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考试,不喜欢写论文,但我喜欢图书馆,喜欢大礼堂,我本来想跟他们一起毕业的,我好想穿学士服拍照,好想参加毕业酒会,但他们不来找我了,他们难道是忘了我吗……
“我最讨厌那帮无知的女人!我不想跟她们一样,每天除了逛商场就是做SPA,她们能对着镜子换一整天的衣服。我不想再听她们炫耀,不想听她们攀比!我害怕从她们的嘴脸里看到自己……她们凭什么那么得意,她们怎么能花钱花得这么心安理得……
“我不想一个人睡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不想每天醒来都要思考今天去哪里,不想躺在沙发上看一整天韩剧。我高中的姐妹都当妈妈了,我一直都不敢跟她们联系……我比她们都要强,她们没有钱,没有大房子,没有车子……她们什么都没有,但就是比我幸福,为什么会这样……
“前些天我发现自己有眼纹了,梳子上的断发越来越多,我开始不年轻了,你知道吗?每过一天我都担心自己比前一天更老,我开始害怕照镜子,害怕梳头发,我怕突然有一天我眼前的东西都要还回去……”
日期:2010-02-27 12:33:08
(50)
看不清那是一朵什么花。
滑嫩的花瓣在黑夜里晶莹透亮,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忧郁,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掩盖不了它高贵而柔和的光芒。
一滴露珠从花蕊里渗出,缓缓划过花瓣,滴了下来……
小腿肚突然开始抽筋,来势之猛足以让梦境在瞬间荡然无存。
我翻下床来拼命拍打僵硬的小腿肚,呲牙咧嘴的又蹦又跳,才渐渐缓解了下来。
此时天已大亮,却还没到闹铃响的时间。我的后脑昏昏沉沉,像是刚醉了一场酒,而我却清晰的记得昨夜只是喝了大量的可乐而已。
我手掌揉捏着小腿,回忆昨晚的场景。
Josie靠着我的肩膀,可乐一罐一罐的倒,泪珠一颗一颗的流,两种酸水汇合起来,在他们身前的细沙里聚成一个半圆。
她说那道半圆就像一个伏魔圈,她被困在了里面走不出去。
我说那只是半道圆,还剩一半没有封死。
她说那样也走不出去,走出去了也会再被困住。
我问为什么,她沉吟不语。
而我每次想靠自己寻求解答的时候,一想起她含泪的眸子,思绪就如被诱捕的走兽,陷入她的容颜再也动弹不得。
所以我一直从闹铃响起,到洗脸刷牙,到穿鞋关灯,到下楼买肉包,从床沿想到了马路,脑海中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只是被一张白金卡锁在了无人看守的半道圆圈里,她既然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却究竟为什么走不出去呢……
当不知道走过哪个路口,或是与某个行人擦肩而过,又或是哪辆车从我身旁掠过时,我突然变得不安,心里涌起一股非常异样的感觉。我停下脚步,开始心神不宁。
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闪动起来,仿佛在数秒前看到,又仿佛在数天前看到,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影子具体是什么。
人的感觉是非常奇妙的,即使在不经意间看到某件特别的东西,或者经历某种特别的情绪,当时可能毫不在意,但只要相同的东西或情绪一旦重复出现,已经被遗忘的那个记忆点往往会被突然唤醒,记忆被唤醒的那一刹那就如时空交错一样,会让人突然觉得彷徨,有晕眩感。
我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可是我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日期:2010-02-27 12:35:32
(51)
接下来的几天,我工作都不在状态。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常找鸡”又一脸淫荡的跑到我桌前,问我下班去哪里。
这时候金珍也正好打电话来,要请我和Josie吃饭,以示感谢。看样子她这几天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我说好好一定准时到,然后挂了电话。
“系个女孩几,声音很好听。”港佬色眯眯的看着我,问:“系雷女朋友吗?”
“不是,同学而已。”我随口一答,然后立即懊悔。
“带上我,带上我!”
