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今老都一处岌岌可危,一个酒楼光靠一道菜是不能杀出重围的。
更何况对面的亨通贵宾楼,还有老板谢文亨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交往复杂,很有背景。
“东家,做菜我就是学徒的水平,没事喜欢翻阅古书,学了几道菜,这个汤记住了做法,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干好酒楼,还得靠各个大厨。”郑小九谦虚地表态了。
尽管问题没彻底解决,从这一刻起邱氏心情好了不少。
她看着郑礼信和徐岩一起出去的背影,目光锁定在郑礼信身上,悄声感慨说:“这孩子说话办事不像十四五岁,有心眼,不张扬。”
堂屋里发生的事马大不知道,这会正坐在炕沿上等着找借口撒野。
好在从堂屋过来时,徐岩给他炒了菜,端上了酒。
一荤一素的小菜,热乎乎的老酒,被昏暗的灯光照的颇有情趣。
他隐约听到那边欢声笑语的,心里就不得劲,端起酒碗时多了个心眼,都快沾到嘴唇了,猛然抬头,眼见俩小家伙偷着笑。
他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砰的一声,酒碗顿在桌子上,指着徐岩就骂上了:“兔崽子,什么意思?”
徐岩吓得一哆嗦,本来就心虚呢,唯恐被发现了什么秘密,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他伸手碰了碰小九,催着他快想办法。
郑小九沉着脸,忍不住失声轻笑起来,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抱拳恭维道:
“马掌柜,恭喜恭喜……”
他压根不看马大表情,张嘴就娓娓道来,说是东家两口想开了,老都一处要想干的好,就得给马掌柜更多权力,要商量好了,分他三成的股。
马大自己都没想好要做什么,或者说没敢这么想,东家竟然要给他股份。
同时,他想到了另外一点:要是这么下去,没两年功夫,自己就能盘下来老都一处。
那时候自己就是大东家。
一想到要当老板,刚刚还有的迟疑,完全消失了,伸手叫过来他俩:“来,来,你俩也吃两口……”
这顿饭,马大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酒喝没了,把自己藏的拿出来了一大坛子。
怪不得徐岩说呢,这家伙一直在房间里藏着好酒,但不喝,就喝东家给送来的。
一直喝到午夜时分,老马喝的酩酊大醉。
醉醺醺的说以后发了财,多盘几家酒楼,不行就把程秋媚那娘们也“盘”过来。
次日清早,郑礼信见他身边一片狼藉,把马大叫起来说了几句话,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马掌柜,马掌柜,头疼不疼?”
马大酒喝的有点多,脑袋沉,身子沉,感觉很舒服,就手就他们上工去,自己再躺一会。
等他俩走了好一会了,他踉跄着起来找喝的,在墙脚那提起了暖壶,给自己倒上了热水……
中午时分,他先是感觉肚子咕咕叫,揉着肚子寻思睡着了就好了,结果肚子里叽里咕噜的,肠子开始拧劲,急的要出去方便,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控制不住了,一股子脏乎乎的东西喷了出来……
他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吃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了,仔细想想,这俩小家伙一起吃的,都上工了,没说腹泻的事。
再想想酒是不是有问题,酒是他自己藏在衣柜里的,钥匙不离身,谁也见不着。
这些胡思乱想丝毫没有用。
一会的光景他去了三趟厕所,回来时难受地扶着墙走。
毕竟这是邓弘毅家里,他现在的情况是刚提起裤子,就得再跑回去。
后来,他索性把便桶拿了回来,就守在旁边,几分钟一次……
他丝毫不知道,郑小九已经在酒楼里当家做生意了。
店里厨子、切墩、杂工、跑堂的有十几个人,上午有些群龙无首,不知道怎么干了。
马大脾气大,他不来,要是再没叫谁临时负责,谁也不敢张罗事。
经过徐岩的提醒,大家想起了郑小九。
郑小九不是长工,整天住在东家家里,小姐菱角经常来找他。
这种情况,就算智商低点,也能看出点什么事来。
当问起小九东家和掌柜的怎么交代的时,小九站在人群中间,轻轻甩了甩衣袖,一副大人的模样,双手抱拳说:
“各位,咱拿着老都一处的工钱,就得给酒店效力!
东家交代了,老都一处马上就有特殊的背景和客源,前段时间有点不景气,那是东家忙乎大事,没怎么操心这里,现在……”
他就像一个资深演讲家,上来就滔滔不绝,说的眼前的伙计思路都跟不上。
好在他及时收场了,交代说:“大家各负其责,我和徐岩俩人管账,一人为私,两人为公,相互看着,钱一份都瞎不了,马掌柜回来时不会责怪。”
“管账,管账,我数钱……”徐岩脸红的快赶上茄子色了。
他没什么心眼,叫小九子一下子从打下手的小厨子,一下子升成了柜头。
直接管理钱财,这会心里就跟过山车似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九子知道他肚子里一点墨水没有,不会算账,捅了捅他,悄声说:“这几天你就站着就行,不用说话,我说,你收钱,找钱。”
“九子,还好几天啊,马掌柜要知道了,不打死我啊。”徐岩扭头看着他,脸色变得比苦都难看。
小九子脸色凝重起来,尽管没太大把握,拳头轻轻敲了敲柜台,沉声说:“他就是回来了,也不能把咱俩咋样了,他要动手也得先找我……”
有些话他没必要和徐岩说太多,这段时间他体力恢复的很好,有空就偷摸练练拳,要是真和马大那个酒色之徒打起来,对方很难占到便宜。
当然,经过大车店、中国大街几场恶战,他不想用拳头解决问题。
中午饭口生意还和往常一样,稀稀拉拉的几桌,客人不足五十,看样也就维持个本钱。
才隔着十几米,他俩在柜台上当二掌柜的了,客人们感觉新鲜,还有更好奇的。
他俩的事就像一阵风,早就吹遍了整条大街。
俩小伙计竟然掌管老都一处了。
这是个大新闻,要是这么下去,估计三天之内,哈尔滨餐饮界就得轰动起来。
很多事上,往往当事人最后知道消息。
就像现在的马大,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脸色蜡黄,满脸虚汗,跟前就是脏乎乎的便桶。
便桶他都用了几十次了,恶臭无比。
就算这样,他丝毫离不开这玩意,唯恐谁给拿走了,就得屙的遍地都是。
刚才,他鼓起勇气,提着裤子到了门口,委托路人给徐岩捎个信,叫他赶紧回来一趟。
徐岩听说后,吓得捂着肚子,急的要去厕所。
小九子冲着家里方向张望着,淡然一笑说:“徐子,去吧,你跟着他时间长,有点老感情……”
叫他去见马大,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徐岩再笨也能想明白了。
小九子生硬地拽住了他,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目光里有逼迫,有鼓励,开导说:
“去,舍上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不说这个,咱就说咱和马大,他脑子笨,不如你聪明,这事根本就和咱俩没关系,去是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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