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将实情如实相告。
王氏没有生气,只是嘲笑他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偷鸡不成,反而差点毁了自己的一生英明。
见王氏如此大度,宿介对于自己一时冲动而犯下的错误,感到十分羞愧,立即开口向她发誓,说这鞋子他不要了,以后也不会再假扮成鄂秋隼的样子,去找胭脂。
说到动情处,两人情难自禁,继续在床上做了起来。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全都被站在门外偷听的毛大听到了。
毛大早就对胭脂垂涎已久,奈何她是一个良家女子,不像生性——浪——荡的王氏这般好接近。
所以,虽然打了她很久的主意,但毛大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久而久之便放弃了。
宿介冒充鄂秋隼的事情,一下子启发了毛大。
他心想,果然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活泛,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假冒成宿介的样子,趁着黑灯瞎火的时候,硬拉着王氏到床上去耍呢?
毛大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也想趁机占占胭脂的便宜。
刚好宿介进门的时候,将那只绣花鞋掉在院门里面。
于是,毛大便将这只绣花鞋捡回去,想要以此作为要挟,说他知道胭脂和鄂秋隼偷情的事情,先假装自己是为财而来,向胭脂讨要封口费,骗胭脂将房门打开之后,再拿刀劫持她,逼迫她交出自己的身子!
这个计划,环环相扣,万无一失,可比宿介要聪明得多了!
在回去的路上,毛大美美地想着。
第二天晚上,他便按照计划,翻墙进入胭脂家里。
他本以为这一次行动,没有宿介这个拦路虎,会马到成功。
但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胭脂的父亲,竟然会出去和朋友喝酒,一直到半夜方才醉熏熏地回来。
毛大从墙外面爬起来的时候,胭脂的父亲,正在墙根撒尿,一脸懵逼地目睹地整个过程。
直到毛大落地之后,胭脂的父亲方才反应过来,家里来贼了,连忙开口大喊,同时拿起柴垛上的斧头,向毛大砍去。
但因为喝醉了酒,脚步不稳,骤然用力,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嘭”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毛大见状,心想这回完蛋了,这要是被人抓住,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但他转念一想,这不对啊,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胭脂的父亲是认识他的,就算他跑了,也没有用。
只有让他永远闭嘴,才能保住他这条小命。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再也遏制不住。
只见他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猛然间蹿了过去,将掉在地上的那把斧头捡了起来,而后对准胭脂父亲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
一个碗口粗的伤口随后出现在他的脖子上面,他的头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停下来的时候,脸是朝上的,瞪大着眼睛,面对着毛大,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临死之前的惊恐和畏惧!
“你个老不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出现,害得小爷我只能杀人灭口,摊上了人命官司,实在是可恶!!!”
看着地上的人头,毛大心中充满愤怒和厌恶,随后将斧头扔掉,翻墙逃离了现场……
毛大走后,胭脂和母亲听到动静,从房间里面出来。
看到地上的人头,还有血泊之中的尸体,两人都是大吃一惊。
胭脂直接吓得瘫软在地,至于她的母亲,则是立马跑过去,将人头捡回来与尸体放在一起,随后方才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他们的哭声,引来了邻居。
邻居通知了里正,里正连忙差人跑去报官。
官府的人到来之后,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在院子里面一番搜寻之后,找到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胭脂的母亲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鞋子,觉得事情另有隐情,没有当场说破,而是将她叫到房间里面,偷偷问她。
胭脂见事情瞒不过,便将夜里“鄂秋隼”私闯闺房,还拿走她的绣花鞋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得知真相之后,胭脂的母亲大为愤怒,立即向现场的捕快告知此事。
鄂秋隼因此被抓,说自己不认识胭脂,更没有去过他的家里。
但当主审官员问他那天晚上为何不在家里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主审官员更加觉得他有嫌疑,便让人对他用刑,想要逼他说出真相。
鄂秋隼从小到大,一直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挨了几个板子之后,实在忍受不了皮肉之苦,便承认了杀人的罪行。
胭脂因此对他恨之入骨,在堂上对着他张口大骂。
鄂秋隼百口莫辩,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便趁着衙役不注意的时候,一头撞在大堂的石柱上面。
撞得脑袋开花,头破血流,人虽然昏过去了,却没有死。
这件事情引起了洛邺城司寇杜衡的注意。
在洛邺城里,如果说掌管兵权的镇南王韩世充是第一把手的话,那么处理民政事务的太守陈志远便属于第二把手,至于负责刑狱和治安的杜衡,则是第三把手。
一般的刑事案件,杜衡不会亲自处理,只看下属的汇报。
只有觉得有问题的案子,他才会亲自提审。
那天,鄂秋隼撞柱子的时候,他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杀人犯当场自绝,这种事情很少发生。
直觉告诉杜衡,这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身上可能另有隐情。
于是,他便叫来审理此案的官员,细细盘问。
这一问才知道,鄂秋隼是被屈打成招的。
而且私闯闺房当晚,胭脂并没有看清鄂秋隼的面貌。
杜衡觉得鄂秋隼没有说谎,胭脂也没有,很有可能,是有人假扮成鄂秋隼,嫁祸于他。
他当即叫来鄂秋隼,追问他案发当晚,究竟去了哪里。
鄂秋隼本来不肯说,但杜衡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为人子应该守在父亲身边伺候,而不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增伤悲。
鄂秋隼想到自己年迈的老父亲,顿时泪流满面,将真相说了出来。
那天晚上,他其实在家,只不过去了继母的闺房。
他的继母,只比他大三岁,是他父亲为了冲喜娶回来的。
除了新婚当晚,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分房睡觉。
鄂秋隼血气方刚,继母又年轻貌美,两个年轻人,互相吸引,没过多久,就坦诚相见。
鄂秋隼自知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宁愿死,也不肯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但为了给父亲送终,延续鄂家的血脉,他只能说出真相。
杜衡命人叫来他的继母,对于两人的事情,对方供认不讳。
杜衡更加相信鄂秋隼是无辜的,便请来胭脂,仔细审问。
胭脂说她已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希望杜衡赶紧治鄂秋隼的罪。
杜衡让她好好回忆一下,“鄂秋隼”私闯闺房那晚,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胭脂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感到非常羞愧,不愿再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
杜衡见软的不行,便让衙役吓唬了她一下。
胭脂心中害怕,这才将那晚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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