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1-08-07 16:10:19
五十九章 一盏香茶逢对手
却原来那白念便是曹老庄主二子,自那日离了郊外小庄便一路上餐风饮露,休说那吞雪食棉,便是那饮血茹毛的也干过不知凡几。一路上避道绕村,专一是翻山越岭,只为那老父期盼。
说来也是那家学渊源,倒叫他将养得敏达头脑,南下江南不多久便从那医馆的跑堂直做到内堂按方,专一是书方抓药。本以为能安安稳稳的学成那观物知性,却不想忽一日灶房起烟,赶急地过去却不过是一点火星略着了些濡湿了的柴草,只是烟大,一瓢水便浇得尽了。
许是出于嫉妒吧,这过后盘点时少的那株百二年的药王却自然而然地着落在他的头上。这掌事的虽有疑心,可这满院满馆的做不足三月的仅他一个,余者最短的也是年许有余,相互间品行可谓是做得熟了,更兼得还各拉了三俩保人。就这般无计奈何得由得去搜,终也是愤懑下净身出门,因着前回的事儿也不知真假,因此上便再无一处行当敢予收留。
本以为此番又得做那随风柳絮,只能是飘到别处方才能落地生根。却不料于城角碰见个游方的丐医。就这样半哄半骗的拜了师父。时光荏苒的转眼三年,虽不敢比那坐馆的耆老,却也是明了那万物相生。随手一抓的便能疗治些头疼脑热,却也是入室登堂。
本只想在殷洛挂个小小招子,一则是为收亡父遗骨,二则也不负三年所学。思量着为那行事方便,遂便在脸上留下了不轻不重的三道刀疤,又用那药水染得紫黑,又在那左侧前额点了块金钱大小的胎疤,再配上那三年里来风尘,怕是亡亲复生了也再难相认。
可谁知这打扮停当的刚入城门,便就看见那念汲大展神威。又想着那亡亲至今暴尸荒野,也不知野狗可曾给他留下点骨皮也未。一时的便满腔的愧悔化作那滔天的业火,遂便有了前回之事。
要说这“白念”如何下毒。却无非是花香、花茶。也得亏这“白念”跟着那丐医早已学至那观物知性,轻轻巧巧地只用那花茶配合着熏香潜移默化的便熄了他心中血性。试想这外功做基的神变一朝失却那心中血性,登时这满身的气血便像那无根的浮萍,再也鼓荡不起胸中闷雷。一朝倾丧。
也得亏是刘教头平素里多有照顾,故而他想出了个花茶自点的招儿,只用那各色花蕊做补,否则怕不是整武馆三代基业也得一朝尽丧。只是却也插柳成荫的全了自家性命。
他于那案上的素笺却是将入城后诸事交代的明明白白,直看得那上首两人脸色是明灭不定。好半晌把那素笺转递给铁虎,却也是顷刻间惊湿了后背。
自此念汲便好生将养,好容易大婚前恢复了些许血色。
日期:2021-08-16 16:43:21
六十章 山水不因风云误,三滥也称行
这边念汲正将养调息,却不知江湖上早已是摩拳擦掌。只等那擒来恶首以作那拜山之资。
对此这刘老先生既没有坦然接纳也没有明言拒绝,想也是动了真怒。
正在这每日里龟行鹤步,蕴血强髓,却不妨的那江湖上瞬息万变,只这短短数月间就涌起了五六山头。
也幸得这天朝威严无分山上山下,总也不至于闹出那许多人命。虽也是争那排行座次,但到底是拳来脚往,并不曾利刃加身。遇有不决的也不过擂边那几个石碾石磨,并几个一溜沿悬空的瓦罐,—总也能见了高低。
话说那新起的山头打头的却是镖家,专一是走南闯北,惯在风尘上吃饭。为着是财货流通的便利,又总有那照料不到的去处,因此上催成个天下镖宗,专一是协调武人,去那应有的去处。
第二的却是柜家,那各地柜坊的护院却多是出在此家,虽也是少了几分凶厉,却也是多了几分凝实。
第三的却是那水头漕帮。那走水的本就是难以看顾,更兼得还利息丰厚,故此也多须那镇场的人物,一来二去的倒教他成了气候。俗谓之曰“吞江蛟”,专一是摆布江面上的营生。就连那码头上的力夫也须得从他门下经过。
第四的自是那妓馆里的行当,专一是与那当红的眉来眼去,净靠着些个脂粉妆奁养活自己那一身皮肉。俗谓之曰“鸽翁”。第五第六的分别是丐宗和妙手空宗。一个是本有些游戏风尘的高人亦或是避祸隐逸的异人,却不期想无巧成书的传下个源远流长、自成一家。一个不过是些尔无本的买卖划分些个地域,为保每人都能有口肉汤,
这后三种除了那行乞的褴衣,俱是连九流也不曾入得的下贱行当,没得平白的遭人轻贱、
