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父脸色这才好了些,但语气还是不容置喙的:“我路家的男人,没有吃回头草的癖好,对时染的念想,你还是给我断的干干净净得好。”
路时遇蹙眉,一个字一个字砸出来:“为什么要断?”
路母拧眉,软言劝他:“阿遇,你爸也是为你好。”
路时遇:“妈,爸或许不喜欢时染,但是您……一定是喜欢时染的。”
这一点,路时遇可以笃定。
“你可真是聪明,真当自己是你妈肚里的蛔虫?!”路父看向路时遇。
路时遇轻笑一声:“蛔不蛔虫我不清楚,只是我这儿有样东西,最清楚不过。”
男人从裤子里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将音量调到最大,一段音频缓缓流出。
——“伯母,有话您就说吧。”
——“你还是叫我伯母吗?”
——“伯母,有话您直说。”
路母眼眸一变,是昨晚她和时染的谈话录音。路母心底窜过一抹紧张。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传出来。
——“染染,你和阿遇,复合了吗?”
——“没有。”
——“那你……心里还有阿遇?”
——“有。”
——“那……阿遇心里?”
——“我知道,他心里也还有我。”
——“那怎么办?”
路父忽然斥了一声:“路时遇,谁让你录的音,从小我们就是这么教你的?!”
路时遇笑,无言。
手机里的录音继续播着,是时染的声音——“伯母,我已经从江城逃到了湖城,湖城是我的家,我不想再逃开去了。”
路母忽然从椅子上起身,伸手就拿过了路时遇桌面上的手机,着急忙慌地抖着指尖将录音关了。
路父路母都了解,自己的儿子,既然敢明目张胆把录音这么放出来,还放任路母将录音掐掉,一定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路时遇看着路母一系列的动作,处变不惊的眸子又扫过路父不大好看的脸色,索性一起问了:“爸,妈。我想知道,当年时染抛下我的理由。”
他的父母,知道一切,时染也知道一切。这五年,不知道的人……
只有他……
他完完整整听了三遍手机里的录音,真希望自己听错了。
路父淡淡吐出一句话:“我们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你们不告诉我,我也会去查。”路时遇道,“你们告诉我,和我自己查,是不同的性质。”
路母眼眶含泪,走到路时遇边上,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了路时遇的双手,隐隐颤抖:“阿遇,别查了,把染染忘了……知道前因后果,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路母摇着头,嗓音有些哽咽,语气含着满满的无力与心酸。
被这样的路母刺|激地瞳仁一缩,路时遇心里头自也不好受:“妈,不管是什么,我也该承受。”
他已经不再是父母眼里需要处处呵护的小孩子了。
“阿遇……”路母哽咽在喉。
路父看向路时遇,半晌,开口:“你知道的,时染是孤儿院里的孩子,无父无母。”
路母眼眸大变,含泪看向路父,摇头:“不要……路章奕……不要……”
路时遇:“这和你们瞒着我,有什么关系吗?”
路时遇问话的时候,路父走过去,扶起路母,将她安置在一旁的位子上。
“可是五年前,时染和你母亲做过亲缘鉴定,她是你姨妈的女儿。”路父波澜不惊地道出了一句足以炸裂整个房子里的不定时丨炸丨弹。
路母泪如雨下,一切似乎已经无力回天。
路时遇像是听笑话般,摇头:“怎么可能?你们那一纸鉴定一定有问题。时染姓时不姓慕。”
他舅母叫时雅彤,舅父叫慕连沉。
路时遇道:“我还没那种变态怪癖,对自己的妹妹动情。”
顿了顿,路时遇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临走前,路时遇淡淡地道了句:“我要去上班了。爸、妈,再见。你们回江城路上注意安全。”
路时遇说完,背身就走。
走出家门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时染家门口。
他按了几下门铃,时染不开,他只好又取下墙壁上的挂画,将铁丝取出掰直,插到锁孔里开锁。
这样不打一声招呼的行为,路时遇知道不礼貌,但也顾不得太多。
走进里面,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所幸行李都在,路时遇第一反应就是……时染比他出门还早,许是去找房屋中介了。
昨天的录音里,明明白白。原本耗费大精力才让时染住了进来,住进来的她还是疑虑颇多。
至于时染多久搬走,这些虽然在他顾虑范畴之内,但是现在……他显然已经无所顾及。
男人大步流星地冲进卫生间,翻了抽屉,拿走了她袋子里的所有的发卡,又伸手取走了时染的牙刷和木梳。
像一个穷极末路的潦人,精神近乎奔溃地徘徊在悬崖边上,谁也相信不起来。
对于父母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只信,眼见为实。
真就如路时遇所想。
翌日,时染一大早就找了房屋中介,重新找房子。
中介听到她的决定后,差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是,时小姐,现在房子哪里有那么好找?应该说,无论何时,找到适合自己的房子一直都是难事儿。”
时染没理会他的嚎叫,只道:“好不好找,那是你们中介的事情。还有二十多天房租到期,我觉得这些时间你们足够替我找下一家了。”
中介还是困惑不已:“……时小姐,我并不觉得A1905有什么不好的,便宜实惠。”
如果可以,他都想租那儿。可偏偏,是拿人钱财,受人所托……
时染扯唇,面无表情的清冷脸上唇角的弧度没有丝毫温度:“你既然觉得好,那建议你帮我找到房子后,自己住进去好了。”
中介脊背僵硬了片刻,又努力扬起一抹中介人员特有的标准式笑容,道:“时小姐……”
时染看到他面容的不自然,径直打断了他的话,继续方才的话题:“不如您自己住进去,便宜、实惠……”
最后四个字,惹得中介差点笑容凝固。
时染勾唇,嗓音是平日里的寡淡清糯:“好了,找房子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再见……”
时染去公司上班,化了比平日浓的妆来粉饰太平。
这天,公司里爆发了一件另大家都不敢置信的事情。
戴执把孙淑颖和时染都叫去了办公室,然后出来的时候,孙淑颖说:
“戴总监刚刚叫我和染染进去,是商讨珠宝设计大赛的,戴总监希望我们参加,努力一把。”
时染不做评价,只是其他设计部的员工炸的不得了。
孙淑颖和时染,只是两个实习生,却得戴执如此提拔。怕是今后,她们两个人就是设计部的公敌了。
时染其实对于参赛的事情,谈不上多大的热情,她没什么大志向,只是想要度过实习期,在公司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平淡无奇的过完一生。
只是这一次,比赛创新了奖励。
第一名,二十五万奖金;
第二名,十万奖金;
第三名,ZH珠宝一万抵用券。
前三名的作品,都有机会在今年年底的珠宝慈善会上,成为展品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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