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衣：“可以吗？”
　　我觉得好笑：“当然可以，我现在又不是你的乘客。就当我是你朋友吧。”

　　林夏衣：“谢谢。”
　　我问：“日本的女孩子都那么礼貌吗？三句不离敬语。”
　　林夏衣回了一个笑脸，说：“可能是因为空姐这个职业吧。不过，我应该不算是你说的礼貌女孩那一类吧，当时在飞机上对你那么冒失和过分……”
　　她又开始拘谨了……这样聊真难受。
　　我换话题问：“为什么你隔了三个月才联系我？”

　　林夏衣：“因为结束OJT后有段时间会很忙。你在飞机遇上我的时候我正好刚结束OJT飞国际线。”
　　OJT，是在职培训。原来她才刚当上空姐没多久，怪不得那么冒失。正巧让我碰上，还真是缘分呀。
　　我对她有了点兴趣，对：“你多大了？”
　　林夏衣：“可以不回答吗？”
　　原来她还是那么害羞，我执意问：“当然了，不然我不知道该叫你姐姐还是叫你妹妹。”
　　林夏衣又等了一阵才回复：“21。”

　　我惊叹：“年纪好小。”
　　林夏衣：“还有比我更小的呢，最近有个19岁的新人刚来。”
　　接下来，是很多男人最感兴趣的问题了……
　　我手指有些颤抖地敲出：“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然后，闭着眼敲回车发出。
　　看看运气怎么样。单身，还是……
　　很快，林夏衣回复：“没有。”
　　猜中了！

　　“YES！”我高兴地低叫了一声。
　　崔轩居然听到了，他趴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自己投资赚钱了？”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好奇心，
　　“赚个屁钱，连本都没有还想赚什么钱啊？”我对他不满地说。
　　“那是买彩票中大奖了？”崔轩激动起来。
　　“我的运气一向很差，你说可能吗？”我反问。
　　“那你高兴什么？”崔轩眨着好奇的双眼看着我。刹那间，多啦A梦又再次出现。
　　“我……我……”我支吾半天，一时想不出搪塞崔轩的借口，最后干脆一句：“火影忍者更新了！”
　　“……不是昨天就更新了吗？”崔轩差点摔倒。

　　“我现在才知道好不好？我现在要忙工作了！午饭再聊。”我一把按住崔轩的大白脸把他推回去。
　　我回到电脑显示屏前，看着林夏衣的回复。
　　她没男朋友？
　　我回忆起林夏衣的容貌，她是个很漂亮的日本女孩，说话小声，又很害羞，惹人呵护。实在不像是没男朋友的女孩子。
　　我问她：“分手了？”

　　这问题是个小技巧，能从中发掘出好多有用的信息。
　　林夏衣：“我没谈过恋爱。”
　　没谈过恋爱？我不信。她骗我的吧？

012 过分关心

　　我冷静下来，认真想了想。就算她骗了我，我也不损失什么。
　　我继续跟林夏衣聊天：“我不相信你没交过男朋友，你在开玩笑吧？”
　　林夏衣：“我没开玩笑，我没交过男朋友，虽然高中时候有许多人追，但是我只暗恋一位学长。可惜没有结果。也许，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吧？”
　　如果她说的是真话，会不会她现在还是处……
　　不可能吧，都21世纪了，还真以为是90年代纯爱日剧啊？

　　我摇摇头，低头在键盘上敲打一段：“你的那位学长真是审美有问题，要不然他就是瞎了。居然会放过一位漂亮的空姐。”
　　林夏衣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谢谢，她现在的女朋友很漂亮，和他在一起很合适。”
　　我问：“你后来有见到他吗？”
　　林夏衣：“有时候会见到他，不过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种暗恋的感觉了，也许长大了。”
　　是我翻译不好吗？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
　　我继续问：“你现在就这么一直单身吗？不打算找一个男朋友真正谈场恋爱吗？”

