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说,鱼!头!教!”
我再次一字一顿地重复。
“你怎么会知道鱼头教的?”他显然有些吃惊。
“这你就别管了,就说知道不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可是,这玩意邪门得很……”
他点了一根烟,慢慢地讲起了鱼头教的由来。
元朝末年,大约在公元1351年左右。
民间忽然出现一个叫‘金鳞教’的组织。
他们拜一副巨大的鱼头骨架为圣物,所以又被人称作‘鱼头教’。
鱼头教发展得很快,不用两年时间便达到万人规模。
一时间,风头无二。
那个时候,元朝已然衰弱,各地义军开始抬头。
元惠宗,妥懽帖睦尔,采取中书右丞相,脱脱帖木儿的建议,将鱼头教收入麾下,对抗义军。
由于鱼头教中奇人异士颇多,起初确实取得不错的效果。
但是,好景不长。
至正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355年,脱脱帖木儿被革职流放。
鱼头教逐渐被边缘化,最后脱离了朝廷的控制。
这个时候,民间散教的弊端开始出现了。
尝惯锦衣玉食的鱼头教众不甘心再回山林过苦日子,异变成一股暗杀组织。
后来,朱明王朝崛起。
大将军蓝玉在刘伯温的指引下,大破鱼头教,从此一蹶不振。
那一战,教中精英损失殆尽,只剩下几个散兵游勇躲过追杀。
至此,鱼头教彻底转入地下,从事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暗杀买卖。
这一藏,便是六百多年。
鱼头教众行事风格诡异,手段狠毒。
在黑市中要价很高,且很少失手。
一般人招惹不起。
伍三丁问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问鱼头教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转而问他‘祭巫’的事情。
不料,这家伙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说,好像在哪里听过,记不得了。
其实,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口袋里的铜片。
昨晚我仔细研究了一番,铜片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是个老物件。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怪形符号,却一个也不认识,更不知道它们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现在,我不敢拿出来。
因为这东西是古董,少说也有五六百年。
以伍三丁这种见钱眼开的性格,一准儿会被他骗去卖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场小聚到了尾声。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
程锦之所以追杀姥爷,极可能是为了铜片。
现在回去,凶多吉少。
还有,两个月前我曾经做过体检,身体很健康。
为什么会突然得了鼻癌。
思来想去,问题只可能出现在那两团黑气上。
洛小尾肯定知道什么,但她现在不可信,我又应该去哪里寻找答案呢!
“骡子,你是不是没地方去了?”
伍三丁太过鸡贼,看我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猜出个七七八八。
我没法回答,只能点头。
“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儿?”
“赚钱去。”
虎亭镇往北二十里,有个‘沙家盘旅游风景区’。
是这一代有名的旅游胜地。
尤其是那一座座南北朝时期保留下来的古寺古庙,不知吸引了多少中外游客。
开发风景区的人,叫沙景
伍三丁说,这次生意虽然栽了,却也因祸得福。
在那帮揍他的人嘴里,知道沙家最近出了邪乎事,正在四处找人破解。
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
就说嘛!
以这小子的德行,不可能因为两万块钱,急赶一百多里路来谢我。
感情是撸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
到了沙家盘,已是下午两点钟。
伍三丁换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手里盘着紫檀佛珠,一步三摇地走在前面。
我打扮成一个跟班模样,提着行李箱,跟在身后。
这小子虽然只比我大五、六岁。
却未老先衰,长得像四十多岁。
粘上那精心准备的小黑胡,和一抹锃光瓦亮的小背头,又老十岁。
这气派!
颇有点入世高人的风范。
走在乡间小路上。
我们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用余光瞟着半山腰上的沙家别墅。
伍三丁不断地看表,似乎在计算着时间。
我问他等什么,他没回答,只说:“快了。”
“廖大师,请等一下。”
时间不大,别墅方向匆匆走下三个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人。
行色匆匆,似乎非常着急。
一男一女,尾随其后,看样子在追赶他。
大约离我们有二十米远时,女人追上了他。
“廖大师,到底哪里有问题,您怎么看了一眼就要走?”
“沙姑娘,贵府邪气太重,廖某法力低微,帮不上忙,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越这么说,女人越不放他走,拉拉扯扯地离我们越来越近。
“好地方啊!”
伍三丁背对他们,面向山林。
长叹一声:“山环水抱气如虹,曲水有情过青龙。天人合一九宫相,此处当作聚宝盆。”
说完,脸色变了又变,连连摇头:“可惜,可惜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您是……伍有为先生吗?”
廖大师不确定地望着伍三丁的背影问道。
伍三丁回头看向他,不解地反问:“你……认得在下?”
那人一看伍三丁承认了。
顿时眉开眼笑,一口一个‘伍先生’地凑了上来,表情极其谄媚。
他说自己叫‘廖青’
半年前曾在五松山看过他的法会。
一直想要拜师学艺,可惜没有机会。
现在好了,无论如何要收下我这个徒弟。
伍三丁微笑地打着哈哈,说着不着边的客套话,只字不提收徒的事。
廖青比较失望,说也知道自己太过唐突,以后必定登门拜访。
话锋一转,问他刚才为什么摇头。
伍三丁想了想说,此处虽然龙盘虎踞、流水有情,但聚气不足。
这种向势,时间一长,必定会气旋倒转,百邪入内。
“对对对!”
廖青一听,恍然大悟,回头冲身后的女人说:“沙姑娘,你不是要找高人吗,这位伍先生才是真正的高人呐!”
“他!”
女人打量了一下伍三丁,又转头看看我,有些疑虑。
倒是其身后的跟班率先沉不住气,哼了一声:“怎么会那么巧,不会是你们布的局吧?”
“别胡说。”
女人出声喝止,却也仅仅只是喝止,没有进一步动作。
看来,表演痕迹还是重了些。
我刚想出声解释,却被伍三丁拦住。
他盘了两下手中佛珠,微笑着拱手道别,转身向山下走去。
我只好紧紧跟在其身后,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啊!肉眼凡胎,不识真佛。这下好了,伍先生生气了,自求多福吧!告辞。”
廖青说完这句话,扬长而去。
只剩下两人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伍有为是谁?”
十分钟后,确定他们没跟来,我笑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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