘的确光着脚板。
他心疼地埋怨道:“娘,冷冻寒天,您身体不好,怎么能光脚往外跑哩。”
“路路,你回来就好,娘一着急忘咧,娘不冷!”
韩大路不由分说抱起娘急急忙忙往屋里走。
韩大娘挣扎着要下来,大路说:“娘,让儿子抱您一回,就像您小时候抱我一样!”
韩大娘听到儿子的话,心里一喜,眼里一酸,不由自主搂住了儿子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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