却说这江湖上山头林立,也曾有人去找那风头正劲的点苍,却仅被回以一句“干我甚事!”就自顾的仍然冲锋陷阵,专一是纠官劾老,正本清源。
只是这漕帮委实是无法无天,短短的俩月不到,就有那整二十的不愿抽头的力夫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还是传开来的,余下的还不知凡几。
这点苍寻着那漕帮的漕头暗暗地做过一场,第二日那参与的人儿便陆陆续续的扭送到衙门。直唬的那道台急急地汇至本府,再不敢让各处分别审理。
话说那妓馆里的行当到着实出了个俊俏风流,只一味的才子佳人便已然泅够了每日里的盘缠,更难得还扑风引蝶。
这一日可巧地白念经水路途经辉远,冷不防地那斗笠上的薄幔教风给吹起了一角,虽则早已点掉了那额头上的胎斑,却仍旧是让艄公一眼给认了出来。偏巧的他又上岸寻食,就这般正吃着的时候,只见进来十几个昻藏大汉把他那周围几桌尽数给占定了。
眼见得没人说话,这“白念”又优哉游哉的点了个翠点清油笋,酱爆八宝肝。吃了还不及两筷,只见这打头的已是抱拳相迎,“小兄弟倒果真淡定,还劳烦跟我们走上一趟!”“好歹等我吃食俱尽了再谈那欲归何处,不是么?镖头!”“小兄弟说得甚是,只是鄙宅上老太太病情日笃,怕是捱不过一时三刻。”只见这白念眉毛一动“既如此,那便走罢!”说着作势起身。
只听一片声的重物落地,那同来的汉子俱都软倒回了自己的椅背。
日期:2021-08-16 16:45:45
六十一章 呵!谋定。风云一场醉
只见这白念一纵身,便从这后窗临河的雅阁儿一跃跃上了一叶轻舸。
这江湖上各条门路,拜山的最急切的怕也只有那各地镖师。这不,辉远的镖头王二一早地就跟那各处水陆打点好招呼,就等着撞大运来个瓮中捉鳖。
也幸得这“白念”早有准备,眼见得那昂昂藏藏十余条大汉,即时便把那醇酒往桌边的碗碟儿里一浇,—却原是早备好的软经散粉,被这酒气一引,登时这效用便增了数成。
眼见得舟上无人,那缆船的也不过是草绳一根,遂便用那袖好的刀片儿只轻轻这么一挽。便一点竹蒿,直往那碧波荡中去也。
这壁厢那十余个铁打的汉子连口舌也不能稍动,那几个头无着落的也渐渐一口气闷在胸里。及至那店家偶然间觉出不对,已是有两个已然是魂归奈何。—活脱脱一靛眼青面,连耳角也渗出了血丝。
正在这走镖的白衣裹素、歃血盟天之时,那“白念”正轻舟南下,霎是逍遥。也因着江湖上盛传的“非万全不可轻动”,因此这借了水势的“白念”一路上并无太大的波折。偶有几个欲藉此成名的,却俱是连船舷也攀附不稳的二流货色。只随手这么轻轻一挑,却俱是祭了河里的龙王。
就这般顺流而下的整整一月,待得这江湖上的摆布停当,却哪还有这“白念”的影子?!千难万难的截停在江中,却原是一披着衣裳的麻杆。气急地一把火点了,却险些儿连自个儿的大船也给烧的罄尽。
就这般灰头土脸的满肚子丧气,回去了还不好与人声张,就这般你猜我探的议论纷纷,旬日后终于还是有似探实放的流了消息,—值此时还上哪里寻得人在?
借着这白念的通缉流窜,如殷洛等有数的大城纷纷捕风捉影的寻踪觅迹,端的是绝了那“一时之空”。
时光荏苒,转眼间秋凉早近,这远娶的庄生也已然携美还家。
眼见着这已是喜事将近,并不想误了佳人佳期。可谁知千叮万嘱的那送信的仍然说漏了只语片言,就这般快马加鞭的火急火燎,来见她中原唯二的知己交心。
不得不说的是山医世家,倒颇有些个接经续骨的良方,虽也有些药不对症,每天也能多挣挫一两个时辰。
将晚时却不见她二人上桌,寻声去却原是在厢房里说那些体己知心。就这般约莫是小半个时辰,门开时这方腊梅仍然是春风拂面,那剑伶儿脸上泪痕犹新。
就这般魂不守舍的跌跌撞撞,连晚饭是何时散场竟也无半点印象,就这般浑浑噩噩的将息一夜,及至那天光放晓方才略感清明。又挽留他二人且再歇息两日,及到第二日方才送出城门。临行时这念汲略微有些气喘,这剑伶儿深深地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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