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是得劲儿》
第16节

作者: 好冷一个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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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声响起。
日期:2012-02-25 07:34:16

  2
  火焰回到拍卖桌前,继续主持他的拍卖排练,“下面,由车主关久长先生介绍3号车。”
  关久长精神抖擞,用新闻发言人的语调,非常认真地做了开场:“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
  火焰一只手捋头发。鼓乐声响起。
  看着火焰的捋头发的滑稽动作,干部们又忍不住笑了。
  火焰往前跨两步,指着台下,“不能笑,正式拍卖会上,谁笑我处理谁。”他退回原位,“关久长先生,你继续。”
  关久长开始介绍他的“坐骑”:“女士们、先生们,3号车是稀忽林县县长的公务车,这台车是有来历的,可以说是出自望族。”
  台下又笑开了。

  火焰又跑到台前,指着台下,“怎么回事儿?‘出自望族’也很可笑吗?这是真的,别说是真的,就是假的你们也应该表现出惊讶、赞叹,只有这样才能烘托出这台车的神奇,懂吗?你们笑了,竞拍的企业家就会认为关县长这是在吹牛。这一笑叫什么?自爆破绽,把真事儿笑假了,把好事儿笑坏了。这一笑能败家知道吗?”他退回到拍卖桌后,“继续介绍。”
  关久长继续介绍:“本助理拍卖师便是稀忽林县县长,是省委下派干部,这台车是省委调配给我的!”
  火焰挠脑门儿。
  关红锦忙站起来大喊:“好车,这车太好了!”
  台下又一阵大笑。
  火焰指着关红锦,“关红锦,你不能自己叫好啊,谁不认识你两办的关大主任?换个脸生的。你就示意你的人,使眼色呀。”
  关红锦愣着,忽而点头,捅了一下身边的人。
  那人猛一下站起来:“好车!”

  火焰无奈地一摊手,“这不行,太愣了,也太假了。”说着,他跳下舞台,跑到观众席,坐在一个空座上,“什么都得我教,看我的……”他一本正经地坐好,用不高不低的发自内心的语气赞叹着,“关县长来自省委,他的车当然是出自望族了!”
  干部们肆无忌惮地笑着。
  火焰转圈看干部,“关红锦,记下来,谁笑扣谁工资。”
  干部们捂住了嘴,或者憋住了嘴,有的侧着身,有的低着头,但还是笑。这怨不得干部们,不论火焰是真发火还是佯装生气都没用,刚才说了,笑是憋不住的,火焰的上上下下忙活,里里外外的“得瑟”,笨笨啦啦的示范,暴露无遗的暗示,自以为是的演绎的确好笑。另外,一个县委书记应该能这个样子?不该,屁大的事儿都要亲临一线,不管谁的事儿都要插手,都要过问,而且总是一套一套地折腾,这个折腾本身就很多余,很无聊,当然也很可笑。这个时候,无论是谁,见到火焰都会这么想,这个县委书记到底是党校教授变的,还是二人转演员变的,要不然就是他喜欢二人转,或者他有演二人转的朋友,反正他曾经被二人转的那种“得瑟”习气感染过,所以他擅长“二人转”,硬拉着关久长满场子“得瑟”。这时候,干部们十分可怜关县长,和一个爱“得瑟”人搭班子,遭罪呀,遭罪不说,还丢人,丢人不说,还“玩命”,玩政治生命,不知道关县长知道不知道,这么“得瑟”太悬了。不用怀疑,找遍全国,恐怕都找不到这样的县委书记,这样的不讲究形象的“活宝”书记。

  火焰跑回台上,“关先生,继续介绍。”
  关久长继续讲:“这台车无论在县里、市里、还是省里,都被视为特殊车辆,交警不查,城管不问,出入县、市政府大院无需登记,进入省委、省政府大院只需按一下喇叭。”
  火焰一根手指挠脑门。
  台下没有反应,看关红锦,关红锦正盯着车模发呆。
  火焰火了,“关红锦,你盯着车模干什么?盯着我!”

  干部们哄笑。
  关红锦脸红了,“我想叫她们活跃一点儿。”狠狠捅了身边的干部一下,“叫好啊你!”
  那干部想了一会儿,“这台车太牛了,可惜我没钱。”
  火焰听过,乐了。
  关久长继续介绍:“这台车的第一个主人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第二个是本县长,第三个可能就在女士们、先生们中间!”
  火焰激情地双手捋着头发,鼓乐倒是响起来了,但是,等了半天没人鼓掌。

  关久长都看不过去了,大声提醒下边的干部,“都干什么呐,火焰书记做暗示呐,鼓掌啊!”
  干部们慌忙鼓掌。
  这时才鼓掌,晚了,火焰已经生气了,“停。”
  掌声嘎然而止。
  火焰很无奈,“这不是耽误情绪吗。关红锦,拍卖会上你盯着我,看到手势你带头鼓掌。大家听到掌声不会忘了跟上吧?关县长,继续。”

  关久长继续介绍:“这台车爬雪山过草地如履平地,共行驶了二十五万公里,等于四十个两万五千里长征,等于绕地球多少多少圈,这个具体圈数我晚上再查查书,计算精确了。换过发动机,换过减震,换过刹车,换过轮胎……”
  火焰听到这里,打着暂停的手势,走到关久长面前,“停!停!停!”
  关久长感觉正好,不明就里,“怎么了?”
  火焰说:“我说助理拍卖师同志,你这是想卖还是不想卖啊?听你这么一介绍我咋感觉这车该报废了!”

  关久长解释:“火焰书记,我这么介绍是为了突出这车的光辉历程。”
  火焰说:“不行不行!这么介绍肯定不行。”他低头看台下,像是想找什么人,“一个哈尔滨工业大学出来的学商贸的博士生,不会卖东西,愁死我了。谁会卖东西,上来教教关县长。”
  关久长辩解着,“我觉得还行。”
  火焰说:“行什么行,把好东西当破烂卖,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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