果然,只要是母的他都不放过。
于是一个小时后,金珍坐在餐厅的四人桌上远远朝我招手,却发现一个穿花衬衣的胖子抢先跑了过去,笑眯眯的说:“雷好金珍小姐,很高兴见到雷!”
金珍疑惑的望着我。
“我同事,香港人。说想来认识认识你。”我牵着Josie走到桌前,无奈说道。
“Jimmy常!”港佬对金珍伸出手。
金珍犹犹豫豫的跟他握了一下,问:“鸡米肠是什么,我只知道肯德基的鸡米花。”
“人家姓常,英文名Jimmy。”我噗哧一笑。
港佬嘿嘿笑两声,就要坐到金珍旁边。
“咱俩坐这边。”我赶紧拉住他,让他坐到金珍对面,跟我并排。这样他总不至于伸手在我屁股后面探来探去吧。
Josie轻轻坐到金珍旁边,我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今天你别抢着结账,不让她交点学费是长不了记性的。”
她笑着点点头。
“你是香港人啊,那你的中文名叫什么?”金珍问港佬。
“你还是叫他Jimmy好了……”我又想笑。
港佬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摸出两张名片,递给对面两位女士。
“常肇基,哦——”
金珍的这一声“哦”让港佬和我紧张不已。
“最后一字念‘基’,所以你就叫Jimmy,香港人是不是都喜欢叫英文名的?”金珍念了一遍也没发现不对,看来只有心里有鬼的男人才会发现其中奥秘。
“系的,系的……”港佬小声说道,“起码我系。”
点完菜之后,饭桌上的话题又变成了内地女对香港男的轮番提问,从饮食到出行,从房价到企业文化,流程跟他入职那天沈姐和出纳问的一模一样。
有时候港佬想不起用普通话怎么回答,Josie还插口帮忙。她对香港也是相当熟悉的。
“对对对,就系这样,就系这样!”港佬兴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下巴鼓成三层。
日期:2010-02-27 12:38:46
(52)
“到了半夜十二点的时候,Candy听到敲门声,她打开一道缝,只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外面,一见房里是女客,马上说对不起找错人了。Candy说那一定是小姐,半夜逐个敲门看,如果是男客人一定就闯进来了!所以啊,Candy回来后跟我们说再也不敢在旺角住便宜的旅馆了。”金珍讲了一个她同事的段子,语气像在讲鬼故事。
“不系吧,旺角有那种地方吗?”港佬一脸惊奇,他肯定想说:替我问问是哪家旅馆。
“哪里都有,全国都一样。”在我听来这不像鬼故事,倒更像午夜艳遇。
“对了,如果是你们男的在房间里,半夜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样?”金珍很三八的问道。
“束手就擒。”港佬说。
“坐以待毙。”我说。
“任何反抗都系无意义的!”港佬说。
“反抗只会引致更凶猛的压迫!”我说。
金珍捂嘴笑得前俯后仰,Josie用筷子追打我的手。
“你们俩这么默契,是不是一起去……那个过呀?”金珍又问。
“想去!”“没去!”港佬和我异口同声。
两位美女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扫来扫去,表情像在问:你们谁说的想去,谁说的没去?
我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港佬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捏了捏,哈哈笑道:“我们都系斯文羊,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Josie狠狠瞪着我,意思是说:要是让我知道你去过,我就把你……
接着她用右手做了个剪刀卡擦的动作。
结账时港佬熟练的抢在前面递钱给服务员,金珍忙说不行不行说好是我请,港佬欣喜的说没事没事下气雷再请。
出餐厅门的时候有人识时务的递给我足浴城的传单,我忙拉过港佬,说:“想不想试试深圳的服务业?”
“现在?”他的小眼睛溜溜一转,回头看了看两位女士。
“她们也一块去。”我说。
“真的吗?”他笑得淫荡之极,说:“内部消化,内部消化!雷真够意西!”
“我是说洗脚!你想哪去了!”我将传单摔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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