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相比之下,谢晏深比她忙多了,他有时间在这里耗着,她也不亏。
半晌,他终于放下手里的笔,“谢谨言的女朋友?”
“对哦,我现在是谢谨言的女朋友,照理,你都该叫我一声大嫂的。而且,我这人要么不谈恋爱,谈恋爱就是以结婚为前提。所以,说不准,我还能跟你和姐姐一块结婚,到时候可真是热闹了。”
谢晏深咳了一声,淡淡的笑,“你以为进谢家,那么容易么?”
“难不难,试试就知道了。”她撇撇嘴,委屈巴巴的说:“你又不愿娶我,正好谢谨言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作为代餐,一样可口。而且,某些方面,他应当是比你更强。”
谢晏深神色微凝,眸色沉了下去,嘴角微微往下,眼底生出了几分戾气。
眨眼间,便又恢复了常色,他淡然一笑,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好像忘了,谢谨言的生死,现在还握在我的手里。想跟他做?去哪儿做?牢里?”
他手里还捏着那只圆珠笔,笔头抵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挑,“你要站在他那边,便是与我作对。你要想清楚。”
秦卿别开头,“去牢里做也不是不行,只要姐夫愿意帮忙,我乐意之至。”
火气,一分一分的冒上来,他冷笑,“贱货。”
话音落下,有人敲门,刘警官进来,“谢总,谢大少爷来了,要见您。”
出来前,秦卿给谢谨言发了信息。
谢晏深挑眉,拿笔敲了一下秦卿的脑门,“自身难保,还想保你?嗬。”
说完,他将笔丢回桌上,转身出去了。
到了门口,谢晏深停住,说:“先关她十天半个月,理由随便找。”
“好。”
他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
秦卿被单独留在审讯室,她一只手抵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坐着。
刘警官带着谢晏深进了办公室,谢谨言就坐在椅子上,静等。听到动静,他起身。
谢晏深关上门,坐到旁边的木质沙发上,“找我什么事?”
谢谨言:“你要针对的是我,何必要去找她的麻烦。”
谢晏深侧着身,手指去拨弄旁边桌几上的水仙花,“我为什么要针对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针对的么?”
他说的不错,他谢谨言从头至尾,没有一处是值得他谢晏深针对。他淡淡嗤笑,抬起眼帘,看向他,“秦卿。”
“你觉得,她现在就真的站在你这边?”手指略微用了点力,待放的花苞,被他拨弄了下来。
“我不在乎她站不站,我只知道,若是我现在要她嫁给我,她会愿意。”
谢晏深缓慢的转过脸,似笑而非的看着他,“是么?那希望她有这个忠心,能等你出狱。”
他扶着扶手起身离开。
秦卿被关进了拘留所,单独一间,倒是没让她去做手工,刘警官给了她一本字帖,让她练练字,解解闷。
秦卿觉得无语,默默看了刘警官一眼,心说他这是知道她字的写不好,才给她搞这劳什子的字帖么?
“谢谢刘警官。”
笔和桌子都给她准备好了,闲着也是闲着,秦卿拿笔写了起来。
写完两张便没什么耐心,放下笔,到旁边的床铺上休息。
本来只是想眯一会,结果睡了过去,一觉睡到晚上,她醒后没多久,就有人送饭过来给她吃。一荤一素,一大碗米饭,条件还行。
她吃完,又写了一会字。实在无聊,便把前面写好的撕下来,开始折纸飞机。折弯就飞出去,如此反复。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秦卿终是忍不住,叫了刘警官,让他把谢晏深叫来。
可谢晏深哪儿是她说叫就叫的来,又过了两日。
秦卿睡完觉醒来,感觉到室内多了个人,转头,就看到谢晏深坐在桌子前,正在翻看她的字帖。
他的眼镜与钢笔放在一块,领带扯下,套在手腕上。
已经快写完了,也撕的差不多,这一地的纸飞机,都是她的成果。
啪的一声,字帖放回桌上。
秦卿坐起来,梳理了一下头发,有些不快,“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清楚,要看你表现。”
“表现?”
谢晏深半阖着眼,懒懒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抵着头,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没想明白,就别叫我过来,浪费时间。”
他说完,便要走。
秦卿立刻上前拦住,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她没穿鞋,赤着脚站在地面上,脚下踩着一只纸飞机。在这里关了几天,这张脸瞧着怎么圆润了几分,皮肤也越发的白皙。
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衬得她脸越发的小。
她赤着脚,只到谢晏深下巴的位置。
“我这人脑子笨,姐夫最好说的直白一些,否则再关上十天半个月,我也想不明白。”
谢晏深懒得跟她废话,“走开。”
秦卿:“你这样关着我,姐姐知道么?”
“你不是试过了?”
是,她让刘警官通知了秦茗,但依然没见着人。不知道是谢晏深洗脑成功,还是秦茗也希望她被关在这里,总之是没有露面。
秦卿垂了眼帘,一时没有说话,好似没辙,侧开身,兀自回到桌子前坐下来,重新拿起钢笔,说:“字帖快写完了,姐夫帮我跟刘警官说一声,再来两本。”
“好。”
门嘭的一声关上,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秦卿镇定自若,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刘警官跟着谢晏深到警,局门口,咳嗽了一声,神色里有些为难,低声道:“谢总,您打算再关她几日?”
谢晏深没答。
“我是怕人多口杂,这闲言碎语一多,怕是对您,对您舅舅也是影响不好。”
谢晏深:“知道了。她无证驾驶,该怎么惩治便怎么惩治。”
“好。”等人走了,刘警官微微松口气,也不敢妄自非议,摸了摸鼻子,照章办事。
谢晏深坐在车里,额角隐隐有一根筋不断跳着,怎么都不太痛快。
柏润一早便觉出他这几天心情不佳,山河村的事儿,也拖着不处理。股东们都急的跳脚,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瞧着那股价都快跌破最低点了,也是半分不急。
便是如此,旁人也不敢催促。
快到宁安区时,谢晏深开口,“不回家,叫乔野和温常鸣出来跟我打牌。”
“是。”
西溪府。
四个大老爷们围坐在一块打牌,谁也没带女人。
屋里点着清香,旁边的桌几上摆着茶水。
乔野打的兴致缺缺,指间把弄着麻将牌,瞥了谢晏深一眼,又冲着温常鸣眨了眨眼,示意身边的人不太对头。
温常鸣直接忽略,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打牌,这棋牌一旦较真,便少了很多乐趣。
唯有那第四个人,打的极有味道。
苏韫,一个一心只想搞钱的男人,他们几个家世背景不同,苏韫全凭自己,由此对钱财看的极重。在女人堆里风评不太好,但凡跟他有过来往的,都叫他一声铁公鸡,一毛不拔。
乔野打趣:“我说苏韫,你现在好歹身价上亿,对女人就大方点。我昨个去烟雨阁,又听到姑娘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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