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组长,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们星河所,而是那个赵大红每天派人到我们家威胁我,说我如果不换律师的话,我的官司他有办法叫我们输。”马小超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这个赵大红是谁?”阿蛮向小张扬了扬下巴,又用手指指柜子里边的几个茶杯,示意小张为每个人倒杯茶。
“赵大红是临海高山法律咨询服务公司的老板,他这是要明抢我们的客户。小马,你不用害怕,有我们孙老板在,你怕什么?”高长江用双手接过小张递过来的茶杯,向小张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孙宪明用一只手接过小张递过来的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哼了一声:“赵大红,他算哪根葱?他叫你官司输?那是笑话。我姓孙的,要是叫你官司输——哼哼!”
马小超一听孙宪明说这话,脸色立即变得煞白:“孙五爷,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我这一家老小也不容易啊。”
孙宪明用左手摘下墨镜,拿在手里:“赵大红如果再敢上你家闹事,你派人给我说一声。我拧断他的脖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看人家李大组长还那么忙……”
“五爷,那我听您的。”马小超忙不迭地的站起来,跟随着高长江和孙宪明走出了阿蛮的办公室。
“哎,你们这就——”阿蛮站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三人已走远了。
“小张,马小超这个案子有什么难处吗?”阿蛮只好回过头来问了一句业务上的问题。
“业务上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遗产继承纠纷案。马小超的岳父孙大齐去世了,在临海街道留下了四间两层的门面楼,目前价值四十多万元。目前租给林海老公鸡总店,每年租金一万余元,马小超的小舅子孙江终日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把租金都败光了。他媳妇也管不了他。但是他的岳母现在患直肠癌。急需五万元手术费。现在委托人马小超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来。而孙江夫妇根本就不闻不问。为了保住他岳母的命,只能打官司了。”小张说。
阿蛮边听小张回答边收拾茶杯:“这件事和张总沟通过吗?”
“沟通过,今年的租金马上又要到期了。我们已经申请法院做了诉前财产保全。张总也答应了,愿意在我们官司打赢后提前支付两年租金。给马小超丈母娘救急用。”张小宝也帮忙收拾起来。
收拾完办公室,小张刚想走,阿蛮叫住了他:“头几天安排你办的张大勇重婚案情况怎么样了?”
“师父,你不提我倒是把这事忘了。应诉方案我也做好了,但何主任不予签批,他说具体理由下午你们开中层以上干部业务′会时,他会说的。”小张回道。
“李阿蛮组长势头强劲,这一点是值得表扬的。但是目前报上来的一个案子,我想说一下。张大勇是目前我县餐饮业协会主席,影响大。这样的案子能安排张小宝去办吗?所以我没有签批。”何志副主任眨巴了两下他那双绿豆眼。
“关键是委托人什么意见?委托人只要没有意见,我们尽量按照委托人意思指派律师。最近,张大勇的临海老公鸡总店及各分店法律事务均已委托李组长办理,这也是李组长升任目前职务的一个重要考量因素。所以我不同意何主任的意见。”李庆副主任毫不客气地甩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还正要说这个事。一年五万元的顾问费,这是我们所目前最大的一单收费业务。如果按照去年的收费额度,几乎占到了我所全年总创收的四分之一。这样大的一笔业绩,这样著名的企业。就凭刚干两三年的李组长能办了这个业务吗?”何志又发难了。
“你的意思是这单业务我不应该批准给李组长办?或者应该批准让你和李组长合办?”季东明不动声色地问。
“目前我们这个所管理上非常混乱。不仅仅是业务签批上的问题。财务上更加混乱。我们现在按照上级指示,工资提成是60%。那40%都到哪里去了?”绿豆眼又眨巴了几下。
“客户要找的是李组长,我们把业务签批给其他律师。如果客户退单怎么办?我不同意何志同志的意见。”李庆副主任仍然是直接干脆的扔出自己的观点。
“李主任,你没有听出何志同志的弦外之音。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这只是拿李组长说事。某些同志如果想干主任可以向局里提出来,在这边发牢骚有什么用啊?李组长啊,你那个事如果某些同志不愿意签批,按照程序规定,直接拿到我办公室签批就可以了。”季东明从饮水机里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东明同志,你什么意思啊?不准提见是吧?那还要我们这些副主任干什么?”何志咆哮着站了起来。
“哎哎哎,我说哈,讨论问题归讨论问题,声音不要那么大好不好?”李庆制止道。
“见不得别人挣点钱是不是?有本事你也弄个大单来,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财务混乱?邵主任,你的财务混乱了吗?这边有同志提意见了哈,你得说清楚啊。”季主任喝了一口水,望了望坐在后边五十多岁的胖老头邵长富。
“扯蛋!我们财务科的每一位会计都是辛勤劳动的。我那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随时查账嘛!”老人吐了一个烟圈,愤愤的说。
“你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局里今年分给我们两辆警用摩托车车。那可是应该办案用的。我发现某些同志走亲戚都用!”何志的声音降了一些,又重新坐了下来。
“那和我分管的财务工作有个屁关系!那到底是谁用的?你说清楚。”老人掐灭了烟头,狠狠地扔在垃圾桶里。
“我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志嘟囔的一句。
“会上不说,会后乱说,是不是?李组长,你有什么话说几句?”季东明猛的一口喝干了茶杯中的水。“嘣”的一声,把茶杯狠狠的放到了桌子上。
“都是老前辈,都是我的老师,我不好说什么。我听领导的,季主任,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阿蛮站起来表完态就坐了下去。
“嗯,小李说的比较实在,好样的,好好干。”季东明投过来一次赞许的目光。
开完会,也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刚到家门,就看见张兰表叔迎了出来:“哎呀,我说表侄子,你真有本事。这才干了两年律师就买了这么一大栋房子。这不是爷们夸你,在咱们玉池村你也是这个!”说完竖了竖右手的大拇指。
“哪里哪里呀,表叔过奖了。咱爷俩屋里坐。”
他边说边将张兰拉进了一楼客厅。
“阿花,炒几个菜,我和表叔喝两杯。”阿蛮拖了一张凳子放在张兰的身边,示意张兰坐下。
“表叔一来就给你添麻烦。这次来呀,也还是为陈兵的事。”张兰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阿蛮赶忙掏出兜中的打火机,为张兰点上了烟。
“表叔,到我这儿,你客气个啥,有话就直说吧。”阿蛮把打火机放到桌子上,挺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省高级法院的文件传到市教育局之后,陈兵一家老小都给我们赔礼道歉。我和你表婶没办法,就给两个孩子办了婚事。我表哥去参加了婚礼。你这边太忙,有你爸去就行了,我也就没告诉你。”张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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