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要给自己钱来吃东西,现在这家里啥光景自己不是瞎子,什么情况梁川都看在眼里,林艺娘自己省吃俭用,还去挑那么重的柴来集市卖,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帮不上忙就算了,不能再乱花那个钱。
梁川边走边瞧, 路边突然围了好多的人。人包了一圈又一圈,水泄不通。梁川个子高,在人堆外远远就看得见,一个少女和一个老汉两个人,老汉满脸褶子,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席地而坐,双目紧闭,那神情就像死了老爹一样的一副街头人民的老艺术家姿态,慢悠悠地拉着一把二胡,旁边则站着一个少女,少女十来岁出头最多的样子,面容清秀,但是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长得皮包骨头,瘦不啦叽,脸上又黑黑地像是一团黑炭,要不是留着一头长发,就像一个假小子一样。少女吹着杆木箫,神态就比较自然。两个人前面不远,摆着一个大瓷碗,里面有不少铜板。
原来是两个卖艺的。古代还真的很多这种桥段,等下不知道会不会有恶霸出现,欺男霸女。
在那个精神文明极度匮乏的年代,不要说看戏,就连这种没什么名堂的表演都会有好多人围观。虽说在现在也不少街头艺人在地铁广场等地表现自己的才艺,但是看得多了,就不觉得是什么文化大餐了。只当是普通的表演的对待,梁川闲得无处可去,就一直跟着人群围着看。
老头子明显表演得用力过度,一副死了老爹的神情赤祼祼地挂在脸上,虽然卖力地拉着,曲调也很悲怆,边拉还边介绍着自己的悲惨身世:“我父女俩自南而来,往北走一路卖唱,不求富足,但求一口饱饭,路过贵宝地,有一股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梁川听着,故事里也算有股意味,就是没啥噱头,这样肯定吆喝不到几个钱。而且看着旁边人群众的反应也是兴致高涨但是扔钱的没几个,反响一点都不强烈。
老汉拉得卖力,一曲完毕,围观的百姓明显也是想只看热闹不买帐,梁川一看这势头,心里滴咕道:“我是真穷,有是有两个铜板,就全扔了,你们倒好,一群人光想占人家便宜又不舍得给钱。”心里犯嘀咕,脸上还一副不屑的表情。
老汉拉来拉去都是一个调调,听着听着观众也听出个所以然来了,没啥新鲜看头了。周围围观的人就纷纷散去了,老汉拉了半晌没拉出一个屁来,倒是换了一个小姑娘,梁川定睛一看小女孩身上没打理,而且身体没长开,若是加以悉心调教一下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姑娘神情坦然,手中拨弄着一把二胡,嘴里唱着一首小词: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梁川不知这是晏殊晏大夫的词,只知道这词优美,小姑娘的嗓子更是天籁,一曲唱罢,别人倒没有感觉什么,梁川觉得新鲜,不禁双手鼓起掌来大叫道:“好!”
梁川人变壮了那嗓门也变得格外大。
这突好其来的巨吼就像平地惊雷一样,那群围观的人全都懵了,两个耳朵嗡嗡作响,不少人心里呐闷,至于吗,吼这一嗓子,人家卖艺的都没你这么卖力,简直有病。人群里那白眼像雪花一样,齐刷刷地扫过来。
有两个小姑娘打扮明显比周围的人精致,衣着甚是光鲜明亮,脸上还抹着红脂水粉,站得离梁川最近,身子被他一吼都震歪了。两人怕是没受过这等惊吓,那眼眶都有点微微发红,瞅着梁川恨不得吃人。梁川那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前参加工作,最不怕的就是群众的白眼,人要脸树要皮,要工作皮都可以不要。
少女与老汉也这被梁川吓到了,这么热情的观众第一次遇到啊,看着梁川也是残障人士,估计在想这不会是个同行吧。。也不知道这个客观会打赏多少钱银钱,四只眼睛眼巴巴地等着。
梁川两只巴掌不地拍着,拍得自己的手都疼了。旁边的人也想看看这么喜欢会值几个钱,干看了半天,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也是个白嫖的主!光在那里鼓掌,一分钱都没扔。
“有病!”唾骂声不绝于耳。
连少女和老汉都尴尬了。
现场情况一度十分尴尬,梁川却是淡定从容,今天老子让你们这群乡巴佬开开眼!梁川伯父是一名鼓乐手,专门在人家红白喜事上给人家吹唢呐和拉二胡,梁川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家庭条件只能算一般,加上小孩子爱热闹,碰上红白喜事开心得不得了,跟着玩又能跟着吃喝。
梁川小的时候天天央着伯父带他去这种活动,正常大人哪个愿意让自己小孩去掺和这个事,竹板炒肉少不得梁川吃的,伯父也觉得过意不去,后来梁川自己想了个法儿,自己学会吹拉这些个玩意来帮忙不就可以天天跟着了吗,伯父一想鼓号队确实经常缺人,这也对是个主意,就手把手教他怎么鼓捣这些乐器。
那时候伯父真正算个农民艺术家,吹得一手好唢呐,二胡小号之类也十分精通,梁川为了一口好吃食,愣住将唢呐二胡之类喜丧乐器玩得顺溜,那些个哭坟上吊的哀乐曲目什么《哭五更》《哭皇天》《哭别曲》信乐拈来。
梁川没事自己在家里练的时候,过路的乡邻听见了,把头探将进来,也没看到灵堂挽联,都是一脸懵逼,多事的问一句,老梁,你家谁走了,梁川老爹每每听见这些个话,火气蹭地就上来了,你家才谁走了,冲进屋里,对梁川就是一顿竹板炒肉。
岁月的积淀造就的是梁川一身过硬的本领,时过境迁,后来上学,给小孩搞个乐器兴趣班都要花不少钱,而梁川一身好本领时不时还能在学校组织的各类音乐比赛里获得名次,这倒是后来梁川老爹意想不到的,没想搞这些个悔气玩意还能搞出个名堂?
梁川挨近老汉道,“老先生,这二胡能否借我使使?”老汉见梁川竞然要向其借胡琴,这乃是自己吃饭生计的家伙,这粗汉子不知道是什么底细,说借就借,弄坏了两个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呀。
加上周围一群人几十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都在等着看热闹,这个小子明显是想露一手,自己不给显得小气,给了又怕被弄坏,为难得老汉脸上直冒汗,嘴里“怕不太方便。。!”吱唔个不停,眼睛一直向旁边的小女孩投去求助的目光,好像这个小女孩才是主事的人一样的。
小女孩看出了老父的窘境,脸上神色却是淡然自若没有一点波澜,小小的年纪却有三分胆色,老汉比起这个小女孩连个毛都不算。小女孩对梁川做了一个福,脸上突然出着笑容对着梁川笑道:“不知道大官人要借什么东西?”
梁川看着小女孩明知故问,这就是江湖走多的人的感觉,套路特别多。梁川不管这些,现在自己哪里还怕别人套路,道:“小姑娘,你们这卖艺功夫一般,现在观众不怎么领情,情绪不够高,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是个难得的好日子,良辰吉日,我想借你们的二胡给大家助助兴!”
良辰吉日?真能扯淡啊,这一看就是老油条!吹牛比北风还狂,北风刮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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