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呢?”
叫人家算命的,显然有些不大合适,小二子也是思索了一下,觉着称先生,估计没多大问题,也就这么叫了。
算命的愣了良久,旋即摇了摇头,又看了下天,半晌过后,才悠悠开口:
“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你们日后自然会知道的。”
小二子见状,从袖子里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直接是
推到了算命的面前,口中还说着:“先生,还是麻烦您指点一二吧。”
透过墨镜,算命的略微瞅了一眼,乖乖,一出手就是二十两,这两人也不是什么穷角色啊。
寻常人算个卦,一两五两的都是有,稍微有些不太对付的,给个一文五文,他也收。可这一出手就是二十两的,称得上是阔绰了。
师傅交代的话,就已经说完了,可这送上门的银子,不收,也太礼貌了。
你说对吧。
“所谓犬,这里说的是犬而非狗,便是值得琢磨的,还有最后的勿饮汤,忘川望,也要留意……”
更多的,算命的也不说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管小二子再如何加银子,他也不说了。
“装”字一决,他是拿捏的炉火纯青。
话说一半而止,既不会显示出自己完全不会的底细,反而可以营造一种自己神秘难揣摩的姿态,这正是算命的想要的。
至于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罢了,起不得多大意义,但这二十两银子,可就直接到手了。
算命的一挥袖,桌上的银子便是给收走了,不多不少,整好二十两,多一文不取,少一文不用——
倒也不贪心。
不贪心?
随口胡诌的这几句隔靴搔痒的话,便是换了足足二十两银子,你说他不贪心?
可贪心罢,好歹也是把师傅的话原原本本的带到了,还算老实。
清姐他们见状,也只得摇了摇头,转身钻回了马车。
对了,算命的忽然想起一件事,清姐他们往北走的话,势必会经过黑风寨的范围,可他转念又一想,师傅不是说过了吗:“不到长安之前,不会有事。”
一想到这,他也是微微落了心。他虽然贪财,但也不是什么马虎的。
可他倒是忘了,师傅那时候说的是——多半……
马车外头的天,倒是越来越热了,连带着马车里头,也是带着那么些许闷。
清姐拍了拍胸脯,一抹洁白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某位自诩绅士的朋友可是有些很不合身份地偷偷看着。
她也不在意,只是撩起了门帘,问道:
“小二子,我们这是到哪了?”
小二子坐在马上,也是忍不住地擦着汗渍,这天,也的确是热了点。
里头清姐在问着问题,他里头握着缰绳,头也不回地说道:
“姐,咱们这是快出城了。”
清姐哦了一
声,又返回了车内,可这两侧的帘子,却是被她给打开着挂好了。
这么热的天,起码能淌着点风啥的,也是能凉快点。
“姐,别担心了,我问过了,只要出了苏城往北一点,温度便是会降下来一些,到时候就没那么热了。”
正说着话呢,城门也是慢慢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白脸哥咧开嘴笑了笑,清姐也是睁开了眼睛。
城门依然是有着人把守着,检查自然是要过上一道的。
清姐和小二子也不是第一次碰着了,乖乖地走了下来,只是白脸哥脸上还挂着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不是刚才这个人有些绅士的话,她就信了。
清姐偏头问道:“在想什么呢?”
白脸哥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这个算命的说的,怎么跟个江湖骗子似的。”
清姐刚打算说点什么,那边的检查已经是好了,她也只得作罢,打算在路上再跟他好好说说。
出了苏城,往北也要百里,才可以到下一个小城,因此清姐他们在客栈休息的时候,也是打发着小二子出去买了些干粮。
“你真觉得那个算命的在骗我们?”
白脸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可是他说出了我们的目的地,长安。当时我和小二子都可以作证,我们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
“从进城开始都没有?”
“都没有。”清姐很是笃定。
这样啊……
白脸哥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质疑了,只是嘴里头还是反复念叨着那几句‘降犬过界,踩桥见人,勿饮汤,忘川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至于算命的给出的一些提点,他压根就没往自己心里去,那算什么提点呢?充其量也就是圈了几个圈罢了。
想到这里,白脸哥又是白了她一眼,心里头吐槽了一句蠢女人,却被清姐给捕捉到了,纤纤细手,拧住了他的耳朵,然后,一百八十度旋转。
“你刚才在想什么?”
看着清姐这极为和善的面容,如果不是自己的耳朵已经快被揪掉了的话,他还是信这个和善的。
外头听热闹的小二子,也是笑出了声。虽然他不能看到白脸哥,但是跟着清姐厮混久了的缘故,香囊的气息,他多少也是沾染了点,只是听个声音,还是可以的。
马车一路吵吵嚷嚷的,载着他们出了城,在车厢后,如果有人眯着眼用心看的话,应该是可以看到,那崭新的两个字——
“黑风”。
(十四)
嘴里习惯没事唱着太平歌词的人,会是什么坏人吗?
蜂不二不知道,他嘴里头叼着不知从哪拾来的草根,一脸的若有所思。不远处正待命的山贼们看到自家老大这副德行,各自嘀咕着什么老大思春了或者想女人了之类的,反正没个正经。
那也是,山贼口中,哪又有什么正经的呢?
大抵也是在想些什么吧,不然这草根哪有那么好嚼的呢?蜂不二稍微坐起来了一点,看了一眼北方,也是,这么久没去过了,做惯了山贼的日子,这么会功夫,也是有些怪想的。
但他终归只是望了一眼罢,底下的林路上,已经稀稀疏疏的有了些马车。拉着百来斤的货,也是会累的吧。
马是不会说话的,它们终究是牲畜,而非妖。可从那鼻尖时不时传出的沉重鼻息,也仿佛是在无声的控诉着,控诉着它们的曾经不堪的过去。
蜂不二的视线从这些马身上移开,开始打量着过往的货,那些金银,绫罗绸缎,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可是来来往往的货那么多,又怎么看的过来呢?
公子终归是公子,只稍是盯着看了不久,嘴里头的草根就早已不耐,他随意的一吐,便又躺下了,右腿搭着左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要是忽视那周围一众磨刀霍霍的山贼和脸上的那道疤,跟城里头的那些公子倒是有那么几分相像。
可他终归是山贼,而非公子。
清姐从随行的包裹里头拿出干粮,往外招呼着给小二子一份,小二子摇了摇头,手里头握着的缰绳,倒有柒那么几分意思了。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姐,你们先吃吧,我还不饿。”
清姐见状,也是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车内。
小二子还是很高兴的,或者说,这一路过来他都很高兴。毕竟,心心念念的长安,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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