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电筒走进树海，沿着小路走向车站。耳边不断传来沙沙声，恐惧感不断倾斜着心脏。浑身的颤抖让我越感不安，我还能坚持到那吗？我不敢想象夏衣再车站会是怎样的情景，那里的美只属于白天的世界。在夜晚，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夜和恐惧。
　　走了很久，眼前的路开始宽敞起来。
　　突然碰到铁轨，再往车站的方向走。渐渐，我看见了灯光，隐隐的灯光越来越明亮。走近车站，才看清那不是灯光，是篝火。为什么这里有篝火？是夏衣？
　　我加快脚步跑上去。
　　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听见树枝燃烧的吱吱声。
　　一个人坐在火边，发着呆。

　　是夏衣。
　　“夏衣！”我喊。
　　“陈卓？”夏衣愣愣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要问你，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这里不知道危险吗？”我走到她身边。
　　“不知道……我只是想静一静。”夏衣把头低下，又看着篝火。

　　我安静地在她身边，陪她看着篝火。车站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只有黑色的树海影子，在夜风中微微摆动。
　　“夏衣，你在想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吗？”我问。
　　“你喜欢我哪里呢？”夏衣问。
　　“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这个回答真烂，你抄电视剧的了！”

　　“不管来自哪里，认为对的，就说了。”
　　“陈卓，我发现你很会强词夺理，不，应该是很孩子气。”
　　“是吗？”
　　“是呀！”
　　“你喜欢吗？”
　　“还好吧？”
　　“这句回答太暧昧了！”

　　“暧昧？有什么暧昧的。”
　　“你喜欢我吗？”
　　“有因为别人的要求而喜欢的吗？”夏衣的这句中文有点绕口，但是我听得懂。
　　“给我时间吧。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开玩笑？”
　　“嗯，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你吧……”
　　“为什么要加个‘吧’，就这么不确定吗？”

　　“是……不太确定。也许，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叫爱情吧？”夏衣皱紧眉头，很苦恼的看着车站外的树海。
　　“你不是喜欢岩濑智久吗？”
　　“那个……也许不叫爱情。也许是吧。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单恋太久，从没感觉过被人喜欢，又对对方有点喜欢的感觉。”
　　“叫相爱。”
　　“相爱。”

　　“对，相爱。”
　　我慢慢靠近她的脸……

123 最后的圣战，谢谢你给我的爱

　　我慢慢靠近她的脸，篝火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格外清晰。她的眼眸里，目光如湖水般不再平静，有点慌乱，荡起波漾，流动。
　　夏衣向后躲了一下。我也急忙收回身子。
　　“对不起。”这话是我说的。
　　“是我对不起。”
　　“不，是我。”
　　“是我。”

　　“好有意思，我们为这个争。”我笑了。
　　“是哦。”她也笑了。
　　片刻。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一点点喜欢？”我问。
　　她望着车站外，深情中似有深意。好一会，她慢慢说：“这里。”
　　“这里？”

　　“那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想跟你在一起的想法。”她说。
　　“在那时候，我想跟你在一起想法越来越强烈。”我说。
　　“理由？”她问。
　　“理由……理由就是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把心中想的都说出来，可是，我真的在想你每天都在我身边会是怎样，像平常人一样生活，上班，回家，一起吃饭，生儿育女。对许多人来说很平常，我也一样，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度过这样的日子。好吗？”
　　我认真说，夏衣在认真听。

　　她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的泪光，她伸出擦拭了一下，淡淡轻笑，说：“谢谢你，陈卓。”
　　“你……不喜欢吗？”我很担心看着她。
　　“不，我很喜欢。”
　　她突然把身子伸过来，她的唇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一切都很快。

　　让我愕然。
　　我呆呆看着她，心中只有一个思绪。
　　“夏衣，你答应我了吗？”
　　“怎么可能会答应。”夏衣脸红扑扑的。
　　“那……你为什么。”

　　“结婚前，不是要先谈恋爱吗？”
　　“啊！那不是答应了吗？”我兴奋不已。
　　“等一等，不过关的话。就没希望了哦！”她伸出手指别在我嘴上。
　　“一会过的。”我抓住她的手。
　　想亲她。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是逃跑一样。“我们该走了，好晚了！”
　　“好，好。”我一脸失望，弯起身，踩灭火堆。
　　“很失望吗？”她说。
　　“啊？”我抬起头一愣。

