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明天上班,今天他先到办公室转一圈,做好上班前的一些准备工作。刚坐下没多久,外边便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肩阔腰圆,面容赤黑。一看便知道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
“请问,您是李律师吧?”汉子一开口,倒是一种温柔和缓的语气。
“是的,你请坐。”阿蛮用右手指了指自己桌子对面的那张椅子。
“我表哥季东明让我找你的。我叫林强,是林志的弟弟。”来人自我介绍道。
“哦,你好,林强,你说你是林志的亲弟弟?”阿蛮一脸疑惑的问。
“我知道了,李律师。你是怀疑我不是林志的亲弟弟。别人看见我也说我不像我的哥哥。因为我的哥哥他的个子比我要瘦小。但我确是林志的弟弟,这点李律师你不用怀疑。”林强态度坚定的说。
“哦,有什么事吗?”阿蛮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和林强握了握手问道。
“是这样的,李律师。我的父亲林子庆腊月二十七上坟,为我嫂子张巧巧烧纸,被护林员周旺旺打伤了。经公丨安丨机关鉴定构成轻伤。现在公丨安丨机关拒不抓人。我想聘请你为我父亲代理一下。”林强说道。
“季主任工作时间长,经验也比较丰富,又是你的亲戚。找季主任代理一下,不是很好吗?”阿蛮建议道。
“我找过我表哥了,他说我哥哥的这个案子就是你辩护的,我父亲这个案子也顺便叫你代理一下吧。”林强顺口说道。
“那好吧,你先把具体情况和我说一下。”阿蛮拿过纸和笔,准备做个首次谈话笔录。这也是司法行政机关对律师业务工作的一项基本要求。
接下来林强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去年农历腊月二十七上午。因为自己的儿子林志已经被抓起来了。林子庆想起自己的儿媳妇悲惨的死去,虽然他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儿子干的。但考虑到这个儿媳妇一直对自己的孝顺,心中非常难过。便要带自己十五岁的长孙林大中给儿媳妇上坟烧点纸钱,祭奠一下。谁知林大中当天感冒,发了高烧。于是他就自己拎着一提包纸钱上了西老山。他的儿媳妇就埋在西老山上。
林子庆虽然六十多岁了,但身体很硬朗。他用了两个多小时爬到了山上。找到了儿媳妇的坟墓。跪在儿媳妇的坟墓前,点燃了香烛纸钱:“大中娘啊,死者为大。爹给你跪下了。是爹对不起你啊。我家林志二十八岁娶了你。你嫁到我们林家也就算十六年了。爹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没让你过一天舒坦的日子。好在你看在你两个儿子的份上,就原谅他吧。他一辈子好吃懒做,爹也没办法呀……”
老人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香烛纸钱燃烧的火苗一窜一窜的……
突然他左胳膊被一棍击中,他“妈呀”一声昏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打他的那个人被林强一下子按倒在地。
原来,在林子庆刚走后,林强就到了他父亲的家中。见他的侄子大中躺在床上,就问大中:“你爷爷呢?”
“我爷爷上山为我妈上坟了。”大中回道。
林强一听这话,心中吓得一阵发毛。荒山野岭的,这要是出了点意外,该咋整呢?他急忙赶到了山上,在距离张巧巧坟墓二三十米的地方,他突然发现护林员周旺旺,用一根粗壮的木棍猛的向林子庆的头上砸去。
“我的妈呀,这个傻子要干什么?”他脑子中的这个想法一闪现,急忙捡起一块石头就向周旺旺的手臂砸去!
“哇呀!”一声尖叫,周旺旺的木棍砸偏了。砸在了林子庆的左胳膊上。他顺势上前把周旺旺按在了地上。
“你,你这个傻子,你要干什么?”周旺旺平时虽然有点傻,但还不是那种太傻的人。村里为了照顾他的生活,安排他做了护林员。
被按在地上的周旺旺向林强傻笑了两声:“弟弟呀,嘿嘿,嘿嘿!老叔他,他放火……他,他要烧林子,我想把火打灭……打到他身上了。”
“奶奶的,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吗?你的木棍是朝我父亲头上砸的。你以为我没看见吗?你这个狗东西,给我到派出所说清楚。”林强边说边把周旺旺扭送到了派出所,并把自己的父亲送到乡医院救治。
“周旺旺这个人什么来历?”阿蛮问。
“周旺旺论起来应该是我父亲的侄子,我的兄弟。因为他的父亲周天玉和我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就是农村拜过把子的那种。周天玉住在我们邻省邻县即西老山西边的岭东省征文县周家乡。过去这个地方属于县城的东大街。后来建成了一个独立乡。离我们这儿得有六七十公里。十多年前,周天玉找到我父亲,说他有个傻儿子。二十多岁了,也没有个妻子。让我父亲给他找个营生,也好娶个媳妇。正巧当时上边要求为西老山配备一个护林员。我父亲当时任村里的会计,就和支书商量了一下。就让这个周旺旺担任了护林员。因为这个人有点傻,所以到目前为止仍是单身。”林强回道。
“这个人能傻到什么程度呢?”阿蛮有些好奇的问。
“根据我的长期观察,他说话有些傻傻的,有时候会傻傻的笑。如果照他平时的表现,他不可能做出故意隐瞒打我父亲的事实。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父亲即便给我讲出这样的事,我都不可能相信的。”林强接过阿蛮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说。
“林强,现在你和我说话要实话实说,实事求是。这就像病人找医生看病一样,只有真实地向医生反映病情。才能得到准确的诊断和治疗,你明白吗?”阿蛮提醒林强道。
“我明白,李律师。”林强说道。
“那我问你,你说周旺旺用木棍要砸击你父亲的头部。你当时确实看的很清楚吗?”阿满不动声色的问,并仔细的关注着林强的眼神。
“我看的很清楚,因为当时我和周旺旺之间也就是几十米。要不是我的石块砸到了他的手,我的父亲肯定就没命了。”林强十分坚定的回答。
“这个周旺旺平时对你父亲关系如何?”阿蛮进一步发问。
“很不错的,逢年过节都会看望我父亲。虽然周旺旺平时有点傻,我感觉周旺旺这个人平时应该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打我父亲这件事确实使我感到非常意外。”林强有些疑惑的答道。
“公丨安丨机关现在对你是如何解释这个案子的呢?为什么不抓人呢?”阿蛮又问。
“公丨安丨机关跟我说,周旺旺当时用木棍是为了把火砸灭,没注意,才伤到了我父亲。周旺旺属于过失而不是故意。由于过失致人伤害必须达到重伤的程度才能构成犯罪。我父亲目前的鉴定结论是轻伤,所以周旺旺构不成犯罪。但是我明明看到周旺旺是故意的。”林强有些愤愤然的说。
“那你父亲现在是什么意见呢?”阿蛮边做记录边问。
“我父亲非常生气,大骂周旺旺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绳之以法。周旺旺的父亲头几天买了一些理由来看望我父亲。被我父亲大骂了一顿,而且把这些礼物全部扔到外面去了。”林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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