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穿得并不多,只是一条西装裤。
时染低着头的脸色一僵。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大腿肌肉的力量和灼人的温度。
时染的手指有些发颤,手忙脚乱摸索了一通,右边兜没有。
时染蹙着秀眉又去摸另外一边的裤兜,整个人急躁地不行:“你兜那么深干嘛?放右兜不好吗?又不是左撇子!!!”
女孩纤软的手指在裤子口袋里东碰西触,却没看到悬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原本迷蒙的眼底划了一缕幽沉。
终于,在一番努力下,时染摸出了钥匙:“你好好扶着墙站稳,我给你开门。”
男人后背倚着墙面,歪斜着头,安静地盯着她开门。
门开了后,时染惊讶,路时遇家竟然连客厅灯都没关。
时染继续哄骗“小孩”:“路时遇,你家门开了,可以进去了。”
男人没动,巴巴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染染……你陪我进去吗?”
时染微笑,伸手抓起他的胳膊:“……好,染染陪你进去。”
下一秒,时染保持在脸上的笑容僵住。
因为不知何时,从里面前后走出来了一对夫妇,那对夫妇,正是路时遇的父母。
路父路母是来看自己儿子的,这么晚了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只好开了锁直接进来了。
两个人是在房间里帮路时遇整理东西的,听到声音才出来,没想到会看到时染和路时遇一起回来。
时染的目光停在路父路母的身上,怔怔的,仿佛灵魂脱壳那般怔仲了几秒。
路时遇被她牵着,晃着步子进了门,时染脚步停住,他也停住,懵糊的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错愕:“这是……我爸?我妈吗???”
路时遇茫然地看向时染,向时染求证一个答案。
路父闻言,身上的气压一下子降了下来:“醉成这样,成何体统?!”
“染染?阿遇?”路母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叫完两个人的名字,就赶紧上前从另一边扶住了路时遇,“阿遇怎么了?”
时染回神,和路母一起拖着路时遇沉重的身子准备去路时遇的房间:“我不知道他怎么就醉了。”
途中,路时遇挣开了他们,扯着自己的外套:“热,脱……”
见状,时染扶着他,路母替他把外套脱了,放到了一旁的沙发背上。
路时遇还算乖,在时染和路母的搀扶下晃着步子去了房间。
路时遇坐在床沿上,路母轻言哄着路时遇,路时遇才总算躺到了床上。
路母替自己儿子盖好被子,才缓缓把目光移到了时染脸上:“染染,我有话和你说。”
时染点头,跟着路母出去。
客厅没了人,时染扫了一圈循人,才发现路父在厨房里忙活着。
路母坐在沙发上,见状,嗓音温柔地开口:“章奕生气归生气,却不会不管阿遇,他一定是再给阿遇煮醒酒汤。”
时染收回视线,坐到了沙发上:“伯母,有话您就说吧。”
“你还是叫我伯母吗?”路母问她,眼有希冀。
时染垂眸:“伯母,有话您直说。”
路母抿了抿唇,轻声开口:“染染,你和阿遇,复合了吗?”
“没有。”
“那你……心里还有阿遇?”
“有。”时染低低的一个字从嗓间挤出。
“那……”路母问,“阿遇心里……”
时染垂首,双手抓了抓微湿的头发:“我知道,他心里也还有我。”
“那怎么办?”路母自己也疑惑,也彷徨,也害怕。
时染笑:“伯母,我已经从江城逃到了湖城,湖城是我的家,我不想再逃开去了。”
路母为难:“那……我们让阿遇回江城?”
时染颔首,抬眼看向路母华贵雍容的脸,声音低哑:“那样最好不过。最好……逼着他早点结婚。”
路母黑褐色的眸底掠过一抹难以置信:“染染,你舍得让阿遇结婚?”
时染轻笑,笑容悲戚,看了看路母,又隔着玻璃门望向厨房里的路父:“舍不得……我巴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我和路时遇一定早就结婚了。”
“染染……”
“可我知道了,我只能舍下他。并且,我也会努力投入一段新恋情里,希望伯母可以早些让路时遇……”时染语气微顿,继续吐出四个字,“恋爱结婚。”
路母被时染一番话,弄得无话可说,心里头衍生了一股无处可撒的闷劲。
半晌,路母伸手拍了拍时染的手背,祥和温柔地笑了笑:“那染染,你如果今后有什么困难,记得随时找我们。”
“谢谢。”时染起身,微微弯腰鞠了一躬,“伯母再见。”
“时小姐不必急着走。”
时染正要离开,背身就遇上了路父端着醒酒汤从厨房里出来,还有路父低沉威严的声音。
作为江城市市长,路父往那儿一站,哪怕只穿着单薄的毛线衫和运动裤,也携带着一股身为领导者迫人的气势。
时染脚步一顿,路母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路父边上,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干什么?很多话我都替你问过染染了。”
路父将醒酒汤递给路母,嗓音虽然淡,却一下子少了对时染说话里的气势:“你让路时遇把醒酒汤喝下,我还有话对时小姐说。”
路母无奈,接过了碗里的醒酒汤,小声警告他:“你别吓着染染,否则我唯你是问。”
这人对着自己儿子一副吓死人的面无表情的严父样儿就罢了……对着染染一个23岁的可爱丫头还那么可怕,不是太渗人了吗!!!
面对路母,路父一贯是依言的,现在亦是:“放心。你给阿遇喂药的时候,把房间门关掉。”
路母应下,拿了醒酒汤就进去了。
时染看着路父,清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起伏,白皙的手却暗暗抓紧了身侧的睡衣:“路市长,您有事吗?”
“你不是江城人,不必叫我市长。”路父走到沙发边上,落座。
哪怕是坐在沙发上,高度一下子低了时染一大截,气势也是丝毫没低的。
“你叫雅姝伯母,却唤我市长,时小姐,我没有哪里得罪你吧。”
路父掀起眼眸,一双狭长的瑞凤眼与路时遇如出一辙,锐利的眸光看向时染。
路父是个人精,明显能感受到,时染对待时雅姝(路母全名)和对待他的态度,完全不同。
以前路时遇带她来家里第一次见面,以及后来每次常来,她都是叫他路伯父的。
没想到五年不见,这孩子变脸程度跟翻书似的。
时染勾唇,脸上却没有一丝泛起的笑意:“路市长当然不会得罪我这么一个平民百姓。”
路父开口:“时小姐,我还有话问你,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时染:“抱歉路市长,我还有事……”
路父打断她的话:“时小姐,我的问题关于路时遇。”
时染眨了眨眼睛,眸色平静:“路市长赶紧问,问完我还要回家。”
“路时遇为什么会喝醉?”
“不知道。”
“不是为情?”
“不知道。”
“那是应酬?”
“或许吧,不清楚。”
“好。”路父点了下头,又砸出一个问题,“时小姐,你住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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