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一整天的观察,集体生活就是晚上,大伙吃一顿晚餐,睡觉,就是早出晚归。
那每天的晚餐谁来做呢?请钟点工吗?
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秒钟,给否定了。
一是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节约闹革命,一枚硬币巴不得劈成二半来用,他们舍得?
二是当下北方有钟点工这个职业吗?
侧墙上钉着一颗水泥钉,上面挂着一本小学生用的抄字本,翻开一看,答案都有了。
这是一本每天买菜做饭的日记帐,应该是轮流值日记帐本。
当值者买了些什么菜,多少钱等都记在上面,每月底统一算帐,多退少补。
值RB子上都写着五个人的名字,陈刚、杨秀峰、张大林、黄以讯,李明。
现在应该加上萧建军。
这就是三站六组的全体成员花名册了,共六人。
今天值班的轮到叫张大林。
房间里没有冰箱,应该是每天现做现吃,当天吃不完的,像夏天那就只能倒掉。
屋内房间里没有空调,台式电风扇和立式电风扇倒是有好几把。
酷日炎炎的夏日里,整个屋里就像是蒸笼,好在屋顶高,空间大些,否则每天出汗能让人虚脱。
屋里的人只能穿着裤衩生活,几乎光着身子还汗水淋漓,因为电扇里吹出来的风也都是热的。
整天都得开门开窗让空气流通才行。
这里白天苍蝇肆虐,晚上蚊子猖獗。
所以,屋里蚊香薰烟不断,烟雾弥漫的有点像住在寺庙香堂里似的。
炎炎夏日,屋傍树梢上‘知了’在“吱嘎…吱嘎…”地叫着。
虽然有些讨厌,但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关健是北方天气干燥,风沙又大,每天门窗大开,这床上桌子上都是一层尘沙。
萧建军一圈观察下来,他又开始抱怨起这生活环境了。
这在北方,基本生活保障还是要有的,否则,每天都在吃沙吸尘,钱没挣到,身体先报废了。
这个办事处主任肯定是个大抠门。
腹诽中的萧建军,忽然发现他的‘地盘’,那张大木床上层尘沙有一寸厚,怎么睡人嘛。
还是暂睡木质长沙发吧,这个长沙发并不是平板底,而是由拱形木条组合而成。
透气不闷是不错,但要躺在上面睡觉,那拱形木条凹凸不平,搁顶在背上,根本不好睡。
不讲究了,在这木沙发上睡觉,权当是炼功夫!
萧建军刚刚好了点的心情,又开始不爽了,上街返回之后的喜悦感,又被冲刷得荡然无存。
这一天,从火车西站开始,萧建军的心情,就像是在乘坐过山车那般,起落不定。
无奈地坐在木沙发上,不知该收拾些什么,反倒是睏意涌了上来。
萧建军也不再多想,简单地擦了擦沙发上的灰尘,就侧身倒在木沙发上,一会就睡着了。
灼热的太阳,终于徐徐落山,它那喷火的毒舌缩了回去,余光从树梢头影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
“嘀呤呤…”
一辆破旧自行车从远处急驶过来,在驻地门前小院内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位三十岁左右年龄的成年男子,中等偏高点身材,四方脸上略带有几点麻子。
一件天蓝色圆领短T恤和深蓝色西短裤,腰间皮带上别着个中文BP机,还有截金属小链子闪着银光。
光脚凉皮草鞋,手里拎着一小块五花肉和几种疏菜,腋下还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急匆匆掏钥匙开门进来。
他就是萧建军在值日簿上瞧见的张大林。
张大林记得今天是他值日,需要回来做晚餐,所以提前一个小时匆匆从外面赶回来。
不曾料到,在买菜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起交通事故,来个大堵车。
今天搞晚了些,得抓快速度做饭,那几位爷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回来就想马上吃现成饭,否则,哼哼唧唧胡咧咧。
张大林一边腹诽着这些,一边赶紧淘米煮饭,洗菜切肉洗盘子,动作娴熟麻利。
厨房间里一阵“叮呤当哴…”的交响杂音,穿过敞开的的起居室后门,把躺在木沙发上睡觉的萧建军,给惊醒了。
他一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指针。
喔靠,快6点了。
透过窗棂,室外灼热的阳光已经阴去,天色暗淡下来,灰蒙蒙一片。
怎么说自己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约四个多小时啊。
这二天二夜的长途火车,搞得人实在是太困了。
萧建军起身拿着毛巾,到门口洗脸水池里洗了把脸,然而走到左边房间门口,想去叫醒黄以讯。
房门是虚掩的,他轻轻推了推便伸头进去。
一股凉爽空气迎面扑来…
“哇呀,真凉爽!”
屋里空空如也,黄以讯并不在屋里,应该早就出去公干了。
窗式空调怎么还开着呢?
嗯,可能匆匆忙忙出去办事忘了关。
黄以讯只是睡个午觉,个把钟头而已,不像自己那是在补觉,睡得死沉沉的不说,什么动静也闹不醒。
萧建军抬手把空调给他关闭,乘机打亮一下这个组长领导的房间。
房间共十七八个平方,一张中型席梦思床,一张写字台,椅子,小型衣柜等,墙角放着一些产品宣传资料、礼品袋和五六箱做样品的药箱,屋里还装了台窗式空调。
这里面些东西,包括家俱和窗式空调全都是新的,应该是黄以讯自己买的。
哦,这间屋子干净整洁,生活条件还正不错!
这个组长待遇跟普通员工,那就是不一样嘛。
萧建军一声感叹,从黄以讯的房间离开。
他穿着一双拖鞋,“啪嗒…啪嗒…”来到厨房间门口,依着门墙讪讪地,对前正在切菜的张大林弱弱问候道:
“你好…你就是张哥吧!”
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去跟同事们打个招呼,可不能像前世到县防疫站工作时的那样沉闷不语,后来同事之间关系也搞得不融洽。
“噢,你就是新来的员工,姓萧吧,你又咋知道我的名字?!”
张大林微微抬头瞥了来人一眼,继续低头做他的菜。
一口标准的东北腔,萧建军听起来特别的熟悉。
大学寝室同学中,就有个来自东北的,叫罗朝宗,与萧建军关系很铁,就住在他的下铺。
他说话的腔调,跟眼前的张大林一模一样,有种回归集体的亲切感。
“张哥你好,我叫萧建军,今天刚到,你的名字是挂在墙上的小本子上瞧见的,上面表明今天值日是张大林。”
“哦…你很聪明嘛,还会注意细节,嘿嘿!”
他这才直起腰来对着萧建军莞尔一笑,咧嘴夸上二句。
“谢谢张哥夸奖,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多关照哦!”萧建军甜甜的对着张大林憨笑,态度非常诚恳。
“好说,下到市场来的,反正开始你得准备吃苦,脱层皮呗!”他咧嘴回答,头没抬。
“那是当然…”萧建军微笑着回答。
“……”
萧建军依着墙看着张大林炒菜,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嗄吱…”一声,从门外推门进来两个男人。
萧建军侧过身去瞧着,发现不是李明和黄以讯,应该是六组另外两位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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