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师傅那紫符是什么意思,师傅说人分好人坏人,符也分善符恶符。
一般来说,符纸颜色越深,法力越强。符纸若为紫色或比紫色更深,仅凭人力则无法驱使,必须要向鬼神借法。
而关于借法一事,说起来话就长了。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向鬼神献祭换取暂时的法力。
一般向正神上仙借法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道士在使用紫符的时候,通常会向邪神鬼仙借法。
献祭之物有时是三牲六畜,但也有的时候需要的则是活人精血,童男童女之类。
因为借法献祭的过程过于残忍,不顾仁义道德,所以紫符或比其颜色更深的符咒就被称为恶符。
而用过借法的道士便被其他道士排斥,称其为邪门歪道。
我说这么看来这紫符天君的称号,也不是什么好话?
师傅却说这个陆道长为了救一个孕妇,用了一对童男童女的精血,来驱使紫符,也是权宜之计,无奈之举。
虽然他是个比较正派的人,但是对于这种做法,他心中只有敬重。
不像那些迂腐麻木的人,仅凭人家用了一次紫符,就在背后搬弄是非。
我闻言心说这指的是薛道长吗?的确,薛道长为人确实有一点迂腐,从上次死活不烧妖尸的事情,就能看的出来。
跟师傅了解了这些事情之后,这个陆道长在我心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临近傍晚之时,薛道长他们已经休息好了,开始起身准备东西。
师傅他们准备好一切要带的法器,两人手上各持一把桃木剑。
陆道长却两手空空,只是准备了黄纸、黑墨、鸡血、朱砂等画符用的东西,轻装上阵。
张凌手持一把铜钱扇,负手而行,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扬言要荡平黑石岭的恶鬼。
这次多了两个帮手,我的胆气也足了。就连冯叔都主动请缨要与我们一起扫平那些恶鬼。
然而冯叔的道术不精,最多只能在师傅使用扎纸秘术的时候打打下手,师傅说让他当好司机就行了。
我们坐的是铺子里送棺材用的五座卡车,师傅他们坐在前面的座位上,我和甘戈则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一路上虽然有点颠簸,倒也并不拥挤。而且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就算坐的是拉棺材的车,也不嫌晦气。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黑石岭。
师傅让冯叔先开车回去,我们沿着公路下的土坡,一直走向黑石岭。
土坡旁稀疏的柳树被冷风吹拂,在月色下像有个鬼影在招手一样,显得格外慎人。
到了黑石岭之上,到处耸立的巨石好像姿态各异的人影,静静的站在那里,阴冷的看着我们。
“到他们的地界了。”师傅警惕的看着四周道。
“不用说我也感觉的到。”张凌说着举起手上的铜钱扇。
扇子上的铜钱最开始只有轻微的晃动,张凌的手缓缓移动。
一直到扇子指向西南方向时,上面的铜钱忽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哗啦哗啦,听的人心中发慌。
“在那边!”张凌说罢便向着黑石岭阴坡的方向冲了过去。
“张凌,小心点。”薛道长在后面喊道。
张凌却连回都没回一句,直接冲到了最前面,带着我们向背阴坡跑去。
我们爬了半小时的坡,甘戈旧伤未愈,早就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就连我这体力充沛的人都有点腿脚酸软,师傅和薛道长他们更是额头见汗。
尤其是陆道长,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称自己体力跟不上了。
我心说这个陆道长一路上轻装简行都累成了这副德行,一会对付那群花下鬼的时候还能行吗?
正在我心中打鼓之时,陆道长忽然抬起头来,向我一甩手,一道黄符从我身旁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叫,我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的花下鬼,被黄符封住了灵窍,正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我心中骇然,不光是因为差点被花下鬼偷袭,更多的是对陆道长刚才那一瞬间的动作而震惊。
毕竟空手取符已经是许多道士难以做到的了,他竟然还凭借自身的道气,将轻飘飘的符纸射出了两三米远。
这得是修炼到什么境界,才有这样的道行?
我正在一旁发愣,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来了!”张凌拉来架势,警惕的看着四周道。
我抄起手中的桃木剑,对着地上正在挣扎的花下鬼一剑刺了过去。
花下鬼惨叫一声,嘴角吐出浓绿的鬼血,狰狞的看着我道:“天师早就料到你们会搬救兵,桀桀桀桀,今天你们别想走了!”
说罢一口咬到我的铜钱剑上,砰的一声化作青烟,魂飞魄散了。
我提起桃木剑一看,只见上面赫然被鬼牙咬出了一个缺口。
心说这花下鬼跟普通恶鬼是不一样,临死之际还能反噬法器,照这么下去带多少法器都不够它们祸害的!
此时师傅他们也已经休息过来了,一个个抖擞精神,围成圈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忽然,一阵阴风吹袭而来,不知何处竟然飘来一堆带着火星的符灰。
薛道长急忙脱下道袍,挡住火星,道袍顿时被烫的千疮百孔。
“这是给咱们下的战书。”师傅说着,从布兜里掏出两只纸鹤。
刚要做法,张凌便拦住师傅道:“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说罢又对我和甘戈道:“借二位肩膀一用。”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这家伙两手一支我俩的肩膀,纵身跳了起来,两脚稳稳的踩在我俩的肩膀上。
我心说这人还真是讨厌,还没征求我俩的同意,就把我俩当成了人肉法台。
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一炷香,将香头搓燃,打开铜钱扇,用香头的烟气在上面虚画了一道符咒。
随后将那炷香抛在半空中,用铜钱扇猛力一扇。
一阵狂风顿时呼啸而出,那炷香瞬息之间燃尽,化作一股烟气随狂风向阴坡吹去。
张凌跳下我俩的肩膀,稳稳的站在地上,满意的看着烟气吹去的方向。
师傅在一旁惊讶的道:“这是左玄异术篇中的风符?小伙子,你今年多少岁?”
“上周过的生日,刚满二十岁。”
“二十岁?后生可畏啊!”
张凌有些得意的道:“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和我师傅的左玄术相比,不值一提。”
“这么说你师傅就是灵宝道人金生火?”
“师傅已经隐居多年,不问世事。这次出来,还是求了他老人家多时才肯准许我下山历练的。”
薛道长也在一边道:“是啊,一年前我和这小子偶遇,那时候他已经将左玄异术篇修炼的差不多了,只是经验不足,火候未到而已。”
他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传来噪杂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几百个人同时敲击石块一样,声音越来越大,让人心里感到十分烦躁。
“是声煞!”师傅捂着耳朵,对我喊道:“他是想让咱们心烦意乱,自乱阵脚。快稳守心神!”
师傅说的话我有一半没听清,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烦躁。
奈何无论怎么堵住耳朵,噪音都会钻到脑海之内,让人觉得脑浆都要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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