　　“亲不到。”
　　“是有一点点。”
　　“那别再失望了。”
　　她弯下腰，吻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风停止流动，声音消失。

　　只有我和她。
　　慢慢分开，她含羞一笑，说：“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所有的事。”
　　“不用。”我站起身，看着她，“只要不再离开我，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答应你，不再离开。”
　　她的誓言，我永远记住。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手挽手，走在林间小路上。有她在身边，我不再害怕黑暗，反而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不要结束。
　　可是，很快，我就走回到车边。
　　“答应我，以后不要晚上再来这了。”我认真告诫她。
　　“知道！我就想安静想想事情，可是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夏衣撅起嘴。
　　“回去吧！”我们坐上汽车。

　　“回哪？”她似笑非笑看着我。
　　“酒店呀！难道你想回我家？”
　　“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见你父母！”
　　“好，等你做好准备。”
　　我发动汽车，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黑暗的树海。此时，树海不再黑暗，对我来说，和白天一眼，是个静谧、温暖、舒适的世界……

124 日本儿媳

　　如果，我们相爱，只是时间的一瞬间。
　　如果，我爱你，是你生命中的一个站点。
　　那么，我愿意，为你永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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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又再次颤抖，机舱里的人有再次骚动起来。许多人的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反而是孩子睁大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地看着这个有趣的世界。

　　我也很害怕，不时地看着窗外的云海和耀眼的阳光。更多时候，我的视线离不开站在走道上安慰旅客的夏衣。
　　每当我们视线交织，她都会给我一个唯一给我的温柔的微笑。那个微笑，让我慌乱紧张的心，稍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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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前。
　　夏衣已经以女朋友的身份，和我交往三个月。我们在一起最幸福的时光，是携手悄悄度过了那个心灵悸动的夏季。
　　那是进入初秋的晚上，徐徐的凉风吹拂着夜晚的城市，城市依然车水马龙，华灯璀璨。

　　夏衣隔了半个月，从日本回来。特地给我老爸老妈带来了京都的特产，那是第一次未来的儿媳见父母。
　　对许多中国家庭来说，儿子找一个外国女朋友已经是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了，而且还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将往，更是让老爸老妈措手不及。
　　“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不错。”
　　老爸是比较支持我的。
　　“那个……徐茜你没联系吗？”
　　老妈的徐茜媳妇计划依然余心未死，不过在我的一再坚持下。老妈还是接受了夏衣。

　　唯一让我意外的。就是夏衣第一次到我们家时候，徐茜也在我们家！而且，还有许多亲戚朋友。
　　为什么她在我们家？刚进屋看见她，我很错愕。不过，还未等老妈解释，她就主动说了：“你小姨的儿子准备上岗当空少，先找我质询一下。”
　　徐茜说话的时候很拘谨，很小心。夏衣也在场，她走过去跟徐茜说话。两人说什么，我不知道，也看不出谈论的内容是紧张还是愉快。她们的表情都很平淡。
　　饭后，夏衣陪老妈聊天。
　　徐茜准备离开，我送她到楼下。
　　“陈卓，你真的决定要娶她吗？”
　　“是。”

　　“你们交往才多久？才三个多月，太草率了吧？”
　　“徐茜，爱情不是生产化标准，不是要达到什么指标才能算合格。只要两人相爱，不需要什么时间概念。”
　　“哼！我等着看你们离婚。”
　　“喂，徐茜。不要老是这样好吗？”
　　我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无奈。

　　“我就是这样！”她扭过头就走，没理睬我。
　　“徐茜！”我叫住她。
　　“又有什么事！”她一脸气恼。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对你的感觉只是对妹妹的感觉。你可以……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不需要——”
　　徐茜朝我嚷了一句：“我的事不要你管！”便继续朝前走。
　　“对不起！”我说。
　　“不需要。”她站住脚步，没回头。

　　“不是这个，是三个月前。我打你的巴掌，对不起。”
　　她什么话也没说，走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夜色的尽头。我知道，只是一句对不起，是抚平不了她受伤的心。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