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来一看,外面天还黑着,不过隐约能看到火光,似乎还有不少人在外面。
我想出门去看看,就看见我爹也披了件衣服,从房间里面出来。
他跟我对视了一眼,我们也没有说话,便一拳出了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不过路上还有些泥泞。
没走多远,就看到陈平水带着一伙人,正围在那里。
我们走进人群一看,就看见他们把一个人摁在地上,那人还在拼命地挣扎。
这人名字叫二柱子,小时候发烧,后来脑子烧坏了,村子谁都知道,他就是个傻子。
这大晚上的,一群人在这里欺负一个傻子,让我没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但二柱子却忽然一扭头,转头看向了我,嘴角咧出一个怪异的角度,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死人了……”
他咧着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瞪得老大,好像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样。
虽然在场的人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他这话,好像就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
特别是他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吓人。
我爹走了上去,冲着陈平水问,“平水叔,这是出什么事了?”
陈平水朝着他瞟了一眼,也没给他好脸色,没好气地说,“这个二柱子,晚上突然跟发了疯一样,在村里到处跑,还到处喊什么死人了死人了,真是晦气。”
之前他还特意叮嘱我们,今天晚上不能出门。
假如不是二柱子这么一闹的话,恐怕他们也不会出来。
虽然二柱子已经被他们给制住了,却还是不消停,嘴里不停地在念叨着“死人了”这三个字。
二柱子虽然是个傻子,但平日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今天忽然变得这么古怪,也让大家伙有些心里不安。
“村长,二柱子怎么突然会这样,总不会是真的死人了吧……”人群里,有人小声问了一句。
陈平水一瞪眼,骂道,“胡说,谁死了!大家可都不在吗,你们有看见谁死了!”
他说得倒也是实话,他们出来抓二愣子,就出动了不少人。l
剩下还有不少像我们这样,是过来看热闹的。
这么一算,村里的人,也基本都在了,的确也没有谁了。
我心里一盘算,却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来。
刘道长!
他可不在这里,难不成,是他出事了吗?
我正想着,人群里就有一个老头跑了上来,气呼呼地说,“你们干什么呢,赶紧把咱们家二柱子放开。”
跑过来的人,是二柱子的爷爷,在村里也算是长辈。
像我们这一辈的,都得喊他一声七爷爷。
按住二柱子的几个人有些为难,扭头朝着陈平水看了过去。
陈平水也只好说,“七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二柱子这是疯了啊。”
“胡说,我们家二柱子怎么可能会疯,你们赶紧放开他。”七爷爷也不听他怎么说,胡搅蛮缠,直接拉开了那几个人。
被松开之后,二柱子便坐在地上,忽然“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那声音非常尖利,又有点像是女声,但绝对不像是二柱子自己发出来的。
众人听得一阵发毛,便有人小声说,“二柱子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要不然,去找刘道长看看吧。”
这么一提议,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毕竟二柱子现在这副样子,不把他送过去看看,谁也放不下心来。
众人说干就干,便想要把二柱子带过去。
但七爷爷却冲着他们瞪了一眼,道,“用不着你们来,我自己带二柱子去。”
说罢,他便弯下腰来,冲二柱子笑着说,“二柱子啊,来,跟爷爷走。”
他一边哄着二柱子,一边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二柱子却猛然抬起了头,满脸狰狞地低吼了一声,“都要死……全都要死……”
他话音刚落,忽然就像是个怪物一样扑了上来,把七爷爷按倒在地,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众人一看,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赶紧上去,才把二柱子给拉了起来。
二柱子被拉开之后,却不再凶狠,而是表情木讷,又开始念叨了起来。
七爷爷捂着喉咙,喘了两口气,刚才被吓了这么一大跳,他也不再说什么,任凭他们抓着二柱子,一起朝着祠堂过去。
此时祠堂还点着灯,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晃晃悠悠的。
陈平水却是皱了皱眉,问道,“这灯笼是谁挂的,也太不吉利了。”
众人纷纷摇头,他们今天都没人到祠堂来,又怎么可能会在这边挂什么灯笼呢。
陈平水嘀咕了两句,也没有再纠结这事,而是朝着里面喊了一句,“刘道长,您在吗?”
他叫了一声,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大家面面相觑,只好先进去看看。
可是一群人走到门口,却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爷爷刚被挖出来的棺材,摆在祠堂的正中间。
而刘道长正背对着我们,跪在棺材的对面,身体挺得笔直,好像是已经僵硬了似的。
“刘道长?”
陈平水往前走了一步,又试探着叫了一声。
可是里面的刘道长,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么一看,众人便感觉到有些不妙了,刘道长恐怕是出事了,不然的话怎么会不理人呢。
大伙愣在祠堂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不敢走进去。
陈平水作为一村之长,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大家一起进去看看。”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心里想着,就跟在人群里走了进去。
大家也不敢靠得太近,跟刘道长保持着一定距离,从旁边绕了过去。
在看到刘道长正面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刘道长跪在那里,脸色乌青,眼睛瞪得老大,从他的嘴巴、鼻子、耳朵和眼睛里都流出鲜血来。
竟然是七窍流血的死相!
而且他还跪在我爷爷的棺材前面,这又是什么意思。
众人被吓得不轻,很快就有人哭着说,“该不会是亡灵索命吧?”
白天的时候,刘道长才刚刚带着人,把我爷爷的坟给刨了。
现在,刘道长就跪在我爷爷的棺材前面,还是这副死相,难免会让人产生联想。
陈平水脸色难看,有些艰难地开口说,“胡说,刘道长他是高人,怎么可能……”
这话说的,就连陈平水自己都不相信。
大家在边上站了半天,才有两个胆大的人上去,把刘道长放在地上,帮他把脸上的血给擦干净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刘道长的身上,但我却不自觉地朝着我爹瞟了一眼。
他今天晚上出了门,回来的时候衣服还沾着血,难不成,这件事情跟他有关吗?
虽然我心里有很多的怀疑,但是这个时候,我也没法说出来。
我爹忽然走了上去,冲着村长说,“平水叔,我看这事,还是先报警再说。”
陈平水这会儿明显是心情不好,看到我爹更是来气,没好气地说,“报什么警。”
我爹又说,“但他毕竟是死在我们村子里了,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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