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爆发出啧啧赞叹声。
总教官低头看看“豆腐块”,对小教官的表现很是满意。小教官则退守一旁,双手背在身后,平视前方,等待总教官的下步指示。
“太厉害了,真得像豆腐块耶!”女生们窃窃私语着,钱悦容尤甚,转头悄悄对身旁的女生耳语着,“以后嫁人的话,要找个这样的男人,就天天不用自己叠被子了。”
听到此话的几位女生捂着嘴巴嘻嘻笑着。
站在后面的陈少棠悠悠道:“并且,这样的男人再也不用担心失业了,退伍后还可以去卖豆腐。”
此话引起一阵吃吃的窃笑,小教官循着大家的笑声望向陈少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陈少棠觉得自己有些刻薄,便主动低了头表示忏悔。
总教官却没有生气,仿佛受到了学生们笑声的感染,他微笑着望望大家,宣布由各位教官带领大家到宿舍练习叠被子,并要求下午一点半准时在操场集合,以展开实质性的军事训练。
下午一点半,大家准时来到操场站定,教官们早已在那里等候大家,口哨声响起,教官开始教大家基本的军训动作。
十五分钟后,匆匆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大家瞥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小伙子冲出宿舍,边整理服装边向这边疾速跑来。抱歉地看看教官,小伙子低着头匆匆插入了队伍,站直了身体。
教官却叫停了训练。
“13号士兵请出列!”教官声音洪亮、凛冽叫道。
大家抬头看看教官,默想着自己的代号,一时间大家齐齐将目光对准了苏振刚,就是那个刚刚插入队伍的迟到者。但苏振刚丝毫没有出列的自觉,仿佛还在美梦构筑的世界里没有醒来。
“13号士兵请出列!”教官提高声音再次道。
苏振刚这才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伸出食指指指自己的胸口疑惑道:“教官,你是在叫我?”
大家笑,今天上午刚刚分配的代号,到你是13号,13号就是你,不叫你叫谁。
“你是不是13号?”教官厉声问。
“好像是。”苏振刚道。
“出列!”
苏振刚走出队伍,挪挪蹭蹭站在教官面前。
“你为什么迟到?”
“教官,不是我故意迟到的……是因为,有个杂碎偷偷拨慢了我的闹钟……”
“发言要喊报告,而且要大声、清晰地回答。”教官严厉道。
“报告教官!”苏振刚挺了挺胸膛,抬起脑袋仰视上方,声音洪亮道,“我之所以迟到,是因为不知哪个杂碎拨慢了我的闹钟!”
这时,满场逡巡的总教官循着声音踱到了苏振刚的对面,据说这位总教官是野战部队的中级军官,但他看上去高高瘦瘦、弱不禁风,身上似乎没有几两肉。
“在军队或是学校,都不允许说脏话。”看到总教官站在身旁,教官更加正色道。
“可是,那个拨慢了我闹钟的人的确是个杂碎!”苏振刚理直气壮道。
这位“当红小明星”显然从小到大没经过什么挫折,因此对别人的杂碎行为零容忍,对军队的命令之坚定没有深刻的领悟。
教官刚要出口纠正,只觉身旁黑影一闪,一道影子箭一般擦过他的身旁,疾速冲向苏振刚,只听砰一声响,啊一声惨叫,只见帅气、俏拔的苏振刚仿佛皮球碰在石墙上一样向外飞速弹去,在四五米远处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这一幕太震撼了,很多人好长时间都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看到洋娃娃一般的苏振刚躺在地上,想挣扎,却无法坐起,想呼痛,却捂着胸口咳嗽着,迟迟说不出半个字来。
“军队是有纪律的,军人是要遵守纪律的,你既然在军训,就是位军人……或许这一拳能让你明白这一点。”
总教官立在那里,周身弥漫着威风凛凛的气息,升腾着不容侵犯的气势,望向躺在地上不能起身的苏振刚道。而苏振刚的意志则被突如其来的重拳完全打垮了,眼神里毫无其他,唯有恐惧。
好半天,才在同学的帮助下,苏振刚终于站了起来,捂着胸口,前躬着腰身不敢深呼吸。
据说,苏振刚的胸口足足疼了四天,在痊愈之前,稍一深呼吸便感到胸骨及肋骨传来压榨性的痛苦,他这才明晓了军人的可怕之处。
那个高高瘦瘦、弱不禁风、身上没有几两肉的总教官,竟然是位钢铁侠。
说来也怪,苏振刚事件后,再没有学生在军训迟到过。
教官让苏振刚出列休息,指挥剩余“士兵”继续展开训练,反复训练着左转、右转、后转、向右看齐与稍息。
“男生还行,我敢肯定,女生向右永远看不齐。”
在一项“向右看齐”后,进入短暂的稍息时间,莫清方对身边的“战友”道。
“为何看不齐?”陈少棠问。
“你想啊,每个女生的胸脯大小不一,凹凸不平,怎么能够对得齐?”
队伍里传出吃吃的笑声。
“莫清方啊,你脑子里盛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杨鲲在一旁憋着笑数落道,但还是有笑声落入教官耳朵里。
“这是在军训,不是在休息……难道你们还想被揍一拳吗?”教官道。
“报告教官,”陈少棠突然挺直胸膛大声道,“我们不是沙袋,也不是真的军人,我们只是小小的高中生……难道发表自己的观点也要挨揍么?”
教官冷冷地望向他,但不少男女同学则瞥向陈少棠,眼神里流露出钦佩的神色。
“既然在军训,那就是真的军人;既然不是沙袋,那就不要试图挑战军队的纪律!以后在非休息时间内可以提建议意见,但绝不能胡乱发表自己的所谓观点哗众取宠……立正!”
一番苦战,终于熬到傍晚,在军训解散之前,陈少棠眼光飘过,忽然在对面的方队里瞥见一位姑娘,那位姑娘的眼神和形貌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仔细搜索记忆也无从发现。
那位姑娘似乎也向他瞥了一眼。
陈少棠还在沉思,但教官一声令下,队伍解散了,人们仿佛突破堤坝的洪水般冲向食堂,同时卷走了对面那位姑娘。陈少棠很快忘了那位姑娘,与几个舍友携手揽腕走向食堂。
第二天军训继续,在休息间隙,教官让所有“士兵”屈脚坐在操场上,安排各方队间进行拉歌比赛。
小教官首先唱了一首《咱当兵的人也想妈》,歌词情感动人、婉转,并调和了热血因子,一曲未完,小教官便被自己的歌声和思念打动,声音颤抖起来,令“士兵”们低下头去,不忍看他眼睛里闪烁的泪花。
接着气氛一转,小教官重整精神,挥手号召大家演唱雄壮的军歌以鼓舞士气,并挑动各大方队间的竞争。
在预备役班的方队里,有位小伙儿不待教官发话,便亮开歌喉唱起军歌来,一首《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在场上波荡,当他演绎完毕后,一挥手,方队里爆出片片掌声与喝彩。
有人高喊着:“张惠光,再来一首!张惠光,再来一首……”
大家听明白了,那位《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的演唱者叫做张惠光。
张惠光却没有再来一首,而是伸手直指附近陈少棠的方队(可能是陈少棠方队里有吴韵杰、钱悦容等众位漂亮女孩儿的原因,因此受到了挑战),大喊道:“让他们的方队唱一个……有本事,你们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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