　　林夏衣：“有点晚了，而且家里人可能已经不赞成了。他们大概正为我准备見合い的事。”
　　見合い？她特意在英文里加入这三个日文字。我粘贴复制上网查了查。
　　原来是相亲！林夏衣特别用日文打出来，她大概担心我看不懂相亲的英文。其实我还真不知道相亲的英文该怎么写。
　　看见相亲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三天前的晚上……
　　如果徐茜有林夏衣那么礼貌，温柔娴淑，那就完美了。可惜，想象永远是美好的。
　　我回过神来，继续发送信息给林夏衣，问：“你见过几个了？有合适你的吗？”

　　林夏衣：“还没有，明天回家后，大概会利用几天的休假见一个吧。”
　　我突然有点同情她：“你自己愿意吗？”
　　林夏衣：“这是父母的安排。”
　　我为她打抱不平，很生气地说：“你没有自己的主见吗？这可是你终身大事，至少你自己要有个主见吧？如果连将来结婚后才碰到你喜欢的人，那岂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吗？”
　　这么长一段话，我翻译成英文翻译了半天，再确认语法没问题后，才发送给她。按回车发送后，我心底还是有点担心因为我的英文水平，让她看不明白意思。
　　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回复。

　　和林夏衣聊MSN，不知不觉度过了很长时间。也让等待我处理的工作已经堆积得像小山一样高，搞得小组主管还亲自跑过来问：“陈卓，你一个上午在忙什么，欧元兑美元的数据分析报告怎么还没发过来？”
　　“对不起，马上就出来。电脑出了点小问题，做了许多重复工作。”我随意地向他解释。
　　小组主管听说最近要调走，也懒得管我们，只是丢下一句：“你动作快点，国际结算部的人说要看看。”就走了。
　　我应了他一声，就继续打开MSN准备等林夏衣的回复。
　　结果……她下线了！


013 最高指示

　　她怎么不声不响就下线了，连招呼都不打，让我很郁闷。是不是我刚才说得太过分了？人家跟谁相亲结婚又不关我事，我去掺和什么？看吧，都生气下线了。
　　也许，是断线或者什么事吧？我应该往好处想才对。
　　正郁闷的时候，崔轩又把脑袋伸过来问：“喂，你听说没有。”
　　“听说什么？”我问。
　　“部里领导要大换血。”崔轩压低声音说。
　　“那关我什么事。”

　　“当然不关我们这些小人物什么事，不过你知道为什么要换人不？”崔轩神秘兮兮地笑着。
　　“为什么？”我把座椅转到他的方向。
　　我和崔轩认识才一星期，他是那种很开朗又很容易交朋友的人，不过我想大概是我们的兴趣爱好和类型差不多的缘故吧？
　　崔轩的眯眯眼四处瞟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世贸支行的行长和副行长贪污全被抓了，所以省行要从我们这调人过去。”
　　“世贸支行……”我刚回来没多久，对下面支行的事并不了解。
　　“就是那个全是女人的银行啊！”
　　“哦！”我恍然大悟，才想起来是有这个很有名的银行。
　　除了门口保安全都是女人的世贸支行。尤其是那两位正副女行长，甚至被媒体大肆宣传成什么新时代女人的骄傲，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等等。结果呢，还不是倒在了糖衣炮弹的面前。
　　“知道了吧？”崔轩嘿嘿地笑着。
　　我点点，突然一想，问：“那调过去的人不是很爽？”

　　“当然爽了。我也想去……唉，可惜，没有那个命。”崔轩垂头丧气。
　　“……”
　　林夏衣没有继续上线，平常的一天很快地过去。下了班后，部门里的马屁精们煽动说要为领导们办告别晚宴送行，而且还要去酒吧海喝一顿。行将要调走的领导们当然是高兴地点头答应。
　　可惜，我们国际金融部素来以宅男宅女居多著称，所以响应者寥寥。领导们脸上大为失望，甚至当着我们的面问：“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们太苛刻了？”
　　留下来的那批主管们觉得这样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在威逼利诱，连哄带骗之下，我们全部门的人被带到鱼泉海鲜店包场，开告别宴会。饭钱部门报销，这才是大家愿意去的重点。
　　在饭桌上吃到一半，老妈的电话来了。

　　“喂，我在吃饭。”我走到外面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