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国家的规定,国庆节是法定假日,而且还是个七天的长假,陆渐红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正准备离开,郎学礼叫住了他:“陆书记,有件事找你。”
陆渐红重新坐到办公桌前:“什么事?”
“是这样的,钱老板想晚上找你聚一聚。”
钱老板叫钱一峰,是浙江温州人,陆渐红是知道的。一个月之前,县国土局挂牌的一个地块,占地七十亩,主要用于房地产开发,经过招标之后,钱一峰以七千万的价格竞标成功。高河镇对这个项目很重视,特别成立了帮办工作组,用来帮助办理房地产开发的相关手续。在鼎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立的初期,陆渐红为其解决了不少问题,当然很是熟悉。与老板增进感情,那是必须做的工作,所以陆渐红一口答应了:“没问题,不过不要让老板请客,他在县里还是在镇里?”
“已经奇芳园订了位置,钱总说吃腻了县里的饭店,上次在奇芳园吃了家常菜之后还有兴趣。”
“好,你也参加。”
与钱一峰联系了之后,陆渐红叫上了他的专车司机许正阳,带着郎学礼正奔奇芳园而去。
坐在陆渐红的车上,郎学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来是瞧不起陆渐红的,当年郎晶跟他恋爱时,见到陆渐红他从来不抬一下眼皮子,可是现在角色转换的如此剧烈,巨大的落差让他很别扭。拿陆渐红与方志全相比较,郎学礼到目前为止还是比较倾向于方志全的,不为什么,就因为方志全有钱。陆渐红虽然现在是副书记,他的工资也就三千多一个月,这样的收入别说买现在均价四千的房子,就是买辆车都困难,而自己毕竟还有套90平方的三室一厅。想到这里,郎学礼的心里才稍稍有了些平衡。
在如梦厅等了约莫十分钟,钱一峰和另一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陆渐红起身笑道:“陆总,祝总,你们来了。”
菜很快上了桌,酒自然也是好酒,钱一峰的酒量不错,每次和陆渐红一起吃饭都会拼上一把,不过没有一次能够胜出的,与陆渐红连干了三小碗之后,钱一峰笑着说道:“陆书记,每次和你喝酒都是铩羽而归,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陆渐红也笑道:“陪老板喝酒,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我也是舍命陪君子。”
和钱一峰一起来的叫祝永兴,是鼎盛的副总,道:“陆书记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让我们深感佩服,能有您这样的领导帮助我们服务,我们很放心。”
“能得到祝总这样的赞誉,我是受宠若惊呀,来,我代表高河镇政府敬二位老总。”
钱一峰指着陆渐红笑着道:“陆书记,你是想一网打尽呀。”
在这种场合,身为招商办主任的郎学礼是不合适多话的,他也很懂得这一点,只是敬酒。
在干掉了三瓶五粮液之后,钱一峰举白旗投降,道:“陆书记,明天是国庆,听说你们也放假,这一个月以来,陆书记为鼎盛吃了不少辛苦,我也不想耽误你长假的休息时间,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爱好打麻将,不知道陆书记赏不赏脸,陪我们玩玩。”
陆渐红心里稍稍有些不乐意,对于他向来是深恶痛绝的,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钱总既然提出来了,我当然要奉陪,不过人手好像不足吧。”
“现成的嘛,我们是借打牌来进一步增进感情,也不愿有外人,疽们四个。”钱一峰点了将。
郎学礼是个麻将好手,早在陆渐红和郎晶恋爱时,就知道他嗜麻如命,以前老师工资低,打得就小,现在收入提高了,据说就是女教师打起来都有两三千块的输赢。陆渐红不由看了郎学礼一眼,郎学礼也在看他。那目光里居然有些嘲讽,他知道郎学礼向来瞧不起他家庭的拮据,陆渐红心中不禁有气,却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就小玩玩,不过,虽然是友谊第一,也是要有点彩头的,不知道钱总打多大,给我个心理准备。你知道,我们的收入很低的,太大的可玩不起。”
听着陆渐红半开玩笑的话,钱一峰打了个哈哈:“常言道,小赌怡性,大赌伤身,我们就控制在七八万左右吧。”
郎学礼吃了一惊,七八万,相当于他两年的工资,万一背起运来,那麻烦就大了。不过他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在看陆渐红,他知道陆渐红玩不起,只要他拒绝了,根本不需要他说话。
陆渐红瞥了一眼郎学礼,这几年他看人的水准大有提高,明白郎学礼的意思,当下微微一笑道:“早说我也得有个准备嘛,等我一下,我叫人送钱过来。”
陆渐红打了个电话给段长江:“老段,我是陆渐红,我这边有点事急需用钱,你给我准备十万。”
段长江吃了一惊,不过陆渐红办事很稳重,虽然有点违规,虽然让王建双知道,会很麻烦,但他还是按照陆渐红的意思做了,他选择了陆渐红这一边。人在官场,很多的时候不是看你的能力,不是看你的后台,就是看你站队站的对不对,站对了,一荣俱荣,站错了,一损俱损。
“陆书记,我可没带这么多的钱呀。”郎学礼的心里有点发凉,同时还有些忿恨,妈的,这就是领导吗?一个电话,十来万就搞定了。
“你家离这里不远,回去取吧。”陆渐红不冷不热地冒了一句,其实依照陆渐红的本性,是不会特意为难的,只是对于郎学礼,他心中着实不爽,虽然平时的工作他没有给他小鞋穿,但借这个机会消遣他一下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银行有没有下班,那钱总祝总,你们稍微等我一会。”
三个人边喝茶边聊着天,半个多小时后,郎学礼汗涔涔地跑了回来,提着个袋子:“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这一场麻将一直战到天亮时分才结束,陆渐红一开始输了不少,后来手气渐转,来了个咸鱼翻身,最后只输了一万多,郎学礼舍不得钱,这钱可是他从几个朋友那凑来的,所以打的小心谨慎,结束时一盘点,居然赢了七千多,算是松了一口气。
陆渐红看着窗外,推了麻将道:“就打到这吧,钱总,喝酒你不行,打牌我不行,我认输了。”
钱一峰哈哈笑道:“陆书记谦虚了。”
陆渐红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场麻将,让他和王建双展开了一次对决。
一直都在忙,难得有这么个长假可以让他能好好休息一下,他本来想去找安然的。自从那一晚的坦诚相对,安然在他的心里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安然一直没有跟他联系,陆渐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史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了迷惘,他意外地发现,在无聊的时候,本来都是想着郎晶的,现在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安然。这让他有一丝惶恐,难道自己对郎晶的感情黯淡了?陆渐红决定给自己降降温,所以他哪也不去,因为担心镇里找他有事,所以他没有关手机。很久没有好好陪陪妈妈了,一个星期的假期让他能够好好地陪梁月兰了。
对于王建双来说,他跟陆渐红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之所以憎恨,完全是由于黄福林的缘故,正所谓恨屋及乌,他动不了黄福林,就要拿陆渐红下刀子,就像杀一个人会判处死刑,如果砍掉对方一条手臂,那是死不了人的。在他看来,陆渐红就是黄福林的手臂。他一直在想办法,不过他并没有揍陆渐红一顿的想法。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李飞来找过他。王建双将李飞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你给我安份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上次陆渐红在街上被打的幕后人是谁,我跟你说,这是违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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