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从老太太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根牛毛粗细的银针:“引魂针。”
“师傅,这是……”
师傅叹了口气,道:“老太太今年冲克岁君,不易动土。坟开鬼煞来,已是大凶之相。又有邪恶术士以银针渡魂之法,收走她魂魄,以养炼鬼阴线。难解,难解啊……”
师傅话音刚落,棺材忽然震了一下,随后老太太的尸体竟然颤抖起来,腐烂的下巴快速的开合,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我只觉头皮一麻,吓得汗毛倒竖。周围的人惊呼一声想逃,师傅从兜里拽出一道镇尸符,口念咒语,将黄符丢入棺中,顿时腾起一道火焰。
火苗一起,顿时镇住了那些想逃的人。师傅又对我道:“快喷舌尖血!”
我愣了一下,舌尖血我倒是知道,那是人身上阳气最足的血,可咬破舌尖也太疼了吧!
在师傅眼神的逼视下,我只好忍痛咬破舌尖,含住舌尖血,猛地向棺材内喷了过去。
只见符火遇到舌尖血后,火势迅速壮大起来,将尸体连带棺材烧的噼啪直响。
师傅安抚众人不要惊慌,自己再做场法事就能消灾解厄,但我看师傅的脸色,恐怕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交待胡家的人买来骨灰盒,师傅像模像样的做了场法事,随后重新安葬了老太太的骨灰。
但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在装殓骨灰时,师傅偷拿了一块骨片,藏了起来。
打发众人走后,师傅带我回了铺子,准备开坛做法。
他叫我跪在一块红布上,手上端着木质的托盘,里面洒满香灰。
随后又在我面前立了三炷香,叫我去吸。
我心说鬼魂才会吸这种东西,但师傅的话不能不听,除非我又想挨拍。
吸了一会呛人的烟气后,我便感觉有些晕晕乎乎,面前似乎有许多淡淡的人影在晃动。
师傅从那块骨片上磨了点骨粉下来,倒在杯子里,点了一道黄符,放到我面前又让我吸。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像拔火罐一样把杯子扣在我嘴上,淡黄的符烟顿时冲进了我的嘴里。
没有我想象中呛人的感觉,反而有些飘飘欲仙,像是喝醉了一样。
我半眯着眼睛,身体开始无意识的摇晃,脑袋昏昏沉沉。
师傅好像问了我什么,听不清楚。我回了他几句话,记不清说了什么,也不像自己的声音。
最后他在我嘴上插了一根香,我的头不受控制的晃动,好像在沙盘上画了什么,每画一笔,他就折断一根香头,对照盘子上的痕迹,用尺子在纸上量。
当最后一根香头折完,师傅将我嘴上的香拔掉。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的放了个屁!
“童子就是童子,这么快就把气泄了!”
师傅脸上久违的挂上了笑意,我心里一喜:“师傅,有眉目了?”
“嗯,找到煞鬼要的东西了!只是……”
师傅说着拿起本镇的地图,用手比了一下,老太太丢东西的地方离她家至少两百多里地。
他说老太太从不出远门,能有什么东西会丢这么远?
我问他怎么知道老太太不出远门,他却指指我背后,说是我告诉他的。
我心知他的意思是刚才附到我身上的东西告诉他的,不由得有点浑身不自在。
眼看天已过午,我们找家小店匆匆填饱肚子,便开车向地图标记的方向赶去。
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越走地方越偏,到最后干脆就进了深山老林。
到了这车就进不去了,我们只好把铁锹等工具拿下来步行。
师傅左手地图,右手罗盘,带着我向林子深处走。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师傅便停住脚步,说已经到了。
我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处背阴坡,再加上头顶枝叶纵横交错,透不进一点阳光,即便是午后最热的两三点钟,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奇怪的是,在前方偏偏有一处篮球场大小的区域,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老太太丢的东西,在这?”
师傅皱着眉头道:“大风水寻龙点穴我不精通,但看情况,这里好像是养尸地。”
“养尸地?那不是出僵尸的地方吗?”
师傅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折成纸人,拴上红线,随后踏罡步斗,掐指诀念咒语,向前一指:“去!”
纸人随风飘了一阵,正落在那片荒地中间。
“神兵疾火律令摄!”
师傅咒语念罢,纸人瞬间燃着,腾起橘红色的火焰。然而很快火焰就由红转蓝,呲的一声熄灭。
师傅用手指一勾红线,便将纸人勾了回来,我一看,上面竟然满是污血!
“好重的煞气!”师傅将纸人埋到土里,对我道:“此地必有古墓,且里面应是阴尸。周围的土壤都经过炒制,寸草不生,此为封魂绝户之象,怨气深重。”
“那老太太要的东西就在底下这座古墓里?”
师傅点点头:“八成是这样。这古墓里的阴尸已经养炼成僵,阴魂封困此地永不超生。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如此狠毒?让人断子绝孙,死后也不得安宁?”
师傅正在感慨,我撸起袖子,扛起铁锹就要过去挖。
师傅急忙拦住我:“你干什么?”
“挖老太太丢的东西啊!”
“你一动土,就有血光之灾。要是挖到棺材,咱俩非暴毙不可!”
我一听急忙撤回来,指着脖子上的鬼阴线急道:“那怎么办?师傅,我感觉这死玩意又再动了!”
师傅眉头紧锁,显然也犯了难。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响起,师傅接起电话,说声我知道了,便叫我跟他回铺子。
我虽然心中焦急,但师傅的话不能不听,只好跟他回去。
路上师傅对我说,没有万全的把握,这个地方绝不能碰。刚才冯叔打来电话,说请到了高人。
老太太的尸体重新安葬,煞气至少减掉一半,要是有高人相助,就有九成把握制服煞鬼,将其超度,我的鬼阴线也就好办了。
回铺子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冯叔正在和那个高人喝茶聊天。
这位高人论辈分是冯叔的师叔,正宗的道家天师,正在下山四处游历,刚巧路过我们镇子,就被冯叔请了过来。
听冯叔介绍,这个高人名叫薛甲,脸上一团和气,眼神却很锐利。眼底皱纹很深,眉宇之间显得有些晦暗。
他身后站着的徒弟叫甘戈,这人面若寒霜,不苟言笑,背挺得很直,骨子里带一股傲气。
我心说这人名起的太占便宜了,谁叫他名都像是叫他干哥!
这薛道长见到我师父后,连说什么久仰久仰,殷三通的大名早有耳闻之类的话。
难道我师傅很有名?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我们简短的寒暄了一阵,冯叔就建议直接移步“烹小鲜”,边吃饭边研究怎么对付煞鬼。
这家饭店是镇上唯一的道文化主题饭店,可见冯叔多细心。
薛道长显然也很高兴,跟我们讲了不少他在四处游历时候遇到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开始研究正事,师傅还是向着我,最先问的是中了鬼阴线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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