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悦容一转身躲在了古老大的身后,掀起她的领子挡住一只眼睛,露出另一只眼睛看着。
“太暴力了,太血腥了,太可怕了,要死人了陈大哥,我们快走吧。”
陈少棠却离开了她们,向打斗的那方走去。莫清方紧随其后,苏振刚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苏振刚回头望望杨鲲问:“你不来么?”
“我……我就不去了,我在后面保护女生。”杨鲲大义凛然道。
“好吧。”
“陈大哥,你要去干嘛?”
陈少棠听到钱悦容在后面焦急、恐惧地喊着他。
“陈大哥,快回来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韵杰开口劝道。古老大冷静地望着陈少棠的背影。
陈少棠向后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担心,并很快来到打斗现场,对两位依然疯狂抡拳踢腿的迷彩服开口道:“停了吧,再打就要死人了。”
两位迷彩服终于停了手,摇摇晃晃站定,甩甩手上的鲜血然后望向来人。
“你是谁?”迷彩服甲问。
“陈少棠。”
“哦,你就是跟我们比赛拉歌的那个人。”迷彩服乙说,“怎么,扑街这人你认识?你要替他出头?”
“不认识,我也不想替任何人出头,只是觉着再打下去的话,恐怕要出人命了。”
“他不是人,只是条狗。”迷彩服甲望着躺在地上的那人鄙夷道。
不管怎样,人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再大的仇恨也解了,两位迷彩服向地上呸了几口,不再管扑街那人的死活,转身向教学楼里走去。
陈少棠看了看地上那位满脸开花的人,本不想节外生枝,又不忍不管,便想着该如何唤醒他。
这时,围观的几个预备役学生赶在陈少棠有所动作之前,伏下身体开始呼唤那人的名字:“张惠光,醒醒,张惠光,你怎么样……”
“张惠光?”陈少棠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就是在训场上,那位第一个跟我拉歌比赛的小伙子?”
迟迟呼唤张惠光不醒,几个学生害怕了,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陈少棠想想自己留此无用,便转身离去,带着几位姑娘和小伙子踱进学校小公园的柳荫里。
※※※※※※※
军训后的第一个周末,陈少棠骑着他那辆拉风的Fast & Furious返回家中。
雪姨正在舞蹈室里跳舞,一曲未完,看到陈少棠归来的她并未停止舞蹈,只给了他一个欢迎的眼神后依旧起舞。乐声朗朗,她的身体跟音乐一样柔软,随着乐声闪转跃动,舞姿优美,如梦如幻。
陈少棠坐在舞蹈室的一角静静欣赏着。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雪姨的动作随之更加紧凑,她的舞姿令陈少棠眼花缭乱,他欣赏着舞蹈,感受着音乐,一颗心沉浸其中,感觉在魂魄深处似乎有一只精灵要夺体而出,欲与音乐和舞蹈合拍。
“难道,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位舞蹈精灵么?”陈少棠不禁想,“如若不然,怎么会对音乐和节奏如此敏感?难道,我与生俱来就会跳舞么?是谁赋予我这种本能?”
音乐舒缓下来,陈少棠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在雪姨那纤细光嫩的小腿和左上臂处各纹了一枝黑花、红花,那花朵随着雪姨的动作也翩翩起舞着,仿佛具有生命般欲要怒放。
这两个纹身吸引了陈少棠。
一曲终了,雪姨停住舞步,上前拥抱了陈少棠。
“雪姨?”
“嗯?”
“什么时候纹了两朵漂亮的黑、红花儿?”
“你上学走后,闲来无事,我去纹身工坊学习纹身技艺,顺便纹的。”
“你会纹身了?”
“你也想纹一个?”
午饭后,雪姨手拿纹身枪坐在陈少棠身边。
“你想纹什么?想纹在哪里?”
“我想纹一枝海棠花,小型纤细的那种,并且要纹在左胸口。”
“为什么要纹一枝海棠?还要纹在左胸口?”
“你不知道,8岁那年我偷偷跑去爹的院子里玩儿,在一株盛放的海棠树下,有一个叫紫棠的姑娘亲吻过我。”
“你曾经有过这么浪漫的事?”
“是啊,紫棠姑娘吻过我后便离开了,之后我曾多次偷去爹的院子,在那株海棠树下却再也没有见到她,海棠姑娘凭空消失了……所以,我要纹一枝海棠。”
雪姨点点头,认为他的确应该纹一枝海棠,更应该把它纹在左胸口上。
纹身枪开始启动,发出令人牙酸的细碎摩擦声,枪口深入陈少棠胸口的皮下,溢出一颗颗血珠,但他抿着嘴唇硬挺着。
雪姨的表情很平静,似乎认为这点小痛并没什么,认为他既然是陈楠的儿子,是一定能够承受这小小痛苦的。
换言之,如此微小的痛楚都不能承受,他怎么能配做陈楠的儿子呢?
“好了。”
大半个小时后,雪姨放下纹身枪,拍了拍陈少棠的臂膀。
陈少棠起身,用纱布吸掉左胸口溢出的血珠,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映出那枝鲜艳的海棠,陈少棠左看右看,觉得实在不错。仿佛当年的海棠再次站在他的面前。
“失散多年的紫棠姑娘又回来了。”
雪姨微笑着。
新的一周开始,陈少棠骑车返回学校,在班主任冯相花地带领下来到计算班教室,被安排与林蕉同桌,大家坐定后,前排的钱悦容回头望向陈少棠和林蕉,眼睛里满是幽怨。
“为什么不安排我和陈大哥同桌呢?”
钱悦容自言自语着。
不得不说,林蕉是整个计算班,哪怕是周围几个班全部加起来都是身材最火爆的女孩儿,用莫清方的话说就是,林蕉是位穿什么衣服都嫌小的姑娘。
“给她一颗燃着的细小香头儿,她就能够燃爆全场,”莫清方说,“每次我看她一眼,都感觉自己身上像在着火!”
“烧不死你!”
听到莫清方够贱的话语,钱悦容给了莫清方一个白愣眼儿。
“就你那点出息!”
杨鲲道。
不过,陈少棠对林蕉的身材并不感冒,对他而言,家中的雪姨拥有世界上最标准的身材,除此之外的身材都不能算是什么好身材。
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班主任冯相花当然察觉不到学生们那种复杂的心理活动,按部就班发书、讲话、强调纪律,接下来各位老师正式轮番上课,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只因军训后大家不再感到疲累,所以,晚自习后大家回到宿舍便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挥霍,每人按自己的爱好自由活动,但就是不想过早睡觉。
洗刷完毕后,陈少棠拉过一张桌子,铺开宣纸、研好浓墨,手执兼毫开始习练书法,半小时后收了书法用具开始读书。周围的舍友围上来看,评头论足,跃跃欲试,陈少棠不以为意,只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十点整熄灯号响起,各个宿舍相继熄灯,整幢宿舍楼慢慢安静下来,值班教师们举着手电筒开始查夜,光束像一道道利剑,透过房门的小玻璃窗射进屋子里,学生们赶紧拉过被子装睡,几人假装发出猪一样的鼾声逗人发笑。
利剑远去了,上铺的陈少棠在黑暗里坐起身,将双脚卡在床铺的铁管上,向床外仰倒下来,然后向上卷腹,锻炼悬挂式仰